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嶄新的生活
怠惰，是赫夫帕夫的天性沒有之一。 湯姆有些惱怒的看著在床上睡得香甜的西爾，憤怒的抽走他的被子：「西爾麥密亞斯，這麼熱的夏天你居然也睡得著，給我起來！已經快中午了！」 一掀開棉被，衣衫不整的西爾出現在兩人睡的大床上，還緊緊的抱著他的枕頭不放「不要，我不要起床，我想要跟床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你不要阻止我…」迷迷糊糊的說著，眼睛還緊緊閉著，聽的湯姆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哦，你想跟床談戀愛嗎？」湯姆壞笑著貼了上去，然後在西爾耳邊說了些什麼，只見西爾瞪大眼睛，身體卻動彈不得：「既然你想躺，我就讓你好好的在那躺上半天吧，西爾麥密亞斯，我說過要是由我作早餐，你卻沒準時起床，我會讓你倒大楣的！」 西爾幾乎可以說是暴怒，他掙扎著卻動彈不得，因為湯姆下了咒語讓他被黏在床上，一直到快要中午，西爾才狼狽的從床上起身，不過他還抱著枕頭不放：「畢夏普，你的主人是不是越來越神經質，跟個床也要吃醋。」 那條大蛇爬到西爾腳邊，親暱的纏繞到他身上，西爾帶著那條蛇進盥洗室梳洗，二年級跟一年級沒有什麼差別，反而還比一年級平順許多的過了一年，沒有食死人、沒有陰謀詭計、沒有密室，就是在上課、作業、報告之中，時間流逝的飛快，湯姆已經將密室內的黑魔法都學習完了，當然那些禁咒，西爾還是沒怎麼敢讓湯姆去碰那些東西，相同的那個男孩不再表現的興致高昂，他也逐漸放下心來。 去年的這個夏天，他們住在屬於自己的家，監護人科爾夫人偶爾會請瑪莎小姐來探望他們，順便送來一些食物，似乎是之前卡羅羅爾打點好了孤兒院，讓那位科爾夫人相信他們有一位遠方親戚要帶回他們，自此以後他們就在這間小屋子內安生。 不過西爾還是不確定這裡的主人去哪裡了，是讓卡羅羅爾給殺死了，還是驅趕到其他地方去了。 他們進住這間小屋之後，西爾在四周下了麻瓜驅逐咒跟防止魔力洩漏的咒語，這樣一來魔法部就探測不到他們使用魔法的波動，也更方便他們作一些事情，艾琳跟湯姆似乎開始合夥在販賣魔藥的樣子，口碑不錯這個家也開始有了正當收入，相反的西爾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吃乾飯的。 湯姆已經不再需要他。 微斂下的藍色眼眸多少帶著自責，他原本以為這孩子到三年級之前都會需要自己，赫夫帕夫最不缺的就是勤勉，他可以靠著手工或者是一些比較粗重的工作掙錢，但是對於魔藥那種複雜的東西就真的沒轍，他的腦子動的也不快，比不上湯姆這麼天資聰穎。 「畢夏普，你說，湯姆以後不需要我以後，我該到哪裡去呢…？」西爾無奈的低語，畢夏普纏繞在他身上好一會兒，遊走下他的身軀去找湯姆了。 那條蛇才離開三秒，瞬間客廳就傳來爆怒的聲音：「西爾麥密亞斯你給我出來！」湯姆的聲音讓西爾覺得不妙，牙刷都還沒離開自己嘴裡，趕緊含了一口水把自己嘴巴弄乾淨，顫抖的出了盥洗室。 在客廳內，湯姆就像是貴族一樣的坐在椅子上（可是他圍裙還沒脫呀！），然後一臉憤怒的盯著西爾，那條叛徒蛇就纏繞在湯姆的身上：「我說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了？我說過我開始賺錢以後家務就交給你，是因為今天我剛好休息，才想要幫你做些工作，好讓你休息一下…」 西爾跪在地上，聽著湯姆憤怒的叨念，眼睛惡狠狠的盯著畢夏普，發誓一定要偷偷的把這條蛇燉成下水湯，每次都給湯姆打小報告，這條蠢蛇。 「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呀，西爾？」 「呃？」 「結果你根本沒有在聽我說話，非常好…」 爆怒的史萊哲林小王子在家裡對赫夫帕夫的騎士家暴，這要是讓學校的同學知道一定會為那位可憐的騎士默哀，當然這也常常會成為艾琳新的小段子。 ※ 「嘶～」畢夏普想要貼上西爾的肌膚卻被一把推開，那赫夫帕夫的騎士剛被家暴完，一臉彆扭的趴在他們去年買的沙發上鬧脾氣：「走開，你這條叛徒蛇，每次都這樣…」 湯姆正坐在桌前看著預言家日報，一邊漫不經心的說：「你還要賴到什麼時候，快點把你的午餐吃一吃，等等我們要去斜角巷。」一點都看不出來只有三年級的模樣，眼前的這個男孩身體正在長大，個子也開始抽高，黑色的髮絲整裡的一絲不苟，有幾分翩翩貴公子的氣息。 西爾坐在飯桌前，看著他原本的早餐變成午餐，兩片厚培根、半熟的雞蛋、還有香腸跟抹奶油的烤麵包，柳橙汁被放在一旁，還有牛奶，天知道他根本吃不了這麼多，因為他的胃不太好，從廚房的窗子望出去，他跟湯姆的衣服曬在外頭，今天風有點大，吹得衣服不斷擺動。 這樣子平靜的生活有點像在夢中。 「西爾，怎麼了？胃又不舒服嗎？」湯姆一直在想是不是應該給西爾製作一副健胃魔藥，因為他總是想方設法的想要養胖眼前這人，可是他一直都吃不多，就算自己逼著他吃，西爾不是吐就是鬧肚子。 「沒，只是覺得這樣平靜的生活，好像在作夢。」西爾一邊咬著自己的土司，一邊含糊的說著，發現那男孩放下了報紙困惑的看著他：「真希望一直這樣下去，Voldy。」 「會的，會一直下去的。」湯姆對於西爾的患得患失似乎已經習慣，他的西爾不是完美的人，他很怯懦、很膽小，也很三心二意，對於自己所選擇的東西總是抱持著懷疑，不過沒有關係，他喜歡眼前這人就會包容他的一切。 西爾還是只吃掉了一片培根、一顆荷包蛋、半塊麵包、一整杯柳橙汁，剩下的湯姆只好挪到自己面前幫他吃完，畢竟浪費食物是很要不得的，西爾在他吃完以後乖乖的去洗碗盤，夏天蟬聲唧唧，吵得要死的季節，他卻覺得看著西爾的背影很美好。 太陽光太大了，有瞬間他覺得那頭紅色的髮絲似乎被染成了金色，湯姆瞇了瞇眼，西爾忽然轉過身對他說：「好了，換個衣服就可以出發了，你剛才不是要去斜角巷嗎？」 「嗯。」湯姆看著西爾跑進房間換衣服，再出來的時候那個男孩穿著吊帶短褲，身上披著一件夏天的巫師黑袍，那些袍子都下了清涼咒，不然在這種天氣下穿長袖長襬，真要把人熱死不成。 反觀湯姆跟他也差不多，不過他穿著的是白色長袖襯衫加上西裝長褲，也跟西爾一樣披著巫師的黑袍子，兩人的風格不在同一個水平上，如果說湯姆是翩翩貴公子的話，那西爾一定是那種路上可見調皮的死小孩。 那張傳承自赫夫帕夫的臉真的稚氣的可以，明明都同樣是十三歲，可是西爾總覺得湯姆比自己更穩重成熟。 「衣服又沒扎好。」湯姆瞧了眼那跑出來的衣角，忍不住一邊碎念一邊給他紮衣服，西爾環住他的肩膀，似乎已經很習慣對方這樣作。 「你這孩子真是越大越囉嗦。」 「到底誰是大人誰是小孩，還是說西爾你的年齡根本與身體成反比的在長呢？」 「我就喜歡，反正身體都已經是小孩，有什麼關係。」 替對方紮好了衣物，看著西爾漫不經心的臉龐，湯姆忍不住吻上了他的唇瓣，而西爾先是愣了一下，才往後大大的跳開：「你、你又偷襲我！」 「你只有說十五歲之前我們關係不能成立，又沒說一定要等到十五歲以後才能吻你。」對此，湯姆感到大大的開心，史來哲林總是會想盡辦法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說實在的過去兩年來，自從湯姆開始知道自己對西爾的感情不再單純以後，接吻也是常有的事情。 但是一直都沒法再進一步，這讓湯姆感到有點灰心，因為西爾他對於感情的接受度莫名其妙的低，低到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把所有感情都當成罪過，好吧，的確是如此沒有錯，畢竟西爾家族裡都是近親亂倫，如果他也曾經待過這樣的家庭，大概也會覺得跟另外一個人結合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他不想逼西爾，湯姆想要將這當成他跟西爾之間交流感情的小遊戲。 偶爾西爾在晚上睡迷糊的時候也會回吻自己，當然這一點也不能跟他說就是。 「你這是強辯！」 「就算是強辯你也吵不贏我，好了，走吧，再這樣拖下去到斜角巷都要天黑了。」 被湯姆半強迫的推進壁爐內，他們用飛路網到了斜角巷，西爾跟湯姆一起從破釜酒吧的壁爐滾出來，然後他注意到湯姆手上拿著一只袋子，並且到了附近的魔藥店跟老闆交易，感冒藥劑最近銷售的也很不錯，湯姆作的那一批都賣得很好，他賣的商品上頭都有Voldemort的簽名。 這次的交易賣了快要500個金加隆，湯姆對這個數字不是很滿意，出了店以後，低聲的抱怨著那老闆居然砍了整整一半的價錢，應該可以賣到1000個金加隆才對，但是西爾很想告訴他這個數字真的不錯了，500個金加隆算是一個小巫師家庭半年以上的收入。 斜角巷真的很不錯，他跟湯姆在伏林福球的店內買了一球薄荷巧克力冰淇淋，兩人一塊兒分著吃，西爾跟往常一樣對於食物沒有熱愛，吃了幾口以後就給湯姆，然後開始想著一會兒要買什麼東西，夏天的風是黏膩的，即便有著清涼咒，太陽仍然毒辣著。 湯姆不喜歡炙熱的太陽，提議買些羊皮紙跟羽毛筆跟墨水之後就回家，西爾同意他這個決定，只是經過了優質魁地奇用品商店，他對湯姆道：「你真的不想買一把掃把來騎騎看嗎？」眨眨眼，他知道湯姆對掃帚非常的感冒。 「得了吧，如果你想要騎這種鬼東西，我不如教你飛。」湯姆的話讓西爾瞪大眼睛，會飛是讓人極其向往的事情，而巫師一直只能依賴掃帚或者是將魔法施予其他物品，作為飛翔的媒介。「快點把東西買好，我就回去教你飛。」 西爾聽完以後非常興奮，他興高采烈的跟湯姆去文具用品店將東西買齊之後，就回到破釜酒吧通過壁爐回到家，把東西放好以後，他們迫不及待的在下午的時光來練習飛行咒。 湯姆牽著他的手先示範了一次，大抵就是將魔力環繞在身體四周，如果一般巫師是將魔力注入物品之中當作飛行的媒介，那麼巫師自己本身的身體也可以作為媒介，只要想著將魔力平均分佈在身體上就可以了。 然後湯姆抱著西爾小小的飛了一段，西爾剛開始有些害怕的抱緊他，後來習慣之後也開始自己飛行起來，不過他的領悟力終究沒有湯姆這麼強，練習了好一陣子才稍微浮了起來：「Voldy，你看你看！」 「有進步呢！」湯姆笑著繼續指導他，看見西爾笑的這麼開心，早知道就早點教他了：「魔力要注意控制，不然很容易脫力唷。」 「放心吧，沒有問題的！」西爾自信滿滿的繼續練習，魔力這種東西他最不缺的，哈哈哈。 然後晚上，西爾就癱軟在床上了。 「我不是跟你說過魔力要注意控制嗎？」無奈的看著西爾，湯姆掰了塊巧克力給他，讓他蒼白的臉色好過些。 甜甜的巧克力讓西爾找回了點力氣，不過還是不太想動，可是已經很舒服了，冰冷的感覺退去後，他覺得胃暖洋洋的：「我原本以為這種魔力控制很簡單，沒想到不小心玩過頭了。」 「真是的。」湯姆躺在旁邊的空位，靠著枕頭，把床邊的讀物拿出來讀，西爾躺在他身邊靠著他：「下次要多注意點。」 「嗯，好啦。」西爾看著湯姆的臉龐，逐漸成熟的孩子讓他心裡有些感嘆。 「西爾，我們開學前要再去一次斜角巷唷。」 「嗯。」 「長袍也該修改一下了，還有我想幫你再添幾件衣服，聽說今年冬天會很冷，而且麻瓜的戰爭好像越來越烈，附近的房子應該要再多增加一些保護咒…」 在湯姆的叮囑之下，西爾不自覺得閉上眼睛，在一旁睡著了，那男孩發現自己身邊的人居然都沒有回應，正想要大發脾氣，卻看見西爾已經沉沉的進入夢鄉，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把書給放在床頭櫃上，蹭進被窩裡頭跟那人一塊兒睡。 ※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西爾每次半夜都會跑到屋外去。 大概是從二年級學期末開始，或許連西爾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每次都在自己沒有意識之下跑到能夠曬到月光的地方，那時候赫夫帕夫的懷錶就會開始發熱，提醒著他應該去找西爾，果不其然在半夜三點這種詭異的時間，西爾一個人坐在草地上，身體還帶著銀色的光芒。 赫夫帕夫的懷錶在跟他的主人呼應著，湯姆覺得胸口很灼熱，他將那懷錶取出來，發現指針不斷的往後倒轉著，西爾的口中出現零碎的隻字片語：「代價…交換…永恆的孤獨…」 「不，西爾，我會陪著你，你永遠都不孤獨…」湯姆抱住西爾，懷錶落在他們兩個之間，兀自的倒轉著，每次西爾出現這種狀況，他就會覺得西爾離他非常的遙遠，好像有人奪走了他的靈魂。 該怎麼搶回？該怎麼將他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如果他就這麼消失了，自己該怎麼辦才好？ 不管吸收了多少高深的知識，不管他學習的多麼快，就算他早已經學會了霍格華茲所有的課程甚至開始學習到其他更高深的魔法，卻沒有一樣是可以教會他將西爾留在自己身邊。 「留在我身邊好嗎？西爾，哪裡都不要去，就留在我身邊…」 誰都沒有聽見湯姆痛苦的低吟，誰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