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周五的晚上，哈利没有回宿舍，而是在德拉科家里过的夜。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半透明的窗帘照进室内，哈利迷蒙睁开眼，从柔软的床上坐了起来。 昨晚散落一地的狼藉早已不知什么时候被收拾好，床边柜子上摆放着一套整整齐齐的居家睡衣，是通码的，外面有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与杯盘碰撞声，哈利掀开被子，本想起身直接穿上衣服，但感受到皮肤上留下的粘腻，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洗个澡。 哈利拿起衣服，看到衣服下面还摆放着一件刚拆封的内裤，他一时间有些呆愣，德拉科，还真是细心，尤其是他的尺码.......哦，不，哈利脸一红，不想再想下去。 虽然他的脑海里已经不自觉浮现出昨天晚上的朦胧旖旎了。 头顶的花洒流淌下热气腾腾的水流，一片白雾蒙蒙间，哈利感受着热水冲走身上的粘腻，思绪却有些混沌。 他没想到，或者说，根本就没料到他们会进展得这样快，坦白说，他有些后悔乃至厌弃自己了，明明他是想好好追求德拉科的，他想一步步循序渐进俘获德拉科的心，可在德拉科暗示乃至邀请他的时候，他还是难掩心中蠢蠢欲动的欲念与占有，德拉科......会觉得他之前是在骗他么？ 他不知道。 从来都没有恋爱经验的哈利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德拉科这样的情场老手，当德拉科亲吻他的时候，他不知道他亲吻的究竟是自己，还是他的新情人，他的灰眸多情而风流，凝望着人的时候，总能让人义无反顾的溺毙其间，彻底沉沦，不愿去想这双多情眼中究竟有多少真情，多少作戏。 笃笃—— 盥洗室的玻璃门被敲了敲，哈利一抹脸上的水，关掉水龙头。 “德拉科，怎么了？” “我听到动静，来看你醒了没有，洗手台上有刚买的牙刷和新毛巾，你可以先用，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我在外面等你。” “哦，好的，谢谢......”哈利茫然点点头，等德拉科走后，他怔了怔，却突然发现，好像，德拉科从来都如此的体贴细心，这是他为人处世的礼节与刻在骨子里的修养。 是了，不论他的性情有多恶劣，说话有多刻薄，绅士风度依旧是他不变的底色，他会体谅哈利的天真幼稚，会在抽烟前询问他是否介意，会顺其自然的教导哈利为人处世与成年人的游戏规则，会在温存过后体贴的为情人打点好一切，哈利不知道什么样的家庭才能教养出这样一个人，但他想，那一定需要从小的克己约束，才能形成这样润物无声的儒雅修养。 只是......德拉科是真的喜欢这些，还是他不得不接受呢？哈利觉得同样身为富二代的小天狼星要大咧咧多了，虽然有时他也能看出小天狼星从小接受的礼仪教育，但小天狼星不会像德拉科一样将修养做到极致，哈利想，不知道德拉科会不会觉得疲倦，如果换作是他，他一定会觉得很累。 他想起了之前德拉科与他谈话时不经意流露出的某种......某种他说不出的压抑，他忽然觉得心口有些发闷，但究竟为什么会这样，他也不是很清楚，水流流淌过哈利的鼻梁与下巴，他在热水的包裹中，静静思索着。 哈利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德拉科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一本杂志，见到他来，德拉科朝他轻笑一声，合上杂志，与哈利走到餐桌旁吃早餐，哈利匆匆扫了一眼，似乎是本学术期刊，在一堆让人眼花缭乱且看不懂的专业术语中，哈利好像在文章署名处看到了德拉科的名字。 哈利一怔，是了，他都忘了，能在霍格沃兹大学里任教的教授，怎么可能不优秀，学校里关于德拉科的议论有很多，人们谈论着他的容貌，他的家世，还有他背地里的风流韵事，但似乎很多人都忘了，在这些之外，他依旧是位优秀的青年才俊，是不到三十岁就能获得教授职位、发表无数SCI论文、在学术界冉冉升起的医学新星。 哈利无声握紧了手中的叉子，他忽然发现自己最近好像太过浮躁了些，有时上课的时候，他总会想起德拉科，已经被斯内普教授发现并敲打他好几次了，他想，接下来的时间，他是该在学习的时候专注了。 早餐是德拉科在楼下便利店买的，哈利突然觉得他有点想象不出来德拉科下厨的样子，或许养尊处优习惯了的马尔福教授平时也是从不下厨的，哈利嗫嚅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德拉科，你平时在家，呃......自己做饭么？” 德拉科手中的叉子一顿，他放下叉子，与瓷盘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不，我从不做饭。” 他的眼睛平淡扫过自己的厨房，这是自己两年前搬来的新住处，自从搬进来后，他的厨房里就从未冒过热气，这间房子的上一位主人是位热爱烹饪的母亲，在厨房里留下了许多厨具，只可惜，他只能将这些东西白白放在那里吃灰。 “那你平时自己在家，都是吃外卖么？或是，呃......请人来给你做饭？”哈利想到有钱人的解决方法总是和普通人不一样，故而补充道。 德拉科轻笑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回答，他请的家务公司不是没有向他询问过是否需要一位家政人员帮他做饭，但被他拒绝了，他只是觉得，这个被他装修的只有黑白灰三色的地方，与那些温暖的灯光、碰撞的锅铲、咕噜噜的滚汤和热腾腾的饭菜香气格格不入，怎么看怎么怪异，所以他宁愿每天吃食堂餐厅，也没有在家里开过火。 “我的厨房已经两三年没有开过火了，也许煤气炉都已经坏了。”德拉科说道。 哈利看向德拉科的眼睛立刻变得带上几分同情，从小被莉莉mama教育外面的食物都不干净不营养，只有家里的饭菜才最好的哈利一时忘了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医学教授，“那，那德拉科，你想在家里吃饭，或者说......咳，或者我是说，介意尝尝我做的饭么？” 德拉科抬眸，看向面前的大男孩，男孩的眼睛里带着几分紧张和期翼，他本涌在嘴边想拒绝的话，却一时有些说不出口。 算了，德拉科有些自嘲的想，这样一双绿眼睛看着自己，又有谁会拒绝他的请求呢？ “我很期待。”德拉科微微勾起唇，说道。 于是在半小时后，德拉科就被哈利拉到了附近的沃尔玛超市，哈利推着手推车，德拉科跟在他旁边，看着哈利熟练的挑选rou蛋和蔬菜，将推车塞得满满当当，一时竟有些失笑，“你经常来逛超市？” “是呀，我经常和家人一起买菜做饭嘛，从小都是我帮我mama提菜打下手的，而且每次放假，我们都会一家人一起出来逛超市，边逛边聊天。”想起了家人，哈利脸上的笑容变得柔软温和，“我父亲是警察，平时工作很忙，所以一有空他就会陪我们一起出来逛超市。” 德拉科怔了怔，眸中不自觉划过几分歆羡，在他的记忆里，他从未与家人一起逛过超市，或是一起做过饭。生活优渥的马尔福们从不需要亲自逛超市或是下厨，只消动动手指或嘴唇，就自然会有佣人将他们需要的东西送到手边，一日三餐都由专业的厨师烹调，摆盘精致考究，只是那些美食虽然精致可口，但却总带着一种冷冰冰的味道，小时候的德拉科其实最喜欢的是母亲亲自做的饭菜，只是她总是很忙，并不能时时为他下厨。 他有过很多情人，很多很多，有些也曾试图和他发展过一段稳定的关系，为了讨好他而为他下厨，但他对这样的用心，总是避之不及又下意识排斥。 他从未想过和谁稳定下来，他也知道他无法和任何人稳定下来，既然明知道没有结果，从一开始就不要给别人希望。 作为一个成年人，他喜欢把一切关系和付出都算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你不欠着我，我也不欠着你。他不是喜欢欠情债的人，这或许是因为他的良心，也或许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修养，亦或是更多的是，他在心里其实还相信真情。 即使每次想到这里，他都忍不住自嘲一番，一个不知道有过多少情人的风流浪子，也配说自己相信真情？ 德拉科知道哈利对他的真心，小孩子的真情总是浅得一眼就能看透的，可小孩子的真情也幼稚而浅薄，天真又简单，爱不是小孩子天真的游戏和罗曼蒂克的幻象，爱是责任，是付出，是占有欲，也是两个平等灵魂的交流，他知道哈利是真心喜欢他的，但他不觉得哈利懂得什么是爱。 或许是知道这一点，德拉科反倒没有那么沉重的心理负担了，他知道哈利在试图和他发展一段长时间的关系，但他又谨慎的没有向德拉科明说，德拉科想，这样就很好。 他站在厨房门口，双臂抱胸倚靠在门上，静静看着哈利在他的厨房里忙前忙后，让冷冰冰的家里也升腾出热气腾腾的烟火气，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 他不会欠这个小男孩什么，德拉科这样想着，虽然他真的有点喜欢这个男孩，但他不会仗着自己成年人的心智去哄骗他，欺瞒他，骗走人家的真心又不还回来。他也是真心的，真心的付出他所能给的喜欢，他想，他愿意教这个男孩一些东西，关于修养，关于为人处世，关于成年世界的游戏规则，他想帮他成长，帮他长大，然后这个男孩就会发现他并非良配，等他到了足够成熟的时候，不用德拉科提，他自己也会主动离开。 德拉科看见在一片升腾的热气中，男孩端着盘子转过头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笑容灿烂说道，“开饭了，德拉科，尝尝我的手艺。” 德拉科一笑，“Yes，boy.” “咦，德拉科，我一直都很想问你，我看见你的餐桌上摆了一束向日葵，你很喜欢么？” “从前我对向日葵无感，不过最近，突然喜欢了......” “如何与一个远比你成熟的恋人相处？” 这是哈利最近在谷歌上搜索最多的问题，答案五花八门，哈利一个接着一个看下去，发现一个比一个不靠谱，甚至还有人分享和差自己四五十岁的富婆之间的夕阳红恋情，正巧这时罗恩从他身后路过，看了几眼一拍好哥们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哈利，你要是缺钱了就给我直说，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哈利脸一黑，关掉网页，强忍住想揍罗恩一顿的冲动，想从谷歌寻找答案的想法也不了了之。 他关掉iPad，往床上一躺，双手枕在脑袋后，静静看着天花板，想着一个人。 一个叫德拉科·马尔福的人。 他已经与德拉科交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该说他们是在交往么？他不知道在德拉科眼里，自己究竟算是情人，还是男朋友，亦或两者都不是。 德拉科对他很好，真的很好，他想，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完美情人，那一定是德拉科那样的。 他风趣优雅、仪表不凡、气质出众、风度翩翩，他对哈利有时流露出的天真与无知包容而富有耐心，甚至能容忍他在床笫之间的一些青涩的莽撞，当德拉科难耐的扬起下巴，露出脆弱纤长的脖颈时，哈利的心会变得柔软而悸动，他摸索着他的脖颈，将他紧紧抱在怀中，深深索吻。 这是他喜欢的人，他的德拉科。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即使他已经把德拉科抱在怀中，他也很难靠近德拉科的心，成年人的心灵是重重设防又设置障碍的，没有同舟共济的经历，他很难撬开这个成年男人的真心。 德拉科对他温柔体贴又耐心风趣，他总会托着下巴嘴角噙笑，看着哈利小心将向日葵送给他，又与他倾诉着最近的日常生活，他又参加了学校里的篮球比赛，还拿了不错的成绩，斯内普教授推荐他主持模拟法庭，他要成为模拟法官了之类云云。 德拉科并不是真的那么喜欢向日葵，但他会微笑着接过哈利送给他的向日葵，把它插在自己的客厅里；他对一个男孩的校园生活其实也没多大兴趣，但他认真地倾听，哪怕哈利的描述还是带着少年的幼稚天真。 哈利能感觉到德拉科的包容，他除了更倾慕于对方的儒雅稳重，也就愈发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他不知道该如何追求德拉科，如何对他好，因为他实在没有任何谈恋爱的经验，他试图通过电影和小说来学习，可大部分的故事讲述的都是两个相同年龄段的人从莽撞单纯走向成熟稳重的爱情，没有人告诉他，当他的爱人是个成熟的成年人，单纯的少年人，又该怎么做。 送礼物？德拉科有钱，他什么都不缺，不论是贵重的还是精巧的，他什么没见过，哪里需要哈利来送？送心意，哈利不知道什么样的心意才能打动对方，何况他曾有过那么多的情人，什么样的心意，对方没见过？ 约会？无非是电影院，餐厅，抑或是游乐园、艺术展之类的，但哈利想，也许这些地方德拉科早就去腻了，他又是个没有独立经济收入的学生，身为年长者，德拉科肯定不会让自己掏钱，可让对方掏钱，哈利又觉得简直在占德拉科的便宜。 思来想去，哈利叹着气发现，自己其实很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与德拉科交往，如果他是学医的，也许他还能就学术问题与德拉科讨论，可他一个文法学生，看见医学术语就两眼发黑，这条路也就彻底堵死了。 他突然有些怨恨自己的年龄了，他应该早生几年的，哪怕和德拉科差了三四岁呢，也总好过现在这样，德拉科什么都经历过了，可他的人生，还纯白得像一张纸。 他在谷歌的答案上看到一首来自东方的诗，诗人说，“当我的爱人出生的时候，我还未出生。可当我出生时，他早已年华老去。他恨我出生得太迟，我恨他出生得太早。” 他读了几遍，突然觉得这首诗像极了他的心境，他拿什么来让德拉科为他动心？他又怎么能争得过德拉科比他多度过的那些人生起伏、世事无常？ 可他......又怎么甘心放弃呢？ 哈利用手遮住眼睛，无奈的叹息着。 在一旁一边打着游戏一边看了半天的罗恩终于还是没忍住，抬脚踢了踢哈利，“嘿，我说，哥们儿，你是终于被马尔福甩了还是怎么？你这一会儿都叹了三回气了，这可不像你。” 哈利朝他摆了摆手，“别胡说，德拉科才没甩我。我只是，只是......在想我该怎么和德拉科相处。” “我看你们俩进展不是挺快的嘛，你最近周末都不怎么回来了。啧啧，幸亏马尔福不是个女教授，不然你要是能没毕业就让教授给你生个孩子，那你就是整个学校的偶像。” 哈利抬手就把枕头扔出去，抬脚回踢罗恩，“你说什么胡话呢，你这是嫉妒！你连赫敏的手都没牵过呢！” “你你你......你胡说！谁告诉你我连她的手都没牵过！”罗恩的脸一下子涨红起来，“我当然牵过她的手，我还抱过她呢，前段时间我们俩去看电影的时候......” “是呀，你们俩看的恐怖电影，食人蜘蛛一出来你叫得比谁都大声，一下子蹦到赫敏怀里了。”哈利翻了个白眼说道。 “God，不要告诉我是赫敏告诉你的，哦.......敏......”罗恩捂住脸，哀嚎一声，随即他抬起头来，愤恨将枕头朝哈利扔了回去，“她居然连这都告诉你！” “这你也要吃醋？！”哈利不甘示弱回击，“我听她唠叨了半个小时你们俩的恋情好么！我对你俩的腻歪一点都不感兴趣！” “那你就是嫌弃我女朋友，你居然敢嫌弃我女朋友！” “罗恩·韦斯莱，你真是脑子有病，有女朋友也不能不讲道理啊！” “那又怎么了！你还有男朋友呢！” 于是凑到一起就智商直线下降的大男孩们瞬间就开启了枕头大战，把整个寝室变成激烈战场。 且不论之后哈利和罗恩如何在打过枕头大战后如何嘻嘻哈哈一边贬损对方一边收拾宿舍的狼藉，提及赫敏，哈利却突然想到自己可以向她去询问，做为在哈利心中从小到大都无所不能的万事通小姐，哈利觉得，也许赫敏知道答案。 于是在当晚下课之后，哈利死皮赖脸的跟着罗恩来到图书馆，罗恩看见自己身后跟着的哈利，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说，“你这个时候，不去找你的教授打电话，也不去上自习，跟在我身边干嘛?” 当电灯泡啊？ “我找赫敏问点事，不会打扰你们，很快就走。” 罗恩的神色这才缓和下来。 “其实，你的意思是，嗯……你觉得马尔福教授离你很远，你很不安，是这样么，哈利?” 褐发的女孩安静听哈利讲述了半个小时，才开口问道。 哈利张了张嘴，有些苦涩一笑，“是的，赫敏，你说的很准确。我确实很不安……我，我从没想过我会喜欢上一个比我大十岁的人，我知道你可能会说他不适合我，可是，赫敏，我真的喜欢他。” 赫敏轻轻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温声说道“我不会说他适不适合你，因为感情的事根本不是适不适合的问题，适合与否归根到底只是条件，可爱情最不看的就是条件。你喜欢上他没有错，哈利，喜欢本就是不讲道理的。” 哈利低垂这头，双手彼此交握着，“可我到底要怎么做，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唔，哈利，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赫敏用笔敲了敲自己的下巴，问道。 “什么问题?” “如果你是和一个与你同龄，但却比你成熟一些的人谈恋爱，你会像现在这样不安，甚至觉得对方不会爱上你么？” 哈利想了一下，摇摇头，“不，我会坚信我的真心他能看到，只要他不是凉薄的人，他一定会回应我的爱意。” “那你觉得马尔福教授是凉薄的人么？” 这次哈利想的时间更久了，但他还是坚定摇摇头，“德拉科不是凉薄的人，他只是……只是清醒又悲观，虽然他确实情史丰富，但其实他的人品很好，他从未在感情上亏欠过任何人。” “我不了解马尔福教授，但从你的描述里，我不难知道他是个成熟稳重的人，悲清醒而悲观……他的人生阅历一定很丰富，也许他经历过很多，也对社会现实了解得很深刻。那么其实你在德拉科面前不自信的原因是你和他的年龄，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人生阅历，我说的对么？” 哈利沉默了，良久，他才有些不甘心的点了点头。 “阅历不是只靠读书学习就能弥补的，更不是短时间内就能追的上的，哈利，我想你应该能明白这一点。”赫敏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我又该怎么做呢……”哈利迷茫抬起头 看向灯火通明的图书馆，许许多多的学生在明净的玻璃窗内来回穿梭，书架与桌椅之间，是少年人安静而蓬勃的朝气。 “去亲身经历，哈利。走出去看看，去和不同的人接触，去看看这个真实的世界，不要把目光局限在象牙塔内，否则在他眼中，你永远只是个单纯的大男孩。”赫敏放下书，叹了一口气说道，“哈利，你知道学校里有法律援助的公益组织么？去那里当志愿者吧，每年我们学校都会收到一些法律求助，很多来自于一些穷困的人，无助的人，去那里看看吧，你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哈利一怔，有些没想到赫敏会给出这样的答案，但他仔细想了想，却发现赫敏的提议其实很有道理。 他都没有见过这个真实的世界，又何谈成长?他不知道成年人的规则是什么样的，又怎么能理解德拉科的悲观与清醒。 何况，身为一个善良而道德感很强的人，不论出于什么目的，哈利觉得自己都应该加入这样的公益组织，他一个文法学生，如果学了法律而不能帮助他人，坚守正义，学了那么多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样想着，哈利缓缓点了点头。 TBC ——————————————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