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內褲內褲
02 內褲內褲
我懷著複雜的心情在十一點左右在自己的床上入眠，雖然是有這樣那樣的狀況，但人不睡覺就會死。 咚咚咚。 好煩，是哪來的噪音啊？ 咚咚咚、咚咚咚。 喂，現在是深夜誒？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有完沒完啊！我嘩啦一下掀開被子。 到底是誰在這種時候敲別人的房間門！ 「開門！內褲小偷！你已經跑不掉了！」 雙腿一軟的我又跌坐到床上。 內褲……我看向自己的床頭，白色，聖潔的顏色 昭示著我黑暗的罪惡。 「不不不……這只是意外！別搞錯了啊，可惡。」 怎麼辦？要開門嗎？現在是還可以解釋的時候的嗎？就在我猶豫的時候，原本就不是多牢固的房門隨著撞擊聲開始一下一下地搖晃。 「喂！你到底在幹什麼啊？」 「哈？！」 我一轉頭，站在我旁邊是一副不良打扮的高橋和希。 「快點束手就擒，內褲大盜，你已經被我們包圍了！」 「你傻嗎！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有話就和下面的警察說去！」 「警察！？」 我拉開落地窗戶，從陽台往下看去。閃爍的紅藍色已經將這棟樓徹底包圍。 「佐久間君，快點從上面跳下來伏法吧！」 哪可能跳啊！ 拿著喇叭向我喊話的是望月老師，居然還兼職警察嗎？小心我去學校舉報你啊！ 「喂，高橋 。你幫我拖住她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等我脫困之後再和你解釋。」 現在我能依靠的只有高橋了？啊……要是平時有更積極地搞好關係就好了！我開始思考從這個地方逃離的方法。唯一的出口已經不能走了，那麼應該要怎麼做？對了……從隔壁的陽台逃走怎麼樣？到今天我才知道原來小宮山就住在旁邊，不知道能不能拜託她…… 啊啊啊——會被警察找上門不就是因為她的內褲在我手裡嗎！不行，沒救了……只能和警察自首……咦？等等，如果說警察在樓下，那在我房間外面的誰……？ 在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門外原本就有些熟悉的警呵聲忽然停止了。 走了嗎…… 我想要過去偷聽一下外面的狀況，忽然房門就被撞裂成幾大塊！一隻巨大的滑板車直接將我掀翻在地。 「抓到了！」 刑偵劇中常常會聽到的清脆金屬聲響過後，我的雙手被拘束在了一起。 「我、我妻醬！？」 這次我才看起來人的面貌。 「現在開始對大內褲哥哥實行玉袋切除術。」 不要把內褲加到別人的稱呼里！更不要切別人的玉袋！！！ 想要這麼說，但嘴巴被塞入土豆的我只能像是蛆蟲一樣在地上扭動。 「明白！」 繪繪！？ 抓著大龍蝦的繪繪從另一邊登場。要用兩隻手才能勉強抓住的龍蝦狂躁地舞動雙鉗。 「手術、開始！」 就在繪繪對著我下體高舉起龍蝦的同時，我妻用力扒下了我僅有的內褲。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在被執行玉袋切除術的同時，我大叫著從床上驚醒。 「是夢啊……」 我用手抹掉額頭上的細汗，伸手從旁邊的桌上摸來白色的……白色的空調遙控器。 睡覺前外面還在下雨，因為溫度還可以就沒有開。但畢竟是差不多進入夏天的時候了，現在的房間裡隱隱地有了悶熱的感覺。 在空調開始運作的時候，我從床上下來因為口渴而去餐廳倒水。 從客廳的電子時鐘可以知道現在是凌晨三點三十八分。這種要早不早要晚不晚的時間是怎樣？ 沒有開燈或者拿手機做照明，我在近乎漆黑的家裡安靜地移動。因為是一般人士睡眠最沉的時候，我不希望製造出亮光或者噪音打擾鄰居——才不是這種理由，只是這套房子不大且我熟悉路線而已。 順利給自己倒了一杯涼水，一飲而盡後我又放下杯子準備回去。 「嗯？」 有什麼反常的事情被我的餘光捕捉到了。 是淡白色的亮光，且沒有消失的意思。 我向光源的方向走去，那是一條走廊的盡頭，嵌著水紋玻璃的門內發出的光亮。 一言不發的我走上前去，那邊的亮光忽然消失了，但也不妨礙我轉動已經握住的門把手。 「嗯？」 推開門後什麼也沒有。 擺著洗衣機與幾個收納箱的這個空間是兼做更衣室的洗衣房。我可以肯定那不是幻覺。只是這個不大的空間即使不開燈也沒有什麼好看的。陽台外透進來的一些月光足以照清各個陳設的輪廓。 那…… 我看向這個空間內的另一扇門。 是浴室的。 沒有遲疑，在外面直接點開裡面照明的開光，我便一把拉開了浴室的門！ …… 花了一秒適應光線，我半睜著眼確認了同樣一切正常的浴室。 關門關燈，在沒有任何收穫的情況下，被睏意卷攜的我決定回去睡覺了。 大概是閃電、或者對面的住戶家的光照過來了吧，雖然是略顯牽強的解釋，但也沒辦法。我順手關好陽台的門後就離開了這個。 ???????????????????? 啊……太好了。 看來我是不用去再學校了。 因為接下來我就要忙著準備接受諾貝爾獎提名。 原因是發現了女式內褲的自我增殖現象……哪有這種可能啊！！！ 把洗衣房裡平白無故多出來的一條內褲摔在地上，我以雙手掩面的姿態也蹲了下來。 「是夢嗎？我現在還在夢裡嗎……？」 沒有隨身攜帶陀螺的我也只用掐自己皮膚的方法來確認。 慘了，看來不是夢。 …… 昨天被我用臉接住的內褲……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處理好，只能姑且拿進陽台丟在衣簍里……姑且一提是重新拿了一個空衣簍來裝。 然後今天，雖然不是很想面對，但還是鬼使神差地走了過來。 躺在衣簍裡面一絛，貼在衣簍沿上一絛。 一加一等於二。 我的家裡出現了兩條款式、顏色完全一致的女式內褲。 …… 結合夜晚的經歷，來馬後炮一下的話——昨晚真的有人進入了我的家裡，然後留下第二條內褲。 嗯…… 雖然說的通但完全說不通。 要做的話應該是可以做到，但是動機呢？ 如果說真的有人這麼幹的話，最大的可能就是住在隔壁的小宮山本人吧。但是……那就把內褲拿回去不就行了嗎！再放一條的理由是？難道是為了提告我猥褻的時候增加罪行的嚴重程度？ 法官大人，他拿了我不是一條，而是兩條內褲噢！ 什麼玩意兒啊…… 應該有更正常一點的解釋才對。 讓我想想…… 比、比方原本就是兩條？它們一開始的時候其實套在一起的，只是我沒有發現……然後、在我把它丟進衣簍的時候分開了。 又不是航天火箭。 不行，就算想這樣想象，我的記憶力也完全不願意妥協，明明昨晚在衣簍裡就是一條！ 我一個人坐到了地板上。旁邊就是那條……為了方便就叫它內褲二號吧。雖然我剛才把它垃圾一樣摔在地上，但冷靜下來之後就根本連碰都不想碰。 怎麼說呢，雖然是女孩子的內褲沒錯，但是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沒有能放心接觸的道理。我只是用無形的目光在它和一號之間來回切換。雖然說是一樣的，但這條似乎要更新一點，並且是乾燥的狀態，或許真的是沒人使用過的新品。 反而是昨天的一號有些溼潤的，但那時候的我意外地並不排斥它。要說原因，大概是因為氣味，有種舒服的像是麝香氣的味道，加上帶有水分和場景是陽台，讓我直覺是剛剛洗完要拿來晾晒的狀態。 啊當然，也不是說只要乾淨我就會拿來怎麼樣。被目擊到那樣的畫面只會造成我的困擾而已！ 頭好痛。 不但沒有想好內褲怎麼處理，數量還翻了一倍……因為雖然翻了一倍，但對處理內褲本身又好像沒有什麼影響，這是不是也能說是一件好事？ 好事個屁啊！ 因為沒有吃早飯腦袋已經開始變得奇怪了。到底我為什麼要在一天的開始盯著別人的內褲煩惱？ 內褲，直接扔掉就好了。 真是的，害我煩惱這麼久。想通之後就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不如說昨晚那個時候我就應該直接扔回小宮山的陽台才對。 還拿到自己的家裡，到底昨天的我在想什麼呢？ …… 想什麼？ 這樣一回憶，我就記起來了，昨天我沒有這麼做的原因，那是當時在我腦內一閃而過的可能性。 這真的是小宮山的內褲嗎？ 只是因為她當時就在旁邊、我們分別站在晾晒著衣物的自家陽台上面。因為是女式內褲，對方又是女性，才這麼自然而然地認為了。 但是！ 我有目擊到內褲從對方家陽台飛過來的瞬間嗎？ 回答是沒有。 因此昨天的我才沒有那麼做，因為有著「這並不是小宮山家內褲」的可能性。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我就那樣扔回去的話—— 在風雨夜中赤裸上身把女式內褲蓋在臉上聞的怪人 ↓ 在風雨夜中赤裸上身把女式內褲蓋在臉上過之後再丟到同學家裡的怪人。 增加了，變態的濃度。 話再說回來。既然還不能肯定是小宮山的，那麼還能是誰的？ 嘛，其實確實是有另外一個嫌疑人。小宮山在我家右邊，而左邊就是我妻小姐和我妻醬了。 不是那個時候小宮山就在陽台，加上內褲刮來的方向。我可能會直接認為是我妻醬那邊的東西吧。至於原因，單純因為其實我到昨天為止原本根本不知道右邊住的是什麼人。 所以……這是我妻醬內褲的可能性……？ 啊，怎麼說。不可能是我妻小姐的吧，這種純白胖次。 啊、不是說人母就不會穿白色的意思。而是這個款式…… 明明才說過不想碰，結果還是鬼使神差地拿了起來……內褲一號。 用左右手的食指與拇指捏著兩端，我將它舉在面前。仔細看的話，才發現不是單純的白色，隱隱地有很淺的波點圖案，而且似乎不是單純的顏色不同，而是布料層面的區別，是織上去的，帶有光澤感的圖案。但是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裝飾性的存在。這就是所謂的內斂嗎？但依然是偏向卡通的感覺，因此我才覺得是我妻醬的。 接著是尺寸。三個洞口周圍都縫著鬆緊帶一樣的東西，想也知道是為了更好地貼合身體。換句話說，就算胖或者瘦一些都在容許範圍以內。而我用手拉開的這個程度，差不多就是適中的狀態，寬度，大概是比我兩耳間的距離再寬一點。 我才不是聞內褲才把它湊到面前的噢！？只是手頭沒有尺子而已。雖然味道確實飄過來了的說。 但無非就是高級一點香芬，又不是在聞什麼奇怪的東西，所以也沒什麼問題。 不過這個氣味…… 還真是獨特，甚至會讓人聯想到什麼食物。 …… 嗅……嗅嗅…… 嗅嗅……嗅嗅嗅…… 嗅…… 「啊啊——！」 我在幹什麼啊！難得取回理智，我立刻把魔性的白色內褲丟了出去。 咳咳、嘛，總之要說的就是這個尺寸、從尺寸來看！這個內褲也不像是成人的樣子。 那麼就推定為我妻醬的胖次了嗎？ 唔……也不能這麼說吧，只是也沒有什麼其他選項了。總不會是從樓上或者樓下飄來的吧。 還有直接出現在室內的內褲二號，這種情況，就算是同一層的隔壁也不可能發生才對。 ！ 是了……既然都出現了內褲二號，那麼還有在意一號是從哪裡左邊還是右邊飄來的必要嗎？完全、就可以像是二號一樣，被人為放置！被掛在我的陽臺上面然後才被風刮到我的臉上。 首先放了一條內褲，然後在深夜追加第二條……不可能有人會去做這種意義不明的事情，這是肯定的，像是小宮山或者其他正常人類是做不出這種事情的。 但是、存在著的，在我知道的傢伙裡，唯獨腦袋不正常的人……！ 這就是所謂的盲點嗎？ 因為最開始在風中被內褲一號蒙面，就假定它是從旁邊吹來的，在這種情況下就沒有把上方納入考慮……上方、繪繪的家……！ 最近是沒有住在這裡。但人家的房子就是人家的房子，什麼時候來，來去幾次都是她的自由。 我沉默著打開了陽台的門，抬頭往上，上方的天花板同時也是繪繪家陽台的底部。然後存在與右側的方框型設施，在我家陽台對應的位置也有存在。 隨時都能打開的逃生通道。 或許有住在一戶建的人不知道，但公寓的陽台和電梯間、一層的大廳一樣是屬於公共區域。如果是水平方向上連在一起的陽台，往往之間的隔斷還會是能夠在需要時候打破的程度。我所在的這棟建築的陽台倒是左右獨立，但上下的通道依然存在。 雖然是有，但真的會去做嗎？ 嗯。 實際上我們兩個以前就試著打開過，然後放下蓋子下面的摺疊樓梯，就可以在我和繪繪家直來直往了，意外地很簡單。 至於動機？ 回憶一下吧。 『你家裡有女人！』 在我拒絕繪繪過來的時候，她是這麼說的。 如果那個時候，我沒有堅持自己的主見，而是順著她的話說了「才沒有」之類的。恐怕就會被回「那就讓我去你家」 之後……就會被對方用提前放置在我陽台的女式內褲惡作劇！！！ 「你看你看！果然有女人！」 「被我發現了吧！」 「実——（假哭）」 可惡……光是假象一想就有真人在我耳邊講話的效果。 幸好拒絕了。 而後計劃失敗的她在晚上的時候又一次地往我家裡放了第二條內褲。 理由？我才不知道。讓自己的思想接近腦子有毛病的傢伙只會造成自我的不幸。 卑鄙的外鄉人·惡劣推銷員·橘髮的繪繪原本就是天生的愉悅犯——實際上的我就因為思考內褲二號的事情浪費掉早餐時間了！ 可惡啊！！! 這就是所謂的排除法。物理學上能輕易從陽台進入我家的還有我妻醬和小宮山，但就腦袋的層面而已，會往別人家塞內褲的只有繪繪。 欸…… 我左右手地，分別抓起了一號和二號。知道它們的主人後就無所謂了，畢竟她也不可能使用真貨(用過的)。 原本是想把它們丟掉，但這種行動絕對在對方的考慮之內。雖然完全想不到扔個內褲會發生什麼，但我才不要順她心意。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就算從裡面鎖好陽台的門，放在這個對方想來還終究是可以來的家裡也不是良策。 所謂的英雄，就是能做到常人連想都沒辦法的事情！ 咻！ 我、要帶在身上。 把女式內褲分別塞進褲子的兩側口袋後，本人佐久間·不吃早飯·実凜然地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