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名分

    欲海潮的背景音乐震耳欲聋，林佩涵的位子离得远，相对清净。

    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色鱼尾裙，配上一字肩雾霾蓝毛衣，清丽中糅杂着娇媚，她一个人坐在这里，肯定招来了不少男人的搭讪。

    蒋坤一言不发地坐在她身边，看到桌面上的鸡尾酒，是她朋友圈的那一杯。

    他拿起这杯酒喝了一口，口感微微刺辣，他的语气略显生硬：“口感不好。”

    林佩涵挑眉。

    “还是之前那款酒的口感最好。”

    他来这就是为了反驳她对鸡尾酒的评价？

    “我说好喝就好喝。”

    离得近了，蒋坤才闻到林佩涵身上浓重的酒味，他皱眉：“你喝了多少酒？”

    “反正没醉。”

    蒋坤半信半疑地看着她的脸庞，她神情一切如常，但是他也没看过她的醉态，不知道她这话是真是假。

    “我问你呢，发什么脾气？”

    蒋坤的眸光闪了两下，他还是缓缓道：“我没有发脾气，只是当时在那种情况下说起转钱太突然了，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有些伤自尊。”

    他对林佩涵笑了一下，牵起她的手：“是我的问题，对不起，我应该正视自己的身份。”

    这番话说得真切又诚恳，逻辑也很清晰，并无漏洞，似乎这就是蒋坤当时真正的心境，就好像，他没有在说谎。

    “是么？我还以为你觉得一万太少了。”林佩涵的语气很淡，表情也很淡。“这样吧，我给你加薪，一次五万，你觉得呢？”

    蒋坤将那杯他说口感不好的新品一饮而尽，回答道：“好。”

    无论是一万还是五万，这些都是他能靠近她的方式，她现在心里没有他也没关系，只要她还愿意在他身上花钱，那就说明她还需要他。

    他可以满足她，用对待恋人的方式对待她，这也是一种变相的喜欢和交往。在他看来，跟谈恋爱没什么区别。

    蒋坤抬眸间，突然瞥到了林佩涵的表情。

    她扯了扯嘴角，双眸略显清亮，这种清亮感似乎还藏着火苗。

    有点像生气的模样。

    但只是一瞬间，她就扭过了头，拿起另一瓶啤酒，一口气喝了半杯。

    蒋坤不动声色地将其他酒杯都挪到了一旁，她说她没醉，说话也很清醒，除了身上酒味浓了点，确实不是一个喝醉的形象。

    但他还是倒了一杯热茶过来，“佩涵，太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林佩涵再一转头，蒋坤就见她一手托腮，懒懒地仰头，眼神似乎有些迷离。

    蒋坤一顿，她分明醉了。

    “我不回家。”

    “那你要去哪？”

    “反正我不回自己家。”

    蒋坤思索了片刻，眼眸幽深，他需承认，他此刻确实有别的心思。“那去我住的地方好不好？”

    这句话说得很轻，像是在引诱没有分辨能力的人。

    林佩涵换了只手掌撑着，“好啊。”

    蒋坤的心一动，上前搂住她，将她带离酒吧。

    城西那片出租楼密密麻麻，小巷狭窄，车子是进不去的。蒋坤把她的车停在最外面的马路边，然后把她背下车。

    现在接近凌晨，街巷人少，风呼呼刮过，显得冷寂。

    林佩涵搂着他的脖子，毛衣料子暖和，蒋坤的脖颈一片温暖。

    就像上次蒋坤背她回家时的那样，林佩涵也是这样圈住他的脖子。

    她的眼睛望向蒋坤的耳垂和侧脸轮廓，手指又顽劣地刮了刮。但她眼神却很清醒，没有醉态。

    她凑近蒋坤的耳边，道：“蒋坤，我知道你为什么闹别扭。”

    蒋坤没有转头看她，但听她语调上扬，他微笑着，觉得她醉酒的模样也很可爱。

    “你想要名分。”

    林佩涵仍用一副醉醺醺的语气说道。

    那天他走后，林佩涵琢磨了许久，她听明白了他的质问——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所以她故意说加薪，只是试探他。没想到他也就这么接受了，只是几天时间而已，他就想得这么通透了？相比名分，他就更想要钱了？

    蒋坤的心突然紧缩，他强迫自己冷静，她喝醉了，也许都不清楚自己说的话。如果他对她的奢望太多，难免失望更多，这样他也只会更难受。

    见他不回答，林佩涵心里咬牙，继续软糯问道：“是不是？”

    他还是抵挡不住她的逼问。

    “是。”

    十二月的夜晚，风捎来些许冷意，蒋坤在这阵凉风中听到了她的轻笑。

    ------

    来晚了   过了这两天我一定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