第五章
又是新的一周,德拉科坐在办公室里书写教案,成堆的资料几乎将他淹没在书桌里,窗外夏蝉不知疲倦的聒噪,实验楼里没有空调,只有头顶的风扇呼啦啦的转。 不知过了多久,德拉科终于放下钢笔,歪了歪脖子,长舒一口气,今天他没有课,但这不代表他的工作就能轻松。 他决定下楼去买一罐冰咖啡犒劳自己。 站在自动售卖机前,德拉科将硬币咣咣当当投进去,冰凉与苦涩一齐在舌尖化开,他静静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那个熟悉的cola boy,神思恍惚了一下,忽然想起来今天是周一,那个男孩周一周二似乎有课,不会来这里打球。 要去看看他么?德拉科想,他似乎对那个男孩,还一点都不了解。 德拉科盯着手中的咖啡罐发了会儿呆,随手丢到垃圾桶里,脚步一转,走向法学院的方向。 正值上午,头顶的太阳毒辣而肆意,照得满目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德拉科顺着树荫和房屋的阴影走着,一路来到了法学院的教学楼前,鬓角和鼻尖不知不觉渗出了细细的汗,他在门口用手帕擦了擦汗,然后发怔了一会儿,却发现自己好像根本就不知道那个男孩在哪里上课。 他究竟在干什么?德拉科有些好笑的想,一个小男孩,居然也让他这么上心起来,甚至犯起了蠢。 就在德拉科准备转身离开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德拉科。” 德拉科转过身来,正正好撞上一双深邃的黑眸,那双眼睛的主人有着一张严肃而不苟言笑的脸,黑色衬衫一丝不苟贴服在他身上,袖口与领口都严谨扣好,德拉科走到来着身前,语气恭敬道,“教父。” 斯内普一手拿着教案,身后还跟着个小跟班,德拉科不经意一扫,看到一双惊讶的绿眼睛。 啊,不用他费功夫找了,人在这里呢。 抱着高高一摞书本的哈利瞪大了眼,他看了看斯内普,又看了看德拉科,不是吧,这么巧?斯内普教授居然是德拉科的教父?可......好像也不是特别意外。 斯内普扫了身后的男孩一眼,将手中的教案随手放在他抱着的厚厚一沓书上,声音低沉平淡道,“在这儿等着,不要乱跑。” “哦......”哈利悻悻道,其实他想说他也想和德拉科说话,但他还没这个胆子敢在斯内普面前如此放肆,上帝啊,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在追求德拉科,他还有好果子吃么...... 一想到斯内普的毒液淋头和折磨他的论文课题,哈利就发憷,不过......就算他再害怕斯内普,他也不可能放弃追求德拉科的。 斯内普自然不知道乖乖站在一旁的自家学生在想什么小九九,他和德拉科走到僻静无人的地方,一双黑眸定定看着德拉科,让德拉科不自觉垂下眸,避开他的视线,才缓缓开了口,“前段时间,你父亲来找过我。” 德拉科蹙了蹙眉,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教父......” 斯内普的脸骤然变得严厉起来,冷冷道,“德拉科,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礼貌了,我的话还没说完。” 德拉科嗫嚅了一下,微微低下头,“抱歉,教父。” “他是来找过我,可我来找过你么?你和我一直在学校里,我从来没去打扰过你,不就是因为我知道,就算我去给你说了也没有用?” 他顿了顿,平复了一下有些激动的语气,说道,“但不管怎么样,那都是你的家人,你已经三四年没回去了,就算你不肯见你父亲,总要去看看纳西莎。过段时间是你母亲的生日,她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德拉科眸中闪了一下,他抿了抿唇,还是没忍住问道,“她......最近身体还好么?” 斯内普看了他一眼,说不出是讥诮还是嘲讽,“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问?你觉得她会告诉我实话么?” 德拉科闭了闭眼,掩饰住眸中的愧疚与疲倦,“我知道了,教父。” 事情到了这里,他也没有心思再想其他的事了,转身就离开了,斯内普站在原地眯了眯眼,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沉思了片刻,才不解道,“怎么今天突然来这儿了,也不像来找我的......” 也许是来办什么事情,斯内普也没细想,准备去找自家那个不争气的蠢学生,把他提溜到办公室里看着他做课题,却不料,他刚从转角处走出来,就看到男孩站在原地,绿眼睛多情而恋恋不舍的看着一个离去的身影,斯内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色瞬间一黑。 “乱看什么,天天就会心浮气躁,跟我去办公室。”斯内普拿起教案,在哈利头上不轻不重拍了一下,哈利吃痛叫了一声,瞬间变得老实,跟在他身后走进了办公室。 接下来的几天,德拉科都没有再踏出过教学区半步,也没有再去法学院找那个男孩,星期三,男孩准时出现在了实验楼下的篮球场上,但他拿着可乐罐在自动贩卖机前等了许久,等到和他一起打篮球的同学都回去了,也没有等到他想见的人。 他......究竟怎么了,是不想见他了么?哈利想,但随即他又下意识,或者说,排斥的否定了这个观点,他并没有做什么,如果德拉科真的不想见他,大可以直接告诉他,甚至拉黑他的电话,可这几天他每天晚上给德拉科发晚安,他也都很有礼貌的回了哈利。 那么......应该是因为那天他和斯内普的交谈吧...... 他想起那天上午,虽然他离得很远,不能听见斯内普与德拉科说了什么,但他远远的,却看到德拉科的脸色不是很好,离开的时候,德拉科的唇紧紧抿着,他看不透德拉科脸上的表情究竟是烦躁还是难过,亦或是一些更复杂的情绪。 哈利放下手中的空可乐罐,叹了一口气,把可乐罐丢进垃圾桶里。 他想,也许他晚上应该在短信里问问对方,或许他愿意告诉自己呢? 就在哈利准备回去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从头顶传来,“哈利。” 哈利下意识找寻声音的来源,他抬起头,看到德拉科正站在二楼走廊的窗户旁,一只手扶住窗台,静静看着他。 哈利先是一怔,继而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霎时间让他的那双绿眼睛也亮了起来,德拉科微微一怔,蓦然间竟有种,这个男孩的笑容仿佛会发光的感觉,他的唇角不自觉微微勾起,眸中泛起浅浅的温柔。 第二天,当哈利再次来实验楼下打篮球、中途买可乐时,德拉科又出现了。 夏日微醺的风吹过,清爽而辛辣,带着杨树清苦的枝叶味道和酷暑的余温,但在酷热之时,却足够让人心旷神怡。 金发的教授与黑发的男孩站在自动贩售机前,硬币被丢进自动贩卖机,叮叮当,叮叮当的作响,两瓶饮料从贩卖机里滚落,落在出货槽中,教授俯下身,拿出两罐饮料,一罐咖啡,一罐可乐。 他将可乐拿在手中,递在男孩身前,唇角勾起,轻声道,“yours,boy.” 他的尾音微微上挑,将口中的单词吐露得缠绵而多情,似乎是在呢喃着恋人的爱称,抑或是甜蜜的情话。 男孩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眩晕,似乎是被这夺目的日光晃得神志不清,他的......什么?他的可乐,还是他的...... 明知道眼前人眼中藏着怎样的戏谑与恶劣,他还是忍不住义无反顾跳了下去。 他伸出手去拿冰凉的易拉罐,指尖不经意触碰,易拉罐的冰爽与肌肤相碰处的灼热交织在一起,在他脑海中激烈的碰撞。 他的喉结滚了滚,飞快打开手中的可乐喝了一口,冰凉的可乐顺着口腔一路冰镇下去,却似乎半点都没有浇灭他心中的火热。 盛夏一样的,燥热而浮动的火热。 在工作周里,德拉科似乎很忙,哈利并不急于将他约出去,纵然他的心中一片躁动,但他依旧坚忍着耐心。他在等,等待周末闲暇时间的到来。 于是,他只是早晚给德拉科殷勤发送着问候,有时也会变一变花样,询问对方如何搭配衣服,遇到人情世故该如何处理,德拉科总会耐心的给他解答,甚至还会专门打电话过来指导他。 在白天,他们只会在实验楼下的自动贩售机前见面,两个人说不了几句话就要彼此分开,一切看似与之前没什么不同,但一切却又不一样了。 周五,哈利如常来到球场与罗恩他们一起打球,当罗恩将球传给他后,哈利抱住篮球,突破三个男生组成的包围圈,一个敏捷的起跳,双手将篮球投了出去。 可就在那一瞬间,阻拦他的其中一个男生也下意识跳了起来,两个人在半空撞在了一起。 砰—— 与篮球声一同响起的,还有男孩倒地的声音。 “哈利——!” 哈利抱着腿,因为吃痛而蜷缩着,学生们都纷纷围了过来,罗恩慌忙跑过来问道,“还好么?有事没有啊?” “嘶——”哈利从地上坐起来,因为疼痛而倒吸一口凉气,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膝盖,上面被磨破了一大块,血淋淋的,不幸中的万幸是,他好像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没伤到骨头。 几个男生商量着怎么搀扶着哈利去医务室,可校医务室离得很远,几个人七嘴八舌讨论着,有的人说去实验楼向医学生借纱布和酒精,还有的人说找个自行车把哈利载过去,就在男孩们都叽叽喳喳没个统一意见的时候,一个人拨开男孩们,走了过来。 “你们不用管了,我来处理。” 哈利抬起头,看到德拉科,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下意识就想绽开一个大大的笑,但他到底还是意识到周围有不少同学,只是眼角眉梢还是沾上了丝丝窃喜与甜蜜。 德拉科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将他的一只胳膊从脖子上绕过来,搭在肩上,搀扶着他朝实验楼走去,罗恩本想说他可以帮忙,但他见状,就算再不开窍也知道自己最好别插手,他挠了挠头,小声嘀咕着,“他还真如愿以偿了......哎,算了,他自己开心就好。” 搀扶着走的两个人身体离得很近,夏日的温度似乎让人的感官都变得敏感了起来,布料的粗糙,温热的吐息,还有德拉科纤长的手指抓在他手腕上的感觉,在盛夏微醺的风里,格外清晰。 砰砰——砰砰——砰砰—— 哈利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那样清晰而鲜活,让他不需要按在胸口上,就能如此清晰的感觉到,他偷偷看向德拉科,离得如此近,让他能看到德拉科线条柔软的侧脸与苍白细腻的皮肤,甚至他脸上细细的绒毛与与修长的睫羽都变得清晰起来,他看到一层浅浅的、流转的金色在他的睫羽与绒毛上浮动着,是了,他的发色决定了他身上毛发的颜色,以至于凑近了细看,还能看到他侧脸上细细而朦胧的光晕。 哈利的心中忽然涌现出一种爱怜之意,或许是因为从这个角度看去,德拉科精致的面容被脸上的容貌融合了夺目凌厉的美,突而显示出一种天真的、纯净的美,恍惚间让哈利想到了壁画上的天使,亦或是纯真的稚童。 这究竟是他的错觉,还是这风流蕴藉、早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摸滚打爬了多年的成熟男人还有这样单纯纯净的一面?抑或这只是他那张漂亮的脸蛋一个难以让人窥见的角度? 哈利不知道,他的心思恍惚着,心中的爱怜与恋慕之意交织着,让他产生了一种难以克制的冲动,他忽然很想碰一碰德拉科的脸,将胸膛中百转千回的复杂心绪用柔软的吻烙印在他的脸上,用指尖一点点描摹他的眉眼、鼻梁和薄唇。 就在哈利神思不属的时候,德拉科已经把他带到了一楼自己的办公室。 已经是日头西斜的时分,日光变得璀璨而金黄,肆意挥洒下来,只是白日酷暑未消,空气依旧是燥热而生闷的,夏蝉鸣叫不停,徒惹人生厌。 德拉科的办公室里,头顶的电风扇呼啦啦转着,将摆放在桌上的教案吹得作响,却无人理睬。德拉科指尖捏着棉签,垂着头细心将哈利伤口里擦到的浮灰一点点擦掉,酒精刺激下,哈利的伤口刺拉拉微痛着,德拉科的指尖却又不时擦过他的腿上,带来柔软的微痒。 就像他此刻内心的纠结。 他拙劣的掩饰着自己对德拉科的偷看,内心的爱意一点点膨胀着,是疯长的麦苗,是泛滥的萍草。 德拉科将他的伤口包扎好,放下纱布,看了他一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他忽然站起来,俯下身,靠近哈利耳边低语,“我有这么好看么,嗯?” 他的尾音微微上挑着,在哈利的耳膜中微微颤动,哈利看向他,嘴唇微张,因为紧张而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他与他四目相对,倒映着彼此的眼睛,空气变得恰到好处的粘稠而热烈,德拉科的脸越贴越近,他轻轻抵住哈利的额头,双手从他额角轻轻拂过,到他的脸颊,鼻翼,轻轻擦过嘴唇,微拢在他的下巴处。 “我......”哈利发出一个音节,他微微敛眸,复又抬起,“我能吻你么?” 德拉科低低一笑,他该说不愧是小男孩么,青涩得可爱,也坦率得过分,如果他是个调情高手,这时候就该直接动手,而不是如此有礼貌的询问他,就好像是向师长征求意见的小孩。 可这男孩本就是个小孩,他还太单纯,太天真,从未出过象牙塔的小男孩,即使已经成年,在德拉科眼中,也不过是个小孩子。 “As you wish,boy.”他轻声说道。 于是哈利动了,他握住德拉科的一只手,另一只手落在德拉科的脸上,德拉科闭上眼,微微侧过脸,微张的唇像是某种无声的邀请,又像是不自知的蛊惑。 然后,哈利的吻落了下来,在他轻阖的睫羽上,他的吻温柔而轻柔,像吻一朵玫瑰上的露珠,他的唇在德拉科的睫羽上微微颤抖着,带着无措的青涩与少年人的羞赧。 德拉科没想到这个,或者说,在他预设的反应里,他从未设想过这样的结果。他是闭着眼,感受着落在他眼睛上的吻,他与许多人温风月场上的老手,什么样的逢场作戏与鱼水欢愉他见多了,也尝多了,但从前从未有人这样吻他——不是暧昧的调情,也不是情 欲的索取。 第一次的吻,男孩吻了他的眼睛。 德拉科的指尖下意识收紧了,呼吸变得紧凑,他发现自己的心有片刻的慌乱,在风月场上从来都游刃有余,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马尔福少爷,竟被一个纯情的小男孩弄得不知所措,以至于从这片刻的慌乱处决堤溃败。 他微微向后,避开他的吻,睁开眼睛,他看到男孩儿也睁开了眼,一双澄澈的绿眼睛里带着羞涩与柔软看着他,亮晶晶的,竟让他有些不敢直视。 他的眼睛像盛夏的阳光,灼热而明媚,少年人不知道什么是欲擒故纵,什么是肆意风流,他只是看着他,傻傻的,也温柔的。 他就是盛夏本身。 德拉科心中忽然升起了一团无名的火,在他心口烧灼着,他在恼怒——恼怒他竟败给一个小男孩,恼怒他片刻的愣神,失去了从前的游刃有余的从容与主动。 他要把主动权拿回来,这样想着,他抬起腿,跨/坐/在男孩身上,哈利怔住了,随即下巴被人抬起,正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睛。 “德,德拉科……” 然后,他就被堵住了嘴。 盛夏的蝉滋滋哇哇叫着,被枝叶切碎的光斑随风浮动着,浮动在办公室被摊开的教案上,浮动在交握纠缠的十指上。 哗啦啦啦—— 被碰倒的书页洒落在桌上和地板上,那些冗长而枯燥的医学词汇在光影里影影倬倬着,无人在意。 哈利不经意间扯开了德拉科的发带,他柔顺漂亮的长发顺着肩膀铺了下来,因为他在他脸颊处的抚摸而在他指尖软软缠绕。 德拉科的指尖把玩着哈利衣领的扣子,唇角轻扬着,似是要解开他的扣子,露出他漂亮的锁骨与若隐若现的肌rou,又似乎只是单纯的想把玩着那枚衣扣,在衣扣上画着圈,就像画在哈利的心口上。 可此刻,他的心中,柔软与爱/欲/正难舍难分的纠缠。他当然希望和德拉科更亲密,肌肤相亲,密不可分,他也知道德拉科在这种事情上总是更开放且耽于享受,可他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该进行的如此之快——他心中单纯与青涩的那一面让他犹豫着,也让他不安着,他总生怕自己步了德拉科那些情人的后尘,毕竟露水的情人,总是最快切入主题的。 “我吓到你了,boy?”德拉科看出哈利的犹豫,轻笑着问道,他的笑带着些许的恶劣得逞,些许的调侃风流,他眉眼流转,蕴藉魅惑,先前的挫败只会让他失态片刻,却无损于他骨子里的优雅从容。 “不,我只是……”他涨红了脸,小声道,“我只是还没准备好……” “是么,虽然你膈到我的那个东西大概不是这么想的。”德拉科一挑眉,说道。 哈利的脸一下子红得厉害,“我,我等下出去自己解决。” “你的腿还伤着,准备去哪解决?”德拉科轻笑着说道,“我可不想就这么把你送出去,你的裤子可明显得很,旁人看了会怎么想你,又怎么想我?” “我……我找个临近的洗手间,呃,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德拉科忽然屈腿抬起来,膝盖轻轻顺着他没受伤的腿向上缓缓滑动,他低下头,凑在哈利耳边,轻声道,“You know,boy,I can teach you something.” 他顿了顿,带着一点恶劣的笑意继续说道,“想学么?” “不,我……”哈利干巴巴说道,“德拉科……” 男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却扶住了德拉科的肩,将他按向自己,捉住他的薄唇,微微发了狠的碾磨着,他绝望的想,自己逃不了了,他被这个人恶劣而肆意的戏弄着,明知道他不怀好意,却偏偏甘之如饴。 德拉科的手指在布料下灵巧滑动着,一路向下,直到男孩发出一声闷哼,大力握住了他的手腕,男孩宽大而骨节分明的手不由分说握住他,眼尾处也微微泛起红,“德,德拉科……” “嘘,你要小声点,快下课了。”德拉科在他耳边低语着,似在呢喃情话。 “呃,嗯……” 男孩抱住他,让他与自己紧紧相贴,他们身上渐渐渗出汗水,夏蝉在窗外聒噪,头顶电风扇呼啦啦转,窗外隐隐传来上课的声音,不知哪个教室的学生用投影仪放起了电影,于是轰隆隆的炮火声与台词声一起随风传了进来,竟是一部战争片。 电影里的人在声音里打得火热,他们的胸膛也一片火热,衣衫凌乱,书页轻扬,汗水流淌,跃动的光斑照在皮肤上,一片蜜一样的光泽。 盛夏啊,真是恼人…… 哈利想。 他差点就被融化了,融化在德拉科的手上,在他白皙而微带笔茧的掌心,在那些细细的、被他从未如此清晰感受到的掌纹上。 那确实是一种奇妙而飘飘然的感受,就像一团日光在他心中猛的炸开,心湖在一瞬间沸腾起来,扬汤也难止沸。 德拉科平息着呼吸,他起身,从容整理着自己的衣领,他身上的衣服本就没有多乱,稍微一整理,他就又是那个衣着得体清冷禁欲的教授了。 “你明天有事么?”德拉科用手梳理着头发问道。 “当然没有!明天周末,我有空。”哈利边整理着自己边说道。 “那今天晚上就直接去我那吧,我可以明天送你回去,boy。”德拉科转过身,一只手搭在哈利肩头说道。 哈利先是一怔,继而心脏狂跳起来,“如果你愿意,我当然可以。”他犹豫了一下,继而小心抬眸看想他,“我,我能问问你,你以前……也经常带其他人回家么?” 回家?德拉科愣了一下,低头轻笑了一声,那并不是他的家,只是他的住处而已。但……他明白男孩的意思。 他抬起头,神情变得柔软,“不,我从不带人回去。”他顿了顿,眉眼弯了弯,“你是第一个。”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