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风雨欲来
涅墨西斯之宴上，天才如他，融合各族魔法，或许能研究出解除诅咒的办法。伏地魔这样对血族们说，而他们表面也信了。 至于私底下怎么想，只要他们听他指挥，伏地魔并不在乎。 非人的宾客还有精灵、妖精、树妖和龙。 精灵，脱离巫师世界太久，久到成了传说。路易斯掌握了古灵阁就掌握了妖精的命脉，联系妖精的主动权不在伏地魔手里。而龙族是否还存在智慧够高的种属，他对此表示怀疑。至于离开原生魔法土壤过久会衰弱的树妖……有什么用吗？ 厚重的金枝细纹绣花窗帘不透一丝光亮，遮挡住时间的流逝。 “唔……”赛克林从朦胧睡意中勉强睁开眼，攀着豪华棺沿坐起来，一眼看到书桌旁的伏地魔。 桌上摆着一盏灯，灯光照在伏地魔面前，身后拉长的影子渐渐融入了光照不到的地方。他正神情专注地低头书写着什么，思考的样子像个埋头钻研的学者。 记忆中汤姆·里德尔的身影与眼前的形象融合在一起。 赛克林想，他的确无可救药地爱着他。 浓烈到绝望的念头在脑海里一晃而过，吓了他自己一跳后，沉沉坠入最深处，荡起一片记忆的涟漪。 “醒了？”伏地魔停下笔尖，随手将纸揉成一团。 指尖一抹厉火无声舔舐上纸张，灰烬也不留下。 赛克林胡乱套上一件长袍挡住痕迹：“吸血鬼的事情算是办完了？” “一切，都即将准备完毕。”伏地魔低沉平静的声音响起，预告戏剧的开场。 赛克林坐在霍格沃茨一处屋顶上，从高处俯瞰三五成群的学生。年轻烂漫的孩子们嬉笑打闹着，青春如此美好，让旁观者也不禁勾起嘴角。 黑暗公爵找他的手下忙碌宴请的具体事宜去了，新的宾客还没有着落，于是他有了几分清闲。 旁观者。他喜欢这个词。与一切事情有关，却又无关。 伏地魔也好，路易斯也好，邓布利多也好，他们各有谋划，却都不打算告诉他，那么，他也只好从善如流地置身于外了。 特里劳妮趴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使劲往衣柜底下瞅。 门口，格林德沃脸上写满了嫌弃，混到这份上，同为先知他都觉得丢脸。 “啊哈，你在这儿呢。”特里劳妮终于摸到了她不知何时遗失今天一时兴起寻找的串珠，站了起来。自从那天重新树立了先知的荣耀，她越发珍惜自己每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 “有什么发现吗？”邓布利多和善地问，“他来问了。” 特里劳妮意识到“他”是谁，手一抖，串珠掉在地上应声而碎。 格林德沃不愿直视地转过脸去。 破碎串珠里窜出一道流光，没入特里劳妮的脑子。 “安格尔西岛，森林使者眠于泉水与河流汇合处大橡木树荫。”交掉任务的特里劳妮欣喜若狂地念道，“冰岛，极光的边缘，自冰上踏入精灵圣地，自火上拜谒龙的遗族。” “看来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了。”邓布利多捋了捋胡子，目光落在身边的巫师上。 这是个机会，他要先去冰岛看看。 “我不会惹出乱子的。”格林德沃哭笑不得地保证，却为自己留了余地，“如果没有意外状况。” 伏地魔到预定地点时，除了卢修斯，还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物。 “papa！”欧文从口袋里掏出黑魔标记项链拍在桌上，一脸故作委屈地朝首座的他控诉，“我被我爸强行分家了！而他除了这破玩意儿什么都没给我！” 伏地魔首先拒绝了欧文一把年纪还说幼儿语的作态：“不许叫我papa。”才捻起那条项链。 “因为显老吗？”欧文诚实地问出了心里的想法，在恶咒落到身上前飞快地蹿到了伏地魔的另一边，“好的，先生！是的，先生！” 伏地魔拿起项链的一瞬间，骷髅头中的蛇口里吐出一股烟气，在空中朝黑魔王组成一行字母：“Ouroboros·？” 欧文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好家伙，还剥夺姓氏啊。另外，这大名他就没记得自己用过，那么绕的名字难为他爹记得。 欧文装出对长辈向来好用的乖巧样子，自觉靠到伟大的黑暗公爵身边，声音甜腻得仿佛要滴出蜜来：“那我姓什么呀？” 里德尔是雷点，冈特也不见得好到哪去，要是用“伏地魔”，他是不是再不能跟别人介绍自己全名了？ 你好，我是乌洛波洛斯·伏地魔。 下一秒一排食死徒杀过来。 还挺排面的？ 停顿几秒，黑暗公爵的魔杖终于在“？”处填上了空缺。 Slytherin。 够狂！ 欧文倚坐在扶手上，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勾起遇到知己的灿烂笑容，“我的好先生，现在我更喜欢您了。” “好先生”言简意赅：“从我的椅子上滚开。” 带来欧文的卢修斯一脸邀功，向他夸赞献上幼子的路易斯忠心耿耿，满心以为他和路易斯能恢复成十多年前的关系。 其实恰恰相反。路易斯把欧文交给他，才是决裂的最佳证明。因为他知道，路易斯但凡有自己能照看幼子的信心，是绝不会把他交给他的。 恼怒的情绪在伏地魔心头涌动。他习惯了路易斯的让步，哪怕他确实和路易斯完全站在了对立面，路易斯也该对他恭谦而忍让，率先撕破脸都不行。 是，他就是这样不讲理的人。 项链其实是管着食死徒的财务系统的印章，从分家的角度来看，倒不可谓不公平。 加上对卢修斯自以为是的惩罚，伏地魔将项链重新给了欧文：“涅墨西斯之宴的筹备，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