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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最后希望,看来是势在必行,这是 我此刻所做出的结论,但在那之前,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解决。 在这间有普通囚室四倍大的魔法治疗室内,除了三名高僧,还有一个人站在 角落,一个女人,正用非常关注的眼神,凝视着魔法阵中央的石像,甚至没察觉 到我门闯入,在我看见她的开门闯入,在我看见她的刹那,我险些失声叫出。 阿雪! 这个女人的身影,在我眼中是那么地熟悉,却又那么地陌生。一明洁白如雪 的神职长袍,宽大袍服遮掩住丰满身材,更显得雍容华贵,一头光亮的长长黑发 在头顶盘起,仅用一根朴拙的荆钗,简单地固定,看似平凡百姓的打扮,却比任 何王侯资族更有公主的仪态。 如此绝代风华,我似曾相识,但却不是我的小阿雪,而是当年在萨拉城中, 皇宫之内,那个曾让我在众人之前尊严扫地的绝色美人,天河雪琼,此时看来, 这些年中发生的一切,仿佛不曾在她身上留下半点痕迹,依稀仍是那个高贵、典 雅,不沾染世俗杂尘的绝色女神官,美得令人屏息,不愧是四大天女之中的冬雪 天女。 只是,这个女人再美也好,她终究不是……不是我的可爱小狐女,不是那个 总用着崇敬的口气,一口一个「师父」左右叫着的小阿雪。 我的阿雪,真的已经不在,再也回不来了吗? 认到这点的时候我的胸口仿佛被什么重物打了一下,疼痛得快要无法呼吸, 这样……也好,只要她能够复原,这样的代价……我愿意承受。 在前往索蓝西亚的一路上,我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要救醒阿雪绝不容易, 即使能把她救醒,也有可能造成原有人格、记忆苏醒,变成当初的天河雪琼,而 不是我的阿雪。这个认知我有,只是为了保住她的性命,纵知风险,我还是硬着 头皮去干,现在这状况……该怎么说呢?失望、难过、打搫都有一点,可是早已 在预计中的情况,纵然发生,似乎也不用太意外……总之,我并没有呼天抢地、 嚎啕痛哭的冲动就是了,若问我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其实我脑里唯一的念头,就 是掉转头去,静静地把门关上……不留痕迹地离开。 阿雪不存在了,对她本人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纵使她回复身为 「阿雪」时候的人格与记忆,也不可能与我欢喜大团圆。再怎么说,我可没有天 真到会认为茅延安能好心放我去过幸福生活,要是阿雪真的完全苏醒过来,茅延 安肯定会有进一步动作,那时……只会让我再失去她一次。 我刻意放轻动作,不发出任何声音,想在不惊动她的情形下离去,然而,最 近我的运势实在有够差,不管有什么想法,总是没法实现,本来一直凝神看着石 像的她,却在我举步的一瞬间,骤然惊觉,转头朝我的方向望来。 「约翰……法雷尔?」惊愕的语音,迅速转为愤恨、怒意,最后甚至是一字 一字咬牙说的。我有些愕然,脑里更是一片混乱,猜不出她脑中的记忆究竟到哪 里,又是为了什么事而对我如此仇视,因为照理说,失忆之前的天河雪琼,与我 并没有那么深的仇怨,有什么理曲护样对我昵?一无论那个答案是什么,光是接 触她仇视的眼神,就已经令我够心痛的了,我可以在不接触她的情况下,静静地 消失,这已经是我的极限,却没法承受她对我的仇恨……或许,我开这扇门的决 定,真是错了…… 「你这卑鄙狡诈的小人!乔装改扮,暗算我们,别以为换了样子,就没人能 把你认出来!善恶有报,你自己造的业障,终究会算到你自己头上!」 虽然不晓得确切情形,但从这几句话听来,可能当初在海外孤岛上,我偷袭 天河雪琼,将她yin辱肛jian的时候,就露了形迹,天河雪琼没有说出,却线索深藏 在心里,当那段记忆一回复,她马上就知道是谁害惨了她。 这推论有些牵强,却不是绝不可能发生,天河雪琼的魔力本来就强,在成为 「阿雪」的时候,又经过许多艰苦历练,回归原本人格后,即使失去了身为「阿 雪」时的记忆,魔力也会大幅增长,能运使许多从前无法完成的特殊魔法。得此 辅助,她一认出当年海外孤岛上的真凶,确实是有可能的。 「你暗算于我,令我一众同门丧身于海外,还对我……」天河雪澳的话突然 停顿,大概是对被我肛jian的事感到羞耻,后头的话说不出口,但眼中的愤恨之情 有增无减,怒瞪向我的美丽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因为你这卑鄙小人,令我丧失记忆,落入黑龙会歹人之手,更变成现在这 等可耻的模样,如此恶行,你要怎样赎罪偿还?你怎么还得起?」绝色美人的盛 怒,连同本身修为,化作一股凛然之威,甚至形成了巨大的越压,瞬间令我心头 剧震,仿佛遇到了第八级的绝顶高手,差点就当场脚软。 不过,这股慑服感却只出现短短一瞬间,很快就让我感觉到不对,我毕竟是 见惯大场面的人,最初几秒的震慑过后,我立即察觉到,天河雪琼身上所散发的 越压非常不稳,忽强忽弱,她本人似乎无法控制本身的魔力。 稍微一想,就知道这种状况不难理解,法米特所遗留下来的巨大能量,当初 令阿雪身体发生强烈的光暗冲突,这问题虽然被马德列给解决,但马德列到底用 的是什么手法,我们却是完全不知,随着马德列的身死,他的cao控也失效,若说 天河雪琼体内出现什么后遗症,无法妥善处理体内的能量冲突,那是丝毫不值得 奇怪。 假如天河雪琼体内蕴藏的光、暗能量同样巨大,整个人应该早就被炸碎了, 绝不可能还这样清醒说话,照我估计,该是还残留极少、极少的光系能量,被暗 系能量压制住,虽然不会危及性命,却持续形成干扰,令她的魔力忽强忽弱,无 法稳定下来。 这问题可大可小,轻则干扰魔力运行,无法自由运用魔法,重则形成隐患, 一个处理不好会有生命危险。我想到问题的严重处,着实担忧,往前跨了一步, 想问问她的身体状况,了解详情。 我的这些反应,纯粹都是下意识的动作,自己并没有考虑什么利害得失,也 没想过这么做究竟好或是不好,全然没料到这些动作对天河雪琼的影响。 「别过来!」 河雪琼不是只说说而已,瞬间我只觉得左肩巨痛,整个人被一股大力带起, 向后飞跌出去,重重撞在石门上,眼前发黑,全身无处不疼,可能连骨头都碎了 几根。 这一下攻击实在不轻,我睁开眼,望向自己的左肩,那边被打出了一个指头 大小的洞,连骨带rou地被打穿,却没有半滴鲜血流出,只是冒着袅袅黑烟,乍看 之下很诡异,但如果看惯了各种黑魔法,那就不会觉得有什么,照我推测,这仅 是很粗浅的「黑暗箭矢」一类技巧,普通魔法学徒都会使的技巧,被天河雪琼这 样的高手使出,更显得威力不凡。 但……若是真的对我有杀意,她大可以用其他更有效率的黑暗魔法,为什么 要用这种简单的小技巧?我心中错愕,更有了一丝侥幸期待,但当我再次接触到 天河雪琼仇恨的目光,一颗心又冷了下去,同时明白她为何用这种小技巧出手。 一记黑暗箭矢把我左肩射穿,天河雪琼自己也不好过,她的脸色变得极度苍 白,一缕鲜血更从嘴角流下,被刚才那一下给弄伤了。 她并不是不想用更厉害的魔法对付我,是力有未逮,一记普通的黑暗箭矢, 就令她体内能量冲击成伤,可以想象她身体状况是何等恶劣,若不是顾忌引发更 剧烈的能量冲击,刚才那一下,应该就直接用更强的魔法,把我整个人轰碎了。 除此之外,「阿雪」、「天河雪琼」的记忆未有合并归一,天河雪琼是慈航 静殿的圣女,学的都是光明系魔法,应该也不会阿雪擅长的那些黑魔法,临时要 动手,只能施放黑暗箭矢这类的超低阶技巧。 「你……你看看,我都变成什么样子了?我是慈航静殿的神官,在我身上应 该不存在一丝黑暗,但现在,我用的是什么?我怎么可能会用黑魔法?」天河雪 琼颤抖的声音,听来已经不只是愤怒、激动,那完全是濒临崩溃边缘的声音。发 现自己身上存在极强的黑暗魔力,居然对她造成如此大的冲击,这点我不晓得该 说意外或者该说意料中事?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既然没有了「阿雪」的记忆,天河雪琼自然不可能知道她身上的黑暗魔力如 何得来,现在这么说,只是把她认为黑龙会所做的事,追本溯源算到我头上而, 但是她不知道的真相,我却很清楚,她之所以沾染到黑暗,确賨是因为我。 天河雪琼手指向我,身体不停地颤抖,目光却开始涣散。失去了光系魔力之 后,她同样也失去了修炼多年的禅定功夫,虽然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但刚刚苏 醒未久的她,明显还未能适应。 我的身体会似是羞于启齿,但天河雪琼要说的东西,我已明白,她所指的身 体问题,不是能量冲突那么简单。 即使穿着宽大的神官长袍,看上去仍像以前一样高贵雅洁,神圣不可侵犯, 但只要稍稍留意,有些东西仍是遮掩不住的。 神官的白袍本就宽大,天河雪琼还刻意不系紧腰带,纵然如此,那两团圆硕 的H罩杯巨乳,仍是在白袍的胸口突出痕迹,遮掩不下。我相信她可能已经用布 带系起,试图不让胸乳的尺寸看来太惊人,却仍徒劳无功,巨乳顶出的浑圆轮廓 不管怎样遮掩,看来都是那么抢眼,引人注目。 既然对自己的豪乳感到羞耻,那么,她想必也察觉到自己腰肢的异常纤细, 并且发现肋骨、脊椎部分的改造痕迹了,移除了肋骨之后,腰部变成不可思义的 细,分外显现出豪乳、肥臀的惊人性感,超越了火辣辣,根本就是yin靡、引人犯 罪程度,而这具罪恶的yin艳美胴体,却属于一个素来贞洁自持的女神官,试问她 又怎么受得。 「要练到这样深厚的黑暗之力,不晓得要多少生命的血祭,我的双手、我的 身体,全沾满了鲜血与污称,你让我变成……变成一个罪孽深重的凶手!」 我不曾料到天河雪琼会这么想,也讶异于这个想法对她的打击之大,但这其 实无可厚非,黑暗魔法的修行,本就是不停地杀生与献祭,每一个强大的暗系巫 师,都是杀生无数练上来的,以天河雪琼的知识,很容易可以判断出来,自己身 上的邪力惊人,甚至有上万冤魂寄宿,如此恐怖的黑暗之力,必然牵涉到连番大 屠杀,这些无辜者的怨恨与罪业全都与她有关,从干干净净的圣职者变成罪人, 过去累积的一切全部崩毁,也难怪天河雪琼会承受不住。 看着天河雪琼近乎发狂的崩溃眼神,我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说。 在这段同行的旅程中,发生了很多的事,也是因为这些事,我甚至比天河雪 琼还了解她自己,并不是我让天河雪琼沾染了黑暗,而是她的存在,本身就是黑 暗之源。诞生于伊斯塔的污秽之女,开启邪恶力量的关键钥匙,如果被激进的卫 道之辈给碰到还在襁褓中就会被斩草除根,是心剑神尼杀出伊斯塔时将她带出, 她才有机会生长于慈航静殿,变化了外形,得到一个光明圣女的假象。是的,她 所曾经熟悉、相信的一切,甚至连同天河雪琼本身的形象,都只是一个精心布置 出来的假象。 养育她长大的心剑神尼,非但包藏祸心,等待有朝一日她充分成长后,品嗜 甜美的果实,就连本身有道大德的「道」、「德」两字都欠缺,根本就是一个超 级性变态加嗜血狂,天河雪琼要是知道师父的真面目,恐怕当场就要吐血昏倒, 而她就算没有遇到我,没有发生那些事,现在的情况大概也不会差多少,因为心 剑神尼想要对她做的,就与我对她所做的事差不多。 至于她认为自己身上所造的罪孽,那更是没有这么严重,阿雪身上的邪力虽 然强大,但她也同时是史上从无前例,绝不杀生的黑暗巫师,体内所寄宿的死魂 来自因缘际会的万灵血珠,从头至尾,她的手上没有沾染半点血腥。这些话,我 很想要对她说,澄清这些误会,可是几次话到嘴边,我却汁么也没说。 说这些有什么义?能改变什么? 告诉她她出身的真相、心剑神尼的真面目,她会相信吗?信了又如何,再受 一次精神打搫吗?让她知道那些真相是为了让她好过?或者只是让我自己好过? 把一切推给「真相」,我的责任就会比较轻一点?她就能笑嘻喷地谅解我吗? 我自己心里很清楚,这些问题的答案,全都是否定的,既然说出真相也没有 人会因此好过,那又何必再讲出来,多给她一次伤害呢?说到底,看见她这样泫 然欲泣的眼神,心可比肩上伤处要痛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