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占星射手（三）
第二天早上，赛克林睁开眼睛，什么东西“刷”的一声窜进草丛消失了。 “蛇？”赛克林抓起魔杖，疑惑地检查昨夜的防护咒。 “小家伙路过，我和它聊聊天。”伏地魔轻描淡写地说。他正捏着一截与手指头差不多粗的草茎，顶端叶腋间开着几朵像盔帽的蓝紫色花朵。 “附子花有毒。”赛克林看了看那花，提醒道。 伏地魔嘴角溢出一丝难以抑制的愉快。随手将花消隐无踪，他说：“是时候和马人告别了。” 在众多马人注视下，他们离开了马人的营地。 伏地魔不急着回英国，选择接着在森林里晃悠。 继发现一座废弃的小屋后，赛克林走着走着眼前一亮：“那是个麻瓜？” 留着络腮胡的男人一身脏兮兮的蓝色工装，双手持着高速转动的电锯，老道的处理下，一人围抱粗的高大树干朝他预料的方向倒去。 “啊哈！”男人得意洋洋地低喊一声。在木屑的飞溅里，他一脚踩着树干，开始剪去无用的枝丫。 他身后，是一条新开不久的小路。 “一个伐木工人。”伏地魔不感兴趣地评价道。 “啪”的一声响，他们消失在原地。 夜幕降临，赛克林站在树枝上问：“再待一天？” “待到我满意为止。”伏地魔说。 赛克林正想提议回到那座废弃的小屋，这时远处树林冒出一点引人注意的亮光。 “马人营地那块烧起来了。”赛克林远目观察了一会说。 “他们真够粗心的。”伏地魔懒洋洋地说道。 “我们过去看看，假如帮上他们忙，或许他们会改变主意。”赛克林说。他知道，伏地魔很在意马人缺席涅墨西斯之宴。 “我看未必，马人是很固执的生物。”伏地魔说，“不过我们还是该过去看看。” 他们来到火场边缘，呛人的浓烟一阵一阵往外冒。 “安静得有些诡异。”赛克林自言自语道，除了燃烧和倒塌的声音，没有一点马人的声音，总不会…… 一条细蛇顶着对火的畏惧游动过来，嘶嘶地吐信子。 伏地魔挥手让它走开，转述道：“马人全死了。” 赛克林震惊地瞪大眼睛，强力熄火咒与初成气候的山火对抗，清理出可供踏足的路径。 树林间明火尽灭，赛克林慢慢走进昨夜的住所。除了烟熏火燎的气息外，这里裸露的土地和坚实的岩洞还保留完好的构架，甚至马人生起的篝火也有序地在范围里燃烧，尽管它们产生了这场山火的罪魁祸首火灰蛇。 而在篝火旁边，马人的尸体零乱地躺了一地。嘴边的呕吐物、胸前的抓痕和凝固的狰狞表情显示他们并非来源于火灾的不安宁死亡。 这毒性倒像是，附子花…… 赛克林在马人族长的尸体旁蹲下，发现他的前腿上有两个圆圆的伤口，像是被蛇咬伤的结果。 电光火石间，他有一个可怕的结论。 “真不幸。”身后人的声音充满假模假式的惋惜。 各种思绪随着这句话在赛克林脑袋里发酵。马人拒绝了涅墨西斯之宴的邀请，伏地魔被冒犯了……于是他利用蛇佬腔的优势，控制蛇在水源或者食物中下了毒并咬死了一部分马人，隐形咒、置换咒对他都不是难事…… 他是个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恶棍。 可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提示，让自己看见蛇和附子花？赛克林站起身，在树影里，看向那张不动声色的脸庞，有个模糊的感觉。 他想用满身尖刺推开他。 赛克林一步步靠近伏地魔，后者似笑非笑。 他漠视生命，他背离正义，他罪大恶极。 我很坏，别惹我。他对世界咆哮。 一种激烈而哀伤的情绪涌上赛克林心头，用压倒性的胜利取得统治地位——你做错了，但让我抱抱你，好吗？ 事到如今，规劝已然多余。而要离他更近一步，唯有做那共赴地狱的同谋。 烟火擦洗过的月光下，赛克林闭上眼睛抬头亲吻今夜的刽子手。 他们都不可救药。 左手顺势插进柔顺的棕发中按紧后脑勺，伏地魔低头加深了亲吻。 他惊愕地察觉到了熟悉的炽热感情。 比偏离预想行为更奇怪的是，动机。 电光火石间，一个漏洞百出却又该死合理的荒谬设想在他脑海里闪现。 伏地魔松开手，微挑的温和笑容标准得与读书时如出一辙。 “走吧，亲爱的。” 他自会验证答案正确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