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早熟的心思
畢夏普，是西爾跟湯姆共同給那條墨綠色的蛇妖取的名字，意思是「監督者」，自從馴服他之後，湯姆更多時間都跟那條蛇在一塊兒，而那條蛇跟他說了許多有趣的事情，像是薩拉扎跟海加小時候的事情，罕見的，從畢夏普口中聽見的海加，是除了開朗、陽光的、弱小的另外一種形象。 勇敢的、堅毅的，永遠不顧一切的用身體守護著薩拉扎史萊哲林的女性，赫夫帕夫的血統承襲了大地的魔力，因此能夠與植物對話，這也是為什麼她所收的學生都親近自然，也擅長草藥學，從畢夏普的嘶嘶蛇語中，他知道薩拉扎隱瞞在心底深沉的愛情。 薩拉扎的心腸是生來冷酷的，但是與海加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學會了如何去愛，而他將所有的愛都給了海加，可惜的是那位女巫因為跟麻瓜交好的關係，被史萊哲林家族認為是不潔的，在兩人成年之後由家族單方面作決定解除了婚約，並且告知薩拉扎應該迎娶另外一位純血女巫，那個人正巧就是海加赫夫帕夫的閨蜜，羅威娜雷文克勞。 「西爾！」 「嗯？」 看著那人正在前往中庭的路上，湯姆直接撲到他的背上，把臉埋入他的頸窩，西爾似乎已經習慣湯姆看見他就像老鼠看見大米一樣的撲上來：「你要去哪裡？」 「今天天氣很好，我想去曬曬太陽。」西爾蒼白的膚色透著他的不健康，自從那一晚之後，他的身體就變得異常虛弱，湯姆握著他的手發現他的身體非常冰冷。「沒事的，我曬個太陽就會恢復正常，你陪我嗎？」 一月的初雪漸融，春天已經將至，但是外頭仍然有積雪，湯姆不放心那人，又把身上圍巾給了他，才跟著他一塊兒到中庭去，坐在長椅上，仍然有少數的學生來來往往，趁著好天氣跟假期的最後一天出外散心，西爾靠著湯姆的肩膀，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湯姆看著陽光灑落在西爾的紅色髮絲上頭，還有那沒什麼血色的臉龐，覺得一切都非常的賞心悅目，不自覺的用手撫摸著那人的唇角，又想起曾經在幻境中出現的海加赫夫帕夫，西爾其實笑起來不太像海加，海加看起來總是無憂無慮的，反而西爾笑起來總是帶了幾分沉重，只有偶爾遊戲時，才會笑的無憂無慮。 就好像要他快樂是一種罪惡似的。 「西爾，別睡熟，外頭冷。」 「嗯…我知道…」 西爾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卻仍然閉著眼睛，太陽溫暖而不灼熱，一年級的時光是最緊湊可是也最快樂的，因為他們的不懂跟無知是理所當然，充分的享受著青春跟人生，而不必擔負任何責任。 「真希望永遠停留在此刻…」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那些回到過去的人們總是對他們最美好的時光戀戀不忘，西爾情不自禁的握住湯姆的手，與他十指緊扣：「Voldy。」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湯姆似乎很擔心他。 「我愛你。」 這句話讓湯姆的身體僵硬起來，但是西爾卻沒有發現他的不正常，他只是覺得自己深愛著自己所養大的男孩，不管他以後是否會成為惡名昭彰的黑巫師，他都愛著他。 「西爾，我也愛你…」湯姆在激動了一下之後，很快的又冷靜了下來，他知道西爾的愛跟自己的愛已經開始有所不同了，西爾只是當他是弟弟，一位自孤兒院從小與他一塊兒長大的孩子。 現在告訴他自己的心意還太早了，可憐的湯姆了解西爾，跟西爾了解自己的程度差不多，他知道西爾不會接受自己，只會當作這是小孩子的依戀。 總會有機會的。 ※ 然後接下來的日子是惡夢。 湯姆知道德蘭姆學院大概一月底才會回去，可是在那之前他已經被樂兒追得沒有地方跑，還要秉持著史萊哲林的風度，禮貌的拒絕對方的邀約，而西爾更是從早餐嘲笑他到晚餐，怒火中燒的湯姆還因此跟他吵了一架，卻換來一個爽朗的哈哈大笑，這讓史萊哲林的王子差點作出謀殺赫夫帕夫騎士的衝動行為。 「西爾，你是真看不出來還是假看不出來？湯姆快被那位小姐逼瘋了。」多蒂終於忍不住替史萊哲林的小王子說句公道話，從他們這些學生回來之後，湯姆的臉色幾乎是從早上黑到晚上。 「他是應該多跟樂兒meimei這種開朗的人接觸，哈哈哈…」一提到這件事情，西爾就忍不住笑，湯姆真的太好笑了，他第一次知道這個弟弟居然對女孩子一點辦法都沒有，只會苦著一張臉還要裝紳士的模樣，真是痛苦呀。 「別笑了，湯姆在瞪你。」多蒂乾笑，史萊哲林的小王子正丟著眼刀，似乎要把那哈哈大笑的西爾給分屍一樣的眼神，而湯姆的身邊坐著的樂兒，拼了命的要把牛排餵進他嘴裡，被他連連避開。 「那小姑娘還有得學，湯姆不喜歡吃牛排。」西爾輕笑，然後他朝著對面史萊哲林的桌子輕喊：「嘿，Voldy！」 湯姆原本心情超差的，看著西爾對著自己大喊，隨後拋了一顆小圓麵包過來，他正要伸手接住，那麵包卻忽然爆出銀色的火花，在火花之中誕生出一隻銀色的鳥兒，高聲吟唱著，然後乖巧的停在他的手指上。 在場的學生都為這樣的魔術拍手叫好，就連在坐位上吃早餐的教授都面帶笑容的竊竊私語，然後樂兒看著湯姆勾起一抹笑容，一種令人不寒而慄卻讓人明確知道他在欣賞、讚嘆眼前這個人的微笑，忽然她覺得眼前這個同齡的男孩太過可怕而忍不住拉開了距離。 湯姆眨眨眼，低聲不知道念了什麼樣的魔咒，那隻銀色的鳥兒變成了一隻銀色的蛇，朝著西爾張開嘴露出毒牙衝了過去，所有人倒抽了一口氣，那條銀蛇卻在靠近西爾臉龐的剎那間化作漫天的銀色花雨，炫目的讓人移不開目光。 西爾一點都沒有驚嚇到的模樣，只是無聲的唇形動了動，湯姆立刻勾起了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又說了些什麼， 『臉再和藹些，王子。』 『我承認你娛樂了我，騎士。』 只是在滿場的喧嘩跟讚嘆之中，只有一個男人是深沉的看著那兩個孩子，鄧不利多非常明白這兩個孩子非常的不尋常，但是天生隱忍的他卻沒有表明任何態度。 ※ 魁地奇一直是霍格華茲最精采的運動。 當所有人都拿著旗子，並且在臉上塗滿了奇怪的顏色，支持著自己學院的隊伍時，西爾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個運動居然還存在，他原本以為這麼粗魯野蠻的東西應該從世界上消失才對，赫夫帕夫學院跟史萊哲林學院原本都將希望寄託在他們的騎士跟王子身上，可是後來發現這兩個人有個共通點，就是對於騎上掃帚的運動完全不擅長，難忍失望。 西爾倒是還好，如果只是騎在上頭飛行，倒是輕鬆活，可是湯姆的掃帚永遠不肯聽他的話，不斷的爆衝上天際讓他必須無時無刻衝上前接住對方以後，他們有了一個共通的想法。 想要他們騎這種鬼東西，想都不要想！ 「騎掃帚這種鬼運動到底是誰發明出來的？」湯姆憤怒的咆哮，周圍的學生都不免要與他拉開三尺的距離，看來未來的黑魔王也有自己不擅長的事情。「想要飛還不簡單嗎？！等我研究…嗚嚕嚕嚕…」 「Voldy，這種事情不要在走廊上大聲嚷嚷。」西爾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看著跟自己一樣一身泥濘的湯姆，魁地奇這種運動真是害人不淺。 他們在走廊上拖出兩排長長的泥濘印子，很顯然的好勝的湯姆又拖著他練習自己不在行的事情，西爾則是早就放棄這種不擅長的運動，而湯姆則是不想承認這種運動是他所不能駕馭的，所以練習了一遍又一遍，無奈有一好沒兩好，萬事精通Voldemort也有了一個不擅長的事情。 真可愛。 不過魁地奇還是在學生的期待之中到來，每間學院都希望自己能夠獲勝，因為獲勝之後除了獎杯之外還有150分的加分，等於確定獲取自己的學院杯，湯姆跟西爾也不可免俗的必須要站在自己學院這邊，只是卻意外的變成他倆較量無聲咒的場合。 一切是怎麼開始的，他們也沒有印象，只是湯姆似乎看到中場發現比賽對於史萊哲林學院不利，竟然使用無聲咒使守門員偏移，這個舉動讓西爾挑了挑眉，在下一個場合也用同樣的方式讓赫夫帕夫進球，總而言之一場無聲的較量就這樣開始了。 比賽似乎因為這樣而僵持了，最後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雷雨使得西爾不得不中途離場，他最討厭濕搭搭的，而結果很理所當然的是史萊哲林的獲勝。 想當然那場雷雨當然是湯姆在搞鬼，只是他的能力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強大？這讓西爾不禁對他的竹馬有些擔心起來，魁地奇還沒有散場，下一場預賽要開始，雷文克勞對上葛萊芬多，學生仍然狂熱的無畏風雨，而走沒幾步路，一條墨綠色的大蛇就跟上他的腳邊。 「畢夏普，你這樣太顯眼了。」西爾看著那條蛇，伸手對他施展了一個縮小咒，讓他變得細小許多，就像一條繩子一樣，然後讓他纏在自己的手臂上，那條蛇用尾巴戳戳他，就像是在提醒他應該往哪去跟他的主人碰面。 蛇的身體很冰涼，而且他雖然習慣了，可是還是對這種生物感到恐懼，但是心裡卻有種古怪的感覺，就像是他從以前就已經習慣了這畢夏普的接近。 〝我能從你身上感覺到海加赫夫帕夫的靈魂…〞嘶嘶的蛇語，畢夏普知道西爾是不可能聽懂的，他知道眼前這孩子非常的相似那位女巫，包括靈魂的本質，有時候他會以為自己還在海加身邊，就像是一千年前的時光又回來了。 他的兩位前主人總是聚首，他永遠的跟隨在那位高貴的男人身邊，他可以聽見男人的心臟因為一位女巫而鼓動，女巫的笑聲總是爽朗，然後溫柔的呼喚他纏上自己的身軀，親暱的像是對待一隻普通的生物，而不是惡名昭彰的蛇類。 世人總是對他們有誤解，認為他們邪惡又可怕，但是卻不知道他們也可以忠誠而無二心。 「Voldy不知道有沒有淋濕…別讓他等太…」 下一個轉角原本的碰面地點，卻看見一個女孩朝著他心儀的男孩獻吻，西爾的腳步停止在轉角後，畢夏普感覺到那人的脈搏跳動變的相當迅速，他也曾經在那位女巫身上感受過。 西爾斂下眼睫悄悄的退了一步，右手緊抓著自己得心臟位置，他知道這是什麼樣的感覺，當薩拉扎離海加而去時他也曾經感受過這種痛苦，可是湯姆有心儀之人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不是嗎？ 「畢夏普，你可以幫我告訴Voldy我有點不舒服，回赫夫帕夫的寢室嗎？」西爾對著那纏繞在自己左手臂上的小蛇道：「別告訴他我來過。」 那墨綠色的小蛇點了點頭，後來才緩緩的滑下他的手臂，他看著那男孩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向另外一條路，那背影就像是當初傷心的海加，畢夏普遊走回到湯姆的身邊，從他的腳踝鑽上他的袍子，並沒有被另外一名女孩給發現。 樂兒笑著望向湯姆，獻上自己的親吻以後，純情的希望對方回應：「我真的非常的喜歡你，湯姆。」 「抱歉，可是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湯姆仍然是非常有禮的拒絕了對方，應該說他再度的證實除了西爾之外，他對其他女孩子一點動心的感覺都沒有。「西爾呢？」 〝他似乎身體不太舒服回到寢室，並且交代我別向主人提起他來過的事實。〞畢夏普畢竟忠誠於湯姆，老實的向他的主人交代了所有。 「西爾來過？」湯姆轉身加快了腳步想要離開，卻被糾纏不休的樂兒一把抓住。 「等等！可是我從來沒有看過你身邊有其他女孩子親近你，你究竟哪裡不喜歡我？我都已經這麼的主動了！」說著說著，樂兒委屈的要哭了，她沒有想到居然有男孩子會拒絕她：「還是說你根本不喜歡女孩？你喜歡的是西爾哥哥嗎？！」 湯姆眨眨眼，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妳說什麼？妳怎麼會有這麼荒謬的想法？西爾他是我哥哥。」 「可是大家都在說，大家都說你只跟西爾哥哥黏在一塊兒，而且只看著他！」樂兒忍不住哭了起來，她忽然覺得眼前的男孩變的好可怕，而且根本就不像她所認識的樣子。 「樂兒，妳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孩，我相信妳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對象，我跟西爾在一塊兒不過是因為在他身邊我可以少掉很多麻煩。」湯姆靠近樂兒，伸手撫著她的臉龐，拂去了她的淚水：「千萬不要亂說話，知道嗎？如果讓我知道妳亂說話的話…要是哪天少掉了舌頭，可不是我所樂見的。」 這是一個簡潔明瞭的威脅，湯姆看著樂兒因為太過恐懼而坐倒在地上，他覺得心情有點煩，西爾如果來過看見了剛才的情況，又為什麼不出面？怕妨礙他的好事？還是因為看見他跟女孩子調情而不開心？ 如果是後者的話是否代表著他們所抱持的感情是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