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去向

    “走吧。”她终于开口，“我给他们留一封信。”

    艾子言欣喜地抬起头，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五分钟后，韩素澜站起身，去了卫生间。过了两分钟，艾子言低头看了眼手机，也跟着站起了身。

    百香在外面等了快半个小时，也没看见两个孩子回来，这才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她进到店里，一眼就看见韩素澜规规矩矩放着的书包，还有干净的桌面上的一封信。

    她心里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此时的韩素澜，正和艾子言一起满大街的乱窜。

    “你打算在外面呆多久？”她问艾子言，“一直不回去你家里人会担心的。”

    “过了明天就回去。”艾子言说，“我只是不想参加他的婚礼，然后……也想看看在他心里，我和那个女人哪个更重要。”

    “你父亲不取消婚礼，不一定是为了那个女人，也有可能是为了面子。”看着艾子言懵懂的眼睛，韩素澜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没和他深谈，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总之，你就这样自顾自的下结论，有点太草率了。”

    艾子言摇头。

    “我不懂你说的那些。我只知道，他不取消婚礼，就是选择了那个女人，就是爱那个女人胜过爱我。”

    韩素澜没有和他争执。

    孩子的世界是单纯的。就算艾子言比同龄人稍微聪明些，有心机些，他的世界也还是单纯的。黑白分明，非此即彼，没有第叁种可能。

    她不想破坏这份纯白，让他过早的看见现实的沉重与无奈。

    而且，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只要艾子言的父亲没有取消婚礼，就说明艾子言的安危在他心里，不是排在第一位。

    既然如此，是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取消婚礼，又有什么关系？

    “吃饭的问题好解决，主要是住处难找。”韩素澜开始思考怎么度过这两天，“艾家人肯定在到处找你，所以我们不能去城里的旅馆，也不能去警察局。但是在外面过夜太危险了，我们必须有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艾子言认真点头。

    因为年纪小，没有监护人陪同，所以不能离开这座城市。也不能随便去敲一家人的门，谁知道会遇见好人还是坏人。把所有可能的选择在心里过了一遍，韩素澜有了主意：“去我之前住的孤儿院吧。”

    “好。”

    艾子言把鸭舌帽的帽檐往下压了压，点头答应。

    解决掉头等大事，韩素澜松了一口气，用手推了推身边的秋千：“你也别想那么多了，说不定你爸爸会为了你取消婚礼呢。而且……难得这么自由，保镖女仆全都不在身边，为什么不放松心情，好好的玩一玩呢？”

    “也是。”艾子言长出一口气，露出笑容：“我推你吧。”

    韩素澜没有推辞，拉起裙角，小心地坐了上去。艾子言绕到她背后，用力一推，秋千便高高荡起在空中，两边的铁链也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听着韩素澜的声音由惊叫转为欢呼，艾子言的唇角也由下压变成了上扬。

    她很开心。

    不可思议的是，他的心情竟然也跟着好了起来。

    眼见着秋千摆动的幅度慢慢小下来，艾子言又用力推了一把，如愿听见了想听见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