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留下的三个字是“我爱你”

    翌日。

    风和日丽，天光大亮。

    窗外阳光刺眼。

    鹤怡眼睫颤颤，颇有要转醒的征兆。

    朦胧之中，她觉得自己昨晚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这场梦境由一块块碎片组成。

    大抵是个复杂的梦，虚幻、飘渺，像浮在半空，借由旁人的视角来观察所发生的一切。

    一会儿是在皇宫之中。

    衣着华贵的女孩在隐蔽之处寻到了一个独自蹲坐着的少年。她给他递过吃食、递过茶水，轻抚他衣衫之下藏着的伤口，扮着鬼脸在试图逗对方笑。

    初时还苦着一张脸，等到少年终于因为逗弄而展露笑颜，女孩又伸出小手去触碰对方的脸颊，手指点在他颊边的浅涡。

    他们所说之事让人听不真切。

    只知道两个孩子闭着眼睛，像是两只伴生的蝶，互相闹闹笑笑，最后缠绕着，紧紧依偎着靠在了一起。

    突地画面一转，没过一会儿，场景又转到了鹤怡身上。

    兄妹结合，实属luanlun。

    她和谢凛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龙椅之上端坐着的是当今圣上——鹤怡的同胞兄长，谢渝。梦里的这番情景，似乎是这段不伦之事口口相传，被传得人尽皆知。

    “做出这等丑事，是浸猪笼，还是驱逐流放，自己选一个吧。”男人睥睨而下，逼着她做出选择，“又或者，你自己主动承认对他并无半分真情，将谢凛处以死刑，将这段关系完全断掉。”

    这是谢渝用来保住她的一种方式。

    意思是谢凛死了，她就能重回从前。

    承认自己对谢凛无半分真情吗？

    分明只是很简单的事情，可那张侧脸就在她眼前，话到嘴边了，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带着求助的目光想谢凛看去，他的眼神中掺杂着破碎、隐忍，同榻上动情时的模样相重合，欲言又止，眸中黯然，好像又有无数话想说。

    但最终却怎么也没开口。

    只听“砰”的一声，男人迎面撞上刀锋，鲜红血迹喷射出来，彻底跌倒在血泊之中。

    唇角流着血迹开开合合。

    最后留下的三个字是“我爱你”。

    “呼——”

    呼吸急促，心脏快要从胸腔之中跳出。

    鹤怡一下就吓醒了。

    腰酸背痛，脖颈下垫着的是男人的手臂，胸前蓓蕾肿胀不堪，全身最敏锐的知觉贯于花心，浑身酸软到像是被碾过一般。

    但她顾不得这些了，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艰难起身，伸手探了探谢凛的鼻息。

    见他呼吸尚存，身躯完整，没绽出皮rou，没缺胳膊少腿，也没流血，鹤怡才终于释然，缓缓呼出一口气。

    这番动静之下，谢凛即刻转醒，眼睁睁瞧着她这副明显惊吓到的模样，让他的心里也跟着一紧：“怎么了？”

    “没什么？能有什么事啊？”

    口是心非，鹤怡才不愿意承认她对谢凛这般关心，狠狠朝对方剜了一眼，“我就是看看你死没死而已！”

    轻轻呼出一口气，看鹤怡精神不错，人也没什么事，他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来。

    还当有什么大事呢？

    公主府中，几乎全是他的人了，层层保护下，哪有那么容易死？

    一早醒来被人这样咒着，换谁都难笑得出来。

    谢凛却难得是个例外。

    即使如此，也依旧抵挡不住谢凛眼中的笑意，心口暖暖的，一日的好心情从看到鹤怡开始。

    她还知道关心他，真的是……好乖。

    ——

    行了凛子，看你那不值钱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