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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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十鸾交过罚款后，走到安婧和小黄毛面前，她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小黄毛连忙起身，心虚又夹杂着羞涩的打招呼道：“那个…大姐好。”

    程十鸾冷若冰霜，雪白骨感的双手搭在手臂处，涂着红色的甲油，美却不艳俗。

    小黄毛感到深深的压迫感，紧张的鼻尖渗出了汗液。

    此时程十鸾心里在想，他眼睛怎么这么小呢？

    要是拉个双眼皮的话，估计也大不了多少，还挺好玩的。

    她清了清嗓子，驱散掉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没什么语气的开口道：“谁的错？”

    安婧眼神都不抬一下，坐在那里不吭声。

    小黄毛解释道：“大姐，今儿这个事真不赖我们呀！是她先过来挑衅我们的！她说安婧当鸡都没人要！”

    小黄毛的声音太洪亮，惹来了许多目光和打量。

    安婧抬腿照着小黄毛的屁股踹了一脚，“钱老二，你他妈活腻了吧？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程十鸾漫不经心的点了下头，转身走到对面那对母女面前。

    她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从口袋里拿出便签纸，一边写一边道：“我时间不多，你们开个价吧！或者去医院检查一下，稍后把票据发给我。”

    对方的母亲上前拉着她的袖子，这个举动惹的程十鸾微微皱眉。

    “你什么意思？你meimei给我女儿打了，你连句道歉都没有？你们什么家教？”

    程十鸾厌恶的抬眉盯着她抓着自己骨节泛白的手，女人抓着抓着不由自主的心虚，很快就把手拿了下去。

    “你女儿出言不逊在先，整天把鸡阿鸭阿的挂在嘴边，您又是什么家教？

    再说两个人都喝了酒，闹了点口角动了手，我也没想推卸责任，但您差不多得了。”

    “真是有什么jiejie有什么meimei，爹妈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程十鸾按出圆珠笔的笔芯，哒的一声清脆的响声。

    她弯起漂亮的红唇，抓着女人的衣领往自己的放向一带。

    女人对上那双漂亮的过分的菱形眼眸，像蛇吐信子一般充满了危险。

    她握着圆珠笔如握着刀一般放置于女人的脖颈间，一字一句道：“我父亲是杀人犯，你说我能是什么好东西？”

    女人有那么一刻真觉得她想杀了自己，后背布满了冷汗，风一吹，凉飕飕地。

    警官喊道：“干什么呢！”

    程十鸾笑着松开了手，冰凉的手在女人身前的衣服上抚平褶皱。

    “警官，开个玩笑而已。”

    可女人自己心里清楚程十鸾刚刚的力道和危险的气场，敢在警局搞这种事，这是玩笑？

    这时身旁有脚步声，程十鸾微微侧头，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齐来。

    祝衍之律师团队里最猛最帅的战将，长着一张禁欲的脸，高挺的鼻梁间架着一副无框眼镜，半长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一身休闲西装既不老套又很正式。

    她作为祝衍之的秘书，他们之间自然经常会碰到面。

    只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

    “十鸾，这里交给我吧！你带人先走。”

    程十鸾也没客气，点头道：“谢了，欠你一个人情。”

    齐来笑了笑，提醒道：“老大在外面。”

    程十鸾：“……”

    “成，那我先出去。”

    刚出警局门口，她一眼就看到路边停着的豪车。

    她转头对安婧问道：“去哪？”

    安婧的目光全在那辆车上，口吻厌恶的说，“那辆车里坐着的就是包养你的人吧？”

    程十鸾笑了笑，不气也不恼，“刚刚别人说你做鸡都没人要我可是帮了你的，怎么？人情都没还，这就开始急着挖苦上我了？”

    小黄毛压低声音劝道：“对呀！大姐刚刚帮咱们交了罚款，你咋这么说话呀！”

    安婧不领情的笑了，赌气似的说，“你不了解我这位美丽动人的jiejie，她以前可是在咱们这最大的会所弥情上过班的，现在吊到了凯子去了大公司，有钱的很！”

    坐在车里的祝衍之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见那个化着怪异妆容的小姑娘说自己是&039;凯子&039;时，不由失笑。

    他倒是想当&039;凯子&039;，奈何那个死女人整天口嗨要爬上他的床，一到晚上比谁跑的都快！

    “我有钱就该给你胡乱挥霍吗？”程十鸾笑着问。

    安婧气急，“你！”

    “我什么？我没空在这陪你吹冷风，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好好收拾收拾自己赶紧找个班上…”

    程十鸾话还没说完，只见安婧大步朝祝衍之的车走去，用力的拍打着车窗。

    后门开启，祝衍之从车上下来，他没有穿外套，黑色的衬衫，袖口卷在了小臂处，露出结实的肌rou线条。

    安婧看着眼前的男子愣了一下，她原本以为这种名贵的车上坐着的会是中年油腻男人，或秃顶或大腹便便。

    没想到这么年轻，还这么帅…

    “你就是包养我姐的人？”她突然一阵心虚，强撑着问。

    祝衍之看向程十鸾，笑着说：“名义上差不多。”

    “你的眼光烂透了…找个什么不好，非得找个交际花…”

    安婧的话还没等说完，被程十鸾拉过狠狠的甩了一个巴掌。

    那一声脆响响彻整个夜空，安婧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她，那是程十鸾第一次打她。

    在她眼里无论自己犯了什么错，程十鸾总是笑盈盈的，偶尔毒舌但也不疼不痒。

    现在的程十鸾依旧不急不恼的样子，淡淡的，却莫名危险。

    黄毛连忙将安婧拉走，两个人拉拉扯扯的消失在巷子口。

    程十鸾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转身和祝衍之道：“老板，小孩子不懂事，您别往心里去。”

    祝衍之微微摆了下头，“看你心情不好，请你喝酒。”

    还喝？

    程十鸾想到了之前陈天的事情，想着一会在和他说和说和，立马痛快的答应。

    祝衍之说：“你挑地方。”

    他们俩的酒局设立在空旷无人的街，没有服务生鞍前马后的伺候，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只有一张路边停放的双人椅。

    程十鸾在便利店买了两瓶二锅头，笑着递给他一瓶。

    祝衍之愣了一下，没有着急接过，程十鸾问他，“喝不惯？”

    祝衍之接过拧开铝制瓶盖往嘴里灌了一口。

    辛辣的味道从口腔入喉一路滑到胃里，烧热感十足。

    “刚刚那个是你meimei？”

    “嗯。”

    “没听说过你有meimei。”

    程十鸾苦笑，心想应该不是听说，她留在祝衍之身边的那天起，他就早应该把她查了个底掉。

    “姑姑家的。”

    “看你走的时候很着急，应该挺在乎她的？”

    程十鸾意外的看向他，祝衍之这人少言寡语，平时也没跟她聊过什么家常，今儿是喝了酒的缘故吗？

    怎么这么八卦？

    她不想谈及过往，用自己的小酒瓶撞了他手中翠绿的瓶身一下，“老板，别提扫兴的事，我们来谈谈…”

    “谈伽行的事？”

    程十鸾被戳破了心思，加深了笑容来掩饰尴尬，“也行，不然谈谈你什么时候包养我的事，也不是不可。”

    祝衍之从她黑白分明的眼里瞧出了端倪，这是来找他兴师问罪了。

    “名义上我发你工资，这么说不对？”

    “您说什么都对。”

    “那么想去迦行？”

    “嗯，希望您给我机会。”

    “为什么？”

    为什么？

    程十鸾想了好一阵。

    “以前…以前是梦想？不对，说是梦想太扯了，迦行是我所学的范围内最好的公司，钱多，活好，名气大。说出来挺俗，但我就是个俗人。”

    “以前？那现在呢？”

    “相对比于迦行来说，在您身边工作，有的人用十个迦行也不会换。

    可我不一样，我本身就不是靠正经路子爬上来了的，在弥情两年，我是大家口中的交际花。

    在您身边我是被包养的小秘，总归都是靠男人活着，虽然我不并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要真爬上了你的床，我也就不矫情了。

    可是我没有，总归替自己觉得屈吧！”

    祝衍之漂亮的嘴角微微翘起。

    这女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一点也不避讳。

    认识她六年，他知道她的胆子有多大。

    在那间独立的办公室中，充斥过无数次博弈时不甘示弱说出口的sao话，但都点到即止，谁也没越过禁忌的城池。

    好像她什么事都不在乎，表面上谄媚讨好，实则她的心比谁都凉。

    祝衍之也有过无数次想给她收入网中的冲动，为她烧身，为她一次次降低底线。

    可…总是想再等等。

    也许是等她愿意敞开心扉，露出真实柔软的自己，也许等她的主动勾引，可除了口嗨，她一次也没有过实际行动。

    具体等什么，可能连祝衍之自己也不知道。

    祝衍之答应了人事调动，程十鸾也喝醉了，高兴的又去买了几瓶巴掌大的二锅头白酒。

    地上的酒瓶零零散散，程十鸾靠着祝衍之的肩头呼呼大睡。

    秦雨从车上拿了一个毯子下来，为难的看向祝衍之，“老大，鸾姐喝醉了…要不我送她先回去？”

    她嘴里念叨，“祝衍之，你可真不是男人！老娘拿了你的一血，你真没种，你不如我！”

    秦雨心里&039;咯噔&039;一下，心想鸾姐你可别说了，明天醒来有你后悔的！

    祝衍之俯身抱起她，看着怀里的女人烂成了泥，眼角波光粼粼似有泪花，美得不可方物。

    程十鸾这句话仿佛敲开了男人心里谨守克制的大门。

    “回我那。”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秦雨心里为之震颤。

    不得不感叹，鸾姐这一把牌打得真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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