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观星（出发前奏）
过了几秒，特里劳妮发现所有人还在看着她，惊慌地后退了几步。 “过来，西比尔。”邓布利多和善地说。 “站住。”伏地魔说。 特里劳妮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先出去。”路易斯用魔咒远程推开门，解了特里劳妮的燃眉之急。她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邓布利多和路易斯眼神交汇片刻达成一致。格林德沃不爽地“啧”了一声。 于是路易斯顺手解开桌上无关痛痒的契约后，拽住身边的伏地魔。 幻影移形。 “他们需要谈谈。”一遇到大事，邓布利多总能第一时间剔开私人情绪，冷静客观地开始分析。倒不是他享受这个过程，只是天性如此罢了。 阿丽安娜不明白其中的玄机：“不管要多大排场的宴会，路易斯还能开不起吗？” “不是简单的宴会。”邓布利多宽容地回答，魔力在桌下戳了戳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心领神会：“前段时间我们收集了一袋子深海珍珠，正打算给你看看，阿丽安娜。还有你，小子，或许我能教你一点特殊的黑魔法防御术，比如被黑魔王盯上后的逃跑技巧。” 拉斐尔自觉地跟上了。 “阿不思？”赛克林明白他想和自己谈谈。 “我们出去走走吧，难得天气很好。”邓布利多温和地说。 他们走出校长室一路往下，偶有几个经过的学生叽叽喳喳，发现他们后或好奇或礼貌地问好。 “他们叫我教授……感觉很有趣。”赛克林一边点头回应，一边微笑着对邓布利多说。 “是啊，孩子们，总是有趣的。”邓布利多说，“年轻，充满活力，充满可能，也充满希望。我希望每一代孩子都能保持这份希望。” 邓布利多变出一只魔法凤凰，炫丽的鸟儿绕着赛克林飞了一圈朝远处飞去，惹起无数惊呼。 “阿不思……”赛克林望着那些纯真的小脸，不由得想起了女巫的预言，可是他真的要接受这个据说是拯救世界的任务吗？他已经摆脱那个该死的诅咒彻底自由了，不管发生过什么。 “斯特恩，你很不容易，我知道，我不是在强求你什么。”邓布利多柔和地说，“看看这些孩子，再问问你的心，告诉我，这不是你内心的盼望吗？做自己想做的事，是真正的自由。” “父亲，你知道我要和你谈什么。”路易斯放任自己陷入豪华舒适的办公椅里，手肘搁在扶手上，十指于胸前交叉。 “我带你在冰凉刺骨的路上前行太远，你现在转个弯就能当做无事发生吗？”伏地魔倨傲地站着，俯视的目光里带着某种讥笑。 “那些过去是组成我的一部分，我不会忽视，更不会试图遗忘。”路易斯说，仰视的角度让他想起了一些过去，“尽管已经预料到了答案，我还是要问，你真要召开那什么涅墨西斯之宴？” “你听到了，那是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的期望，他承认我是继承人。更何况，按照预言，我将是魔法世界的救主。”伏地魔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他知道路易斯除了让步没有第二个选择，哪怕路易斯本人对预言并不相信，除非…… 路易斯拿起装饰果盘里的一个芒果，表皮光泽形状饱满。他再抬起头，对上一双永远野心勃勃、永远冷酷凌冽的红眸。很好，他想。 “是不是要我亲手杀了你，你才会觉得我有出息？”路易斯轻柔地问，与格林德沃在纽蒙迦德的初见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他知道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这个名头对他父亲诱惑太大，他父亲彻底不可能安分了，连待在霍格沃茨装装样子都不愿意。 “你会吗？” 他们对峙片刻，路易斯率先打破寂静，强调般地说出一个事实：“现在我才是世界上最强大的黑巫师。” 一丝阴翳在伏地魔红眸中闪过，办公室内的空气因为不经意荡过的魔力变得压抑，各种华丽内饰无风自动发出叮当碰撞的响声。路易斯突然产生了一个好笑的想法，他的父亲虽然自幼长于贫苦，但因为他想做的总能做到，其实缺少来自社会的毒打，以为自己当真无所不能。 “我很忙，特里劳妮的所有消息都由邓布利多告诉你。”路易斯平静地说，他不得不再次和邓布利多达成了合作，而这次合作是永远追求顾全大局的邓布利多率先表示的。他又想起当初魔法部对邓布利多的忌惮，是有道理的，像邓布利多这样渴望明白一切的人，其实只有掌握最顶端的权力才能达成他的心愿——知情权永远是权力的附属品。他们默契地不提当初让邓布利多别回英国的话，现在他们俩都做不到。 伏地魔轻轻勾起嘴角，露出一丝胜利的得意。在他眼里，这不过是路易斯无济于事的花招。尽管恶心，却不是大事，他比邓布利多有太多优势。 赛克林坐在高高的窗沿上，眺望底下青翠的草地、幽深的湖泊和远处的群山，直到看见黑发巫师突然显形，才轻快地跳下去。 “嘿，校长，今天晚上我住哪？”阿不思表示自己只算家属，住宿问题要问校长安排。或许他之前住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但现在那里归格林德沃了。 伏地魔看了他几秒，冷笑一声：“今天别睡了。” 临近半夜，辛尼斯塔教授的天文课突然增加了几位听众。 “真巧，汤姆，斯特恩。”邓布利多假装惊讶地说。 伏地魔不无恼火地想道，路易斯的小花招确实恶心到他了。 他们都为了宴会的日期而来，那句拉丁文里夹杂几个希腊字母，是一句星象。 黑暗最浓郁的时刻，唯有星辰闪烁，朝正北望去，飞鸟俯冲向左下方的王后，小熊尾巴低垂。 另外还有一句单独起一行的“夜在日之前”，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观测显然以霍格沃茨为地点，一天中黑暗最浓郁的时刻则是半夜十二点，只要清楚今天十二点的星象，就可以推算出那句话里星象的大致时期。 赛克林的拉丁文够呛，“stella”是他最后的倔强。于是他压根就没读懂题目，更别说解题了。他听了几句课，决定选择坐着看漫天繁星发呆，当初他跟罗齐尔女士学习的时候就条件有限，这么多年过去这种不实用的知识更是彻底忘完了。 好在边上那位是全能型学霸，他连星象图都不用画，对着望远镜观察一阵后就推出了结论——符合条件的星象最近一次出现是在明年四月中下旬，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 伏地魔收起望远镜时，赛克林困得直点头，见他动作，迷迷糊糊地问：“可以了吗？” 他觉得现在随便找个地方打地铺都行，他太困了，昨天晚上就没睡好。 下一秒，他被幻影移形带着陷入了柔软的床铺里。 “谢谢校长，校长晚安，校长再见。”他闭上眼睛满足地说道。 在很长的时间里，这是赛克林最后一次睡这么软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