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被自荐枕席
最后陈青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他跑了。 被许清解开绳子之后，他沉默了许久，最后三两下迅速穿上昨夜脱在一边的衣服，脚尖一点，像一只大雁掠过天空，划过树梢，三两下就不见了身影。 他离开之后，许清也离开了。 秦意发现这件事是在当天晚上。 下属来报告，汤池旁边石头上发现一个陌生的玉牌，上面花纹简单粗糙，不像王府里两个主子的东西。 秦意伸出手，下属恭敬地把玉牌递上去，秦意垂目审视许久，“好，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这件事不要外传，我来处理。” 下属离开后，秦意再次审视手掌心的玉牌，玉质一般，是常见的白玉，甚至边角还有磕碰的痕迹。 他很快就想到这是什么玉牌了。 杀一楼里杀手的身份牌。 谁最有可能，显而易见，极大可能是从地牢里逃跑的那位的。 想清楚主人后，秦意脑子里想到的不是王妃竟然还和那人有关系？而是她为什么又接受了他，分明之前弃如敝履了，他做了什么？让她再次沦陷！ 毕竟杀一楼里的玉牌象征着身份，一般都是收在腰带里或者怀里，如果没有脱衣服，绝对不可能掉出来！ 这样一个单纯象征身份的玉牌，也没有丝毫作为礼物的价值！ 这个玉牌在秦意案头整整放了三天，这三天下来，他每天处理公务空闲时，一抬头，就能看到它。 直到这天，他收到王妃要出门的消息，他才一本正经地吩咐属下，“准备一辆普通马车，去巡查店面的账本。” 许清出门走了没多久，就感觉到后面有人追踪。 她向后看，对方几乎没有做掩饰，除了马车外表比较朴素。 “停下，去后面那辆青色的马车，看看里面是谁，问问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如果对方否认，就邀请对方前来做客。” 小叶也察觉到后面马车的异常，应道：“是，王妃。” 然后迅速下车，向那辆青色马车走过去。 那辆青色的马车看到他们停下，此刻也自然地停下，等小叶走过去，说完来意，青色马车里面稍微沉默了下，接着马车前面的帘子被掀开，露出秦意的脸。 “好。” 秦意说，然后就走下马车，好像真的要跟小叶过去做客。 看到秦意的脸的一瞬间，小叶就愣住了。 她当然认识秦意，眼中浮现出疑惑，不懂秦管家这是做什么。 她只知道今天许清收到了一封信，然后就出王府了，不知道信里面的内容，也不知道谁送过来的，所以她实在猜不出秦管家跟了他们这么久的意图。 但是秦意既然同意了，她就只好领着他去见许清。 “秦管家？”许清也没想到是他。 “进来吧，”许清坐回去，给他倒了一杯茶，才问，“不知道秦管家今日出门是想做什么？” 她看着他，脸上神情带着自然的笑意。还有一点或许是因为之前同行去南山寺一事，引出的一点亲和友善意味。 秦意面色平静，没有回答她，而是挑起窗帘，马车又开始缓慢行走，问：“王妃这是要去哪里？” 没等她回答，他又问：“去见人吗？” 许清看着他，面上的笑意逐渐收敛，故作不懂，“秦管家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意丝毫没有和她打哑谜的意思。 “属下不懂，那个杀手到底是哪一点儿吸引了你，”他不再称呼她“王妃”，漆黑眼眸直视她的眼睛，“让你这样拐弯抹角，小心翼翼地去和他偷情！” 许清眯了下眼，手指点了下桌面，看着他没说话。 这是捉她的jian来了？！ 秦意却说：“你这样出门，被王爷发现的风险很高，这种行为非常危险。” 这是威胁？ 许清身体放松地向后，靠着车厢壁，持续沉默。 下一瞬，他的行为出乎所有人意料。 秦意本是坐在她对面，忽然离开了座位，膝盖一弯，单膝跪到她面前，一只大手也捉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 “如果真的只是贪图美色，或许没必要舍近求远，不妨看看我，”他说，“并且，我能够完美掩盖我们的行踪，可以和您保证，不会让王爷发现。” 秦意顿了顿，“我自认长相不输陈青。” 许清来了兴趣，认真打量他，秦意的长相确实如他所说，五官标准好看，他不同于瑞王的邪美惑人，也不同于陈青的健气阳光。 秦意自有一种气度在身，平时他有意降低存在感就不起眼，而现在一放开，就很轻易发现，他有种习惯掌握权利的人才有的肃凛气质，且神情习惯内敛，让人有种打破他表象上的坚持的欲望。 许清笑了下，没有回应他，“秦管家，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按一种不入流的说法，这算是自荐枕席！” 秦意没有否认，刚才说的话虽然是临时起意，有些冲动，但是短短时间他已经想到他们接下来可能的未来，现在瑞王的势力还没有完全浮于表面，他还待在王府，正好适合他和她私下接触，按照他对王府的掌控度，他可以保证，不会被王爷发现。 日后，王爷顺利登上大位，他的一个从龙之功少不了，不说封侯拜相，但是高官厚禄肯定有，他可以帮助她假死脱身，然后他也辞官告别官场，两人从此朝暮相伴。 想到这些，秦意心中就一片柔软，神情也掺上一丝不明显的温和。 许清说：“秦管家回去吧，我今日有约，此事下次再说。” 秦意看着她，看了许久，最后没再说什么，起身，顺从地下了马车。 马车再次前进。 秦意站在原地，看了许久，直到最后马车完全消失。 身后他的心腹看到他的表情，等许清的马车消失后，才小心翼翼地道：“咱们还去巡查铺子吗？” 秦意垂眼，上了车，淡声答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