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卍妈咪约稿

是力气还总归是有的。他打开双臂任由清水遥在他的腰腹绕上绷带，一圈又一圈地，白色的绷带缠满他，要将那黑乎乎的窟窿淹没。

    似乎有些东西，只要盖上，那一切就相安无事了……灰谷龙胆看着清水遥的发顶想到了这，有一些该问出口的事情最好是快点问出口会比较好。

    “如果没办法抓住，就会远远离去哦，龙胆。”球杆用力推撞着球击打过去，一杆进洞，灰谷兰的桌球手法了得，手上摇晃着白兰地对弟弟那么说到，“会像球一样，滚到黑暗里去，到时候连回声都不会有了，龙胆。”

    “如果是你是胆小鬼的话，”长杆的尖尖戳着弟弟的胸膛，“就什么都不要问出口了，”

    “丢脸，可笑。”明明是兄长却那么说弟弟，这就是兄长吧。

    清水遥是在起身的时候被灰谷龙胆拉住的，比起握住她的手腕，灰谷龙胆抓住了她的手掌，guntang的大手包裹住了清水遥冰冷的手，让清水遥些微地呆滞了一下，可能是因为太烫了，可能是因为他抓得太紧了，也可能是因为，灰谷龙胆用一种蕴含着某种她陌生的、喷薄欲出的情感在看她，

    将她装在那陌生的情绪里，那情绪的洋流里，

    她就在那水域的中央，一动就会荡起数不尽的波涛、涟漪，

    “清水遥，”他一定确定了好久才开口，那名字一定在他的嘴巴里停留了很久，因此他开口有一团氤氲的热气升腾在他们之间，那朦胧的气体迷了清水遥的眼，迷蒙住灰谷龙胆的脸，

    她看他，他注视她，统是穿透那层薄薄的气体，奇怪的，有一种先开口的人，先败下阵来的感觉，所以，灰谷龙胆先开口了——

    “为什么，一声不响地消失了？”

    为什么呢？明明是灰谷龙胆在提问，但是清水遥也那么在心里问自已——为什么呢？只是因为…老师的嘱咐吗？

    清水遥垂着眼，纤长的眼睫像蝴蝶拍打翅膀扑朔，她在慌乱，明明事实就是如此，如果是别人的话……清水遥想如果是其他人这样问那么她的回答会是淡漠，更加冷静沉稳的，或许会直接说是——“因为嘱咐。”

    连老师的字眼都不会冒出来，

    但是，对象是灰谷龙胆……清水遥的唇开合，轻轻地，没有发出声音来，

    “老师的嘱咐”、“是老师为了让她能够自保”、“是因为老师”……种种，种种的话语，好像不管怎么说都不合适，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是，事实啊……清水遥头一次，那么有意识地躲闪灰谷龙胆的视线，

    “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说就消失了？”又一遍提问，灰谷龙胆靠的更近了，动作些微却极具压迫感，二人之间的烛火都被他压倒过来的阴影恫吓摇曳，几乎泯灭，清水遥的手则被龙胆死死握住，他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在孤注一掷，

    清水遥眼里的灰谷龙胆阴暗里朱红色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像一条红色绳，是要栓住她吗？清水遥很努力了，她在很努力的去理解人类的行为、理解面前的人，行为、言语还有投来的目光……在灰谷龙胆和老师面前她总是如此，

    一开始，还只有老师……清水遥的睫毛拍打几下，记忆里的老师，总是很纵容自已，好像她无法理解那些感情的话也没有什么关系，老师总会鼓励自已让自己慢慢地慢慢地来，脚步放慢一点也没有关系，只要自已自在，那样就好。

    后来是灰谷龙胆……为什么是灰谷龙胆呢？清水遥说不清楚。到底为什么是灰谷龙胆呢？清水遥偶尔会在回忆里翻找这样或那样的回忆，有灰谷龙胆影子的记忆，是暴力上演的小巷、飘荡薄烟的天台、柔软香甜可口的蛋糕、夜幕下闪闪发光的六本木、公路上疾驰的摩托奔驰的风……

    全都不讨厌……她很喜欢，因此，那些回忆里面，许许多多的小细节都记得清楚。清水遥回忆起来，那些回忆里面灰谷龙胆的面容像是一帧帧手绘的画面，他惊讶的表情、生气的表情、开心的表情还有她看不明白的表情，有点红的耳垂、紫色的眼睛里的倒映，她都记得很清楚，那紫晶的湖泊里倒映的，不是水仙……

    是她。

    清水遥的睫毛颤着，像惊慌失措的蝶，倒是那开不了口的唇先动了，断断续续地吐出话来，一点也不像清水遥了。

    “之前……因为有点事。”还是没办法好好说出原因，私心的，应该就是私心的，清水遥没办法说出“老师”，头一次，她没有去看灰谷龙胆，

    “抱歉，没有跟你告别就走了。”

    抱歉。清水遥在心里有重复一遍，奇怪得感觉在胸口空荡荡的地方延伸，好奇怪好奇怪的感觉，是愧疚和不好意思吗？好像，也不是？清水遥不知道，

    清水遥等待着灰谷龙胆的回答。

    无言，沉默，

    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长久，灰谷龙胆打破这无声的动作很快，

    “我没有要怪你不告而别，我可没有生气哦，你不要想多了。”像过去一样手指会捏清水遥的脸，搭着的两根手指抬着她的脸蛋要她看他。毕竟确实不是在生气，也没有错怪的意思，灰谷龙胆有很多时候都会假设，假设如果清水遥可以明白他的意思或是明白他落出来的情绪的话就好了，但是如果清水遥一开始就明白一开始就知道的话，那就不是清水遥了，

    他只是，有点不甘心，居然会被一个老女人比了过去。不过也确实，在她的老师面前，他对清水遥来说和过客也没有区别吧，毕竟相处的时间也不是很多。

    “你现在还是抽烟对吧？”灰谷龙胆不用问也知道，余光落在不远处的烟灰缸，满满的都是烟蒂，不要说还抽了，根本就是毫无节制。

    清水遥的视线跟着灰谷龙胆自然也知道人看到了什么，

    “嗯，还抽。”回答的倒是很轻巧，

    “你啊……”灰谷龙胆发现自已也找不到什么发脾气的立场，呼出热乎的气团，手指顺着人的外套下落，和从前一样，手指滑进衣兜就能摸到火机和烟盒。

    “都是便宜货啊，”灰谷龙胆的上半身此时依靠清水遥的支撑，两个人都知道灰谷龙胆的力气算是要耗完了。他的头枕着清水遥的肩膀，手指边夹出清水遥烟盒里的烟、拇指边将那火机从烟盒边推上来，

    “之前不是说戒烟吗？”灰谷龙胆说，记得那个时候清水遥的戒烟可是愁坏了一群大老爷们，这人戒烟是连一点烟云都不能吸进肺里去的。龙胆还记得那时候狮音前辈挑衅地朝人家脸上吐了烟圈后被连续针对了好几天……灰谷龙胆想笑的因为真的很好笑，觉得那个时候面无表情真的对人的少女时候的清水遥真的很可爱啊，但是，伤口真的痛，他不能笑出来呢。

    “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做不到，就放弃了。”那是多久以前来着？那时候她在和天竺合作，又是灰谷龙胆在的地方……那时候，她在尝试戒烟呢，但是嘴巴里不含点什么就是不行，棒棒糖、口香糖，放在嘴巴里虽然甜甜的没错但是都不行，

    “喏，”金发的龙胆抛过来的，在天台上，

    “？”清水遥看着手里的东西不解地望人，灰谷龙胆直径走来在她边上坐下，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做过来递东西呢？清水遥眨巴着眼看给自已拆包装的灰谷龙胆，

    灰谷龙胆叼着pokey撑着眼皮看清水遥没对上她的眼，“这种比较好当替代吧？比起那些糖果。”

    细细长长的Pokey，放在口中叼着确实和香烟很相似，而且甜甜的、口味也很多，很好吃。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清水遥的舌头碰到伸来的pokey眼睛都闪亮了起来，

    一包pokey见底地很快，清水遥回过神来的时候嘴巴里的就已经是最后一根了，

    “龙胆。”

    “？”灰谷龙胆看去，是叼着pokey倏尔靠来的清水遥，那pokey已经抵在了他的唇缝隙上，温热的唇烫得那一层浅浅的巧克力融了些，在唇上留下了巧克力的痕迹，

    “另一半，分你吃。”

    清水遥是认真的，但是，收获了红色的灰谷龙胆，是意外的。

    有时候真的不知道她是不明白还是迟钝……灰谷龙胆想起那片段，之隔了几层呼吸，少女晶莹的唇间喊着一根深色的巧克力棍，怎么想都——完全就是故意的吧，他真希望是这样。

    “我记得梵天给你发的工资很高，可可也不见得虐待你吧。”灰谷龙胆捻那烟瞧，果真是便宜货，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超商随处买的，之前那个老女人还在，还会抽一些高档的低焦油、带香细长的女烟。

    是因为那个人过世了吧……灰谷龙胆不是傻子，关于清水遥也并不是一概不知，他孩童时代的好奇心在她身上用尽，刨根问底还是什么都好，他是知道的，至少那些可以被知道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全存起来了。”因为这里只有她一个人，那么大一笔钱她也花不了多少，所以存了很多。清水遥没有清点过，可能到现在已经是一笔大数目了吧？至少如果她能活到晚年那日子就吃喝不愁。

    “存起来了。”灰谷龙胆想说不定是受那个人的影响。

    “不帮我点上吗？”说指尖的烟，他可是很努力的把火机立起来呢。灰谷龙胆的脑袋从清水遥的肩落到她的颈窝，鼻尖和人脖颈的皮环碰在一块儿，冰凉的皮革，灰谷龙胆的鼻息暖了它。他的头发和清水遥的头发碰在一块儿，如果是被灰谷兰瞧见了，看见弟弟这模样怕是会说些玩笑话，类似像两只挨着的水母这样，触角都缠在一起了，说不定会被哥哥这样戏弄。

    “你受伤了，”清水遥的脖子热乎乎的痒痒地，因为灰谷龙胆的吐息，每一下，都像缠人的猫儿蹭她裸露的肌肤，两个人脑袋之间的缝隙狭小，狭小到温暖、温热、guntang的气温被点燃，好热好热、清水遥想，怎么会这样热呢？她的睫毛又是几下扑朔，

    “龙胆，不可以抽烟，等你好了再抽吧，”清水遥停顿了一下，“兰哥那里有高档的烟，还有雪茄。”

    “才不要啊……”灰谷龙胆的哼笑喷在清水遥的脖子上，他叼着烟，含着香烟质地柔的滤嘴，没点上的烟头抬起，蹭过清水遥的脖子、她消瘦的下巴，

    “大哥又不是管家婆，而且我为什么要找大哥拿烟啊，我们又不是连体婴儿，我可以自已找的不是吗？”

    清水遥转过头去，想要看龙胆的，但轻轻转去，刚好就碰上了灰谷龙胆蹭来的香烟，那烟头里的烟草擦上她的唇，可能是因为那烟的另一边是个坏心眼的家伙，那烟头摁她的唇rou，陷一点她的唇，

    鼻息、热气、呼吸都缠绕在一起，清水遥玫红的眼上蒙了一层雾，是灰谷龙胆吐出的气团，

    那烟滚落，从他们的唇之间，滚落在地，无人理睬。

    “我找到了。”

    似乎是身体中自然的默契，当灰谷龙胆的唇过来的时候，清水遥并没有躲而是向他靠去，

    两片唇想贴，湿热的吐息，两条绵软的舌缠绕，黏着的水渍交换吞吐，明明在此之前从未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但是……

    好奇怪……清水遥搞不明白，为什么会亲吻在一起，也许她一直都在等待……清水遥搞不明白。她只觉得口腔像是一滩水任灰谷龙胆引导任他将自已搅得混沌、旖旎，饼干甜甜的味道似乎还在她的口中被灰谷龙胆的舌头加热一圈一圈的甜扩撒开来，那么甜那么甜，好喜欢好喜欢……

    清水遥的眼柔了软了，灰谷龙胆看见了玫红的春水，

    灰谷龙胆舔去她唇上的水迹，额头隔着发贴她，如果高中时候他就那么做了，那他也许会露出得逞的笑容。

    火机和烟盒也落到了地上，数根香烟在空中打转落在清水遥的脚边，吻她的鞋尖。画面好像静止，只有喘息，只有暧昧的眼，和宁静的心跳声，

    清水遥的脸上热热的，染上樱色，灰谷龙胆的手包裹住这色彩，冰凉的鼻尖和她贴在一块，在烛光的照耀下，他们好像是两只小狗，濡湿的鼻尖吻在一起，毛茸茸的拱在一块，

    “清水遥，把你自已给我吧。”

    完全不像是告白的告白，灰谷龙胆的口吻和那霸道的言语不合，他的眼睛明明……

    像打湿的小狗……清水遥的手指晃动，像是灰谷龙胆又不像是灰谷龙胆，是，完全没有看过的灰谷龙胆的模样……

    她的手指攀上人的肩膀，把他推开一些，空出喘息的空间，不然升腾的热气会把她们两个都融化了的，

    “我，”清水遥看着灰谷龙胆，很认真很认真的，比过往的每一次都要认真，

    “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也不知道什么是爱。”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像镜中花水中月，那朦胧，让她难以捉摸，她只知道她不讨厌、不抵触，想要，想要这样子相处下去，想要在一起很久很久………清水遥抚上灰谷龙胆的手，躺在他的手心看他，说这话呢，说着她能够想到的一切，她眼上的蝴蝶愈是不安地煽动翅膀，

    有些害怕，清水遥想，有些害怕，但是，她不能够停下来，

    “我可能，回应不了你的感情。”清水遥感觉到灰谷龙胆的手指婆娑她脸上软软细小啊的绒毛，热乎乎的手指……好像得到了什么勇气，让清水遥继续说，说出所有她想说的东西，

    “但是，”

    “看见你受伤我会担心你，”很担心很担心……清水遥回忆那血rou里的刀片，回忆曾经还是少年的时候，看到满身是上的灰谷龙胆不由分说按住他的自已……突然的，手指摸上自已的心口，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清水遥的眼睛晃动，落下有抬起，脸上的神情懵懂、清明又是懵懂，看着灰谷龙胆，但口中的话，从不曾停下，

    “看见你难过的时候我自己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手陷进布料里，清水遥继续说，追逐着灰谷龙胆的眼，看那闪耀的紫晶中的自已，“我第一次体验到这种感觉，有些时候会莫名其妙的很在意，但是我说不出是什么，”

    她说不出来，无法描述，

    “我不清楚，也不明白，”

    她缺失的那一部分，是拼图中的缺块，源源不断地涌出粉红，甜腻的，温暖的，那是什么的，像云朵、像温泉像棉花糖，那是什么……是什么呢？清水遥徘徊，那答案似乎也在她的口中徘徊，

    “……”她张口，闭上，无言，手指下是怦怦的心儿，鼓动着，咚咚，怦怦，一下又一下，和灰谷龙胆的心脏声一起，一下又一下，

    好像，她一直都能够说出那是什么，在无数的回忆里，无数记忆的片段里，

    好像，他们两个人，都迟到了很久很久。

    清水遥张了张口，那眼上，蝴蝶安静地停驻，

    “……这是喜欢，吗？”还是有些不确定，但是，清水遥确定，她说：“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清水遥说，她告诉灰谷龙胆，但是可是啊，也许是迟来的胆怯，也许是曾被老师笑过的，内心深处其实满满的少女的心思，明明是已经说过的话，却不知怎么的，又改了口说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我或许是喜欢你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的漂移，连清水遥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已会这样，脸颊发烫，耳朵也发烫，好奇怪好腻人，清水遥有些想要逃走呢，

    可是灰谷龙胆是不许的，他不能让人从他的指尖溜走，这可是好不容易牢牢抓住的机会，他怎么可能让她走呢？

    灰谷龙胆的手指窜进清水遥的指缝里，十指相扣，那么亲密，

    “你就是喜欢我，”下着这样的定论，灰谷龙胆说的，

    清水遥睁大了眼睛看他，灰谷龙胆坦荡，他回视她，饱含着更加炽热的情感，这一次，他拉着她地手，将她融化在温暖的太阳里，

    “我喜欢你，清水遥，”灰谷龙胆说，将那些埋藏起来的，不敢露出的，全都曝露在她的面前，“十七岁的时候，我就喜欢你，十二年，从来没有停止过喜欢你。”

    “我可能是爱上你了。”

    灰谷龙胆异常冷静地说出这话来，从他的嘴里说出“喜欢”本身就是不寻常的事情，更何况是“爱”，文邹邹的、软弱的，这在恶棍和败类们的聚集地是玩笑、是笑话，天知道面对他人之爱灰谷龙胆干出过嗤之以鼻、令人不齿的混账的事情，他唾弃和折磨别人，

    但到了自已，灰谷龙胆说“爱”，那些折磨、痛打和嘲笑好像又都落到了他的身上，他是不配说出这些感情的人，不论从道德还是人伦，

    他是不配得到“爱”的人，因为他无恶不作，无jian不作，

    可他是坏蛋啊是坏人啊狡诈阴险的畜牲败类！

    只要他想，那什么是他说不出口的？他想要得到，想要触碰，

    这最初的感情，一切的来源，是自少年时代一超绮丽的美梦，说出来会被那群混蛋们嘲笑，但是灰谷龙胆的无比清楚，只是因为清水遥那个时候对自已笑了，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少女，她笑起来，只对他一个人，无数的花朵和蝴蝶就将自已吞没了，他落到连绵不断的河水里，是溺水之人，无法自拔，

    灰谷龙胆毫无保留，在清水遥进入梵天、进入天竺、从他们相遇开始，他的一切，暴力、凶狠、愤怒和狡诈，他所有的黑色全都展现在她的面前，

    而如今，这漆黑中生出的红，生出的粉，也一并展现在了清水遥的面前，

    灰谷龙胆不后悔，如果不说的话，他可能会更后悔，明亮的眼睛看着清水遥，好像又回到了少年时，眼睛里装满笑靥如花的少女，只是不再有风吹起她的发梢，也没有太阳照耀她，可她依旧美丽，依旧让他喜爱，依旧……让他的心跳动，

    而这些，这些全部，变化做灰谷龙胆的话，像一场龙卷袭来，向清水遥扑面而来，那本该是粉红色的大流冲刷着清水遥，

    她眼上的蝴蝶扇动翅膀，轻轻的，剐蹭灰谷龙胆的心，

    和极恶格格不入的，浪漫的音乐声悠扬、红色的月亮、无数的反省落下来，也或许是他们走进了星河，那么犯规和狡猾地，踩着无数人的尸体，自私地沾满无数鲜血的小手和大手相贴，交叉，紧紧相扣，在漫天飞舞的血腥里，漆黑的河流里，

    清水遥笑了，灰谷龙胆就知道是那么好看啊，

    “表白成功的话...“清水遥歪歪头，眼弯弯，不确定地，“是要接吻吗？”

    “哈……”笑声漏出灰谷龙胆的唇，他贴着清水遥的唇，“刚刚不是，接过吻了吗？”

    “那你现在，想要亲我吗？”

    灰谷龙胆的呼吸听了慢拍，

    “当然…”说出的话，黏糊熄灭在嘴唇里。

    唇瓣碰在一块儿，是猩红猩红的花朵揉在一起，那么热烈、那么热情，灰谷龙胆含着清水遥的唇，勾她的舌，吮那花蜜、花汁、甜滋滋的蜜露，呼吸着清水遥的呼吸，

    清水遥融化在灰谷龙胆的怀里，喘息着，呼出灰谷龙胆guntang的气息，吸气慢慢的都是灰谷龙胆的气息，

    像打湿的蔷薇，清水遥摇曳着攀着灰谷龙胆的身体，小心地不去触碰他的伤口，将他安稳地落在沙发上，双手交扣，双腿跨在灰谷龙胆的腿上，唇瓣分离开来，黏着的银丝勾着唇不放，被灰谷龙胆啄了去，

    “呼……”guntang的气团，从清水遥的唇里出来，向上飘去，像一小团云消散天花，

    “是要……做吗？”

    为什么她可以说出这么可爱的话来？灰谷龙胆的手扣在清水遥的腰上，这里似乎又细了不少。灰谷龙胆的喉结滚动，清水遥的姿态收入他的眼底，像副画儿似的，苍白又脆弱的肌肤开满樱色，烛光抖动，把她的身影拉长，投射在洁白的墙面上，

    灰谷龙胆倚靠着沙发，腰背那儿有高高的枕头，他的上衣本来就因为疗伤的缘故褪去了大半，不知道是因为烛光还是因为清水遥柔软的身体，灰谷龙胆的肌上也笼了层红，暖黄色的烛光让他露出的rou体如同蜜渍了一般，

    灰谷龙胆扣着清水遥的手指，磨蹭她细细的指节，拉到嘴边一根一根一个关节一个关节地吻，他就是故意的，发出“啾”“啾”的声响，每一下清水遥的眼就颤一下，

    “和我做吧，我想要把你填满。”灰谷龙胆含着清水遥的手指那么说，毫无羞耻心的，坦诚地，露出獠牙，磕碰着她软软的指尖。

    白墙上的影子像盛开的花，衣物剥落像是花瓣层层舒展，落出白色的、发白到晶莹的胴体，

    清水遥的双手环胸，颤着眼，白的病态的肌满是红晕，是被烛火染上的是被灰谷龙胆的眼染上的，她的每一次肌肤曝露在空气里都要染一染那色彩，因为……

    一点也不好看……清水遥咬着唇，她的身上都是伤口，淡淡的粉色的是新生得肌肤，深深褶皱的红色是曾经严重的伤痕，白白的有黑色的凸起是缝合的伤口，落在她的手臂、她的胸口、她的腰肢、她的大腿……清水遥忐忑，羞怯，手指落进rou里，那么害羞，

    她本来就瘦，现在更瘦了些。灰谷龙胆抚摸她颤抖的小腰，清水遥的臀落在他的下体上，柔软的臀瓣隔着女士内裤和他的裤子和他的性器挨在一块儿……灰谷龙胆的每一次呼吸都是灼热，而那热气似乎在空气里传递，烫着了她，

    “是不是…很丑…”清水遥垂眼，

    “不，怎么会，”灰谷龙胆拉下她的手，柔软的顺从的小手被他揉进手里，灰谷龙胆吻她的指尖，吻她的腕，吻落在手臂上落在伤口上，湿湿的吻，亲吻新生的肌肤，舌头在上面打转一片濡湿，亲吻疤痕，牙齿、舌头舔咬她的肩头，黏糊糊的气息绕着她，围着她的脖颈，灰谷龙胆一路亲吻，吻她勃动的脉搏，吻她绵软的rufang被包裹在文胸里布丁、蛋糕一样柔软的胸乳，

    灰谷龙胆吻清水遥，蜻蜓点水一样地，温柔的，吻她的唇，她泛红的笔尖还有她的眼，

    吐息喷洒在清水遥的脸上，湿湿的，暖暖的，

    “想到你杀人的样子，只会让我更兴奋，”灰谷龙胆的手指撩起那遮住她右眼的刘海，露出那深蓝色，

    无机质的深色，蓝得深沉，镶嵌在女人的眼眶里……热气烫那虚假的眼，粗糙的指腹一下又一下婆娑那自上而下贯穿眼睛的伤口，

    一红一篮，看去就像鸳眼的猫儿，

    “这不是很漂亮吗。”

    清水遥玫红色的眼睛晃动，手指发抖在灰谷龙胆的手里，被更加用力更加温柔地包裹。

    很漂亮……灰谷龙胆一直都知道，清水遥很漂亮，无论是什么模样。那些伤痕比起说是瑕疵，更像是装点她的东西，点缀她的残缺、点缀她的淡漠、点缀她落出的脆弱。

    怎么会丑陋呢？灰谷龙胆想，怎么可能会丑陋呢？

    在头一次完整地看见清水遥所展示的面庞时，灰谷龙胆就不曾觉得那致使她失去右眼的伤口是可怕的，反而是觉得——酷毙了，而这样的伤口生在她精致的面庞上，也就自然而然地变为了美丽。

    灰谷龙胆亲吻清水遥发抖的眼睫，亲吻那深蓝色的眼，亲吻那不被主人所喜爱的疤痕，舔吻，舌苔和软软的肌肤相贴、划过睫毛、钻进那无法动弹的眼睛。他舌头上的粘液润了那伤口，润湿了那只美丽的眼睛，湿答答的蓝色，照应着烛火，像星河里的一点星光，像月光下宁静的海洋，

    灰谷龙胆对清水遥所拥有的一切都爱不释手。

    他亲她发抖的嘴唇，很深很深的吻，勾那丁香小舌，一点一点的含进嘴里一点一点地，吃它吮它，清水遥的舌尖都酥麻。

    羞人的声音从嘴巴里落出来，“啪嗒一声”那文胸就落在了地上，和衣服、香烟、鞋子、内裤和绷带搅混在一块儿，斑斓地躺到在地上，淹没在香甜的黑色里。

    “龙胆，要吃吗？”清水遥扶着胸乳挤压那软乎乎的rutou，雪白的rufang和主人一样粉哒哒地好可爱好可爱，rutou像小小的樱花含苞待放，被清水遥挺着腰抬上枝头，凑在灰谷龙胆的嘴边，

    灰谷龙胆的呼吸都停了一下，而后是更加强烈的热气，毛茸茸的脑袋埋在清水遥的胸口，奶油一样入口即化，奶rou在灰谷龙胆的嘴巴里成为各种形状，大手落在臀瓣淹着臀勾将那软软的rourou分得更开，

    小小的奶尖儿被嘬得可爱，红艳艳地，勃在白白的奶rou上，被灰谷龙胆的舌头挑逗，分开，落下藕断丝连的银线、闪闪的水迹，

    明明是第一次的性事，但是清水遥却格外格外地主动，

    分开的腿心见，小小的花xue早就濡湿，被爱抚地发热难耐的身体一晃一晃地，勃起的小阴蒂蹭着灰谷龙胆的裤子磨蹭那凸起的裆部，把那布料打湿成为更深更深的黑色……

    灰谷龙胆的裤子是被清水遥解开的，她俯下身来亲吻灰谷龙胆被冷汗和热汗打湿的头发，就像灰谷龙胆也不断啄吻她额角湿润的发，清水遥亲吻灰谷龙胆的额角，他迷人的眼睛，鼻子、嘴唇、下巴和喉结，还有他缠满绷带的腰那块深红色发抖的伤口，

    他们的唇含在一块儿，水声不断，咕啾咕啾地粘糊，

    清水遥摸索着灰谷龙胆guntang的性器，抬着被他托着的臀，一点点吃进xiaoxue里，小小的阴蒂一勃一勃地，

    “哈啊…”发出难耐的声音，“龙胆，”潋滟着眼叫着他的名字，趴在他的胸口，清水遥亲亲灰谷龙胆的下巴，小小的小兽一样嘤咛出声，吻他，好像又吻不玩的吻似的叫唤他，

    “龙胆……”要哭了一样，那玫红的眼睛都在颠簸里打湿，

    “会舒服吗？”小心翼翼地，让灰谷龙胆忍不住扣着她的后脑勺让她再一次失去声音，

    清水遥被放开时像缺水的小鱼俯在他的身上，但是小屁股在很努力地一摇一摇，xiaoxue吞吞吐吐着龙胆热乎乎的roubang，花汁一次次顺着那吞吐淋满那狰狞的roubang子，噗呲噗呲地水花的声音，海浪拍打的声音在他们的身下响起，

    灰谷龙胆摸着清水遥的头爱抚爱人抚摸朋友夸赞他努力的小朋友，唇瓣落在清水遥的额上，深深地深深地烙下，

    “很舒服，爽的要死。”这个时候了还是喜欢开玩笑话，灰谷龙胆露出虎牙啃着清水遥的手指，

    “是吗……那就好。”

    偏偏是在这个时候露出了笑容，那么软糯那么甜，比那饼干、巧克力、饴糖都要甜，甜得灰谷龙胆挺着腰cao弄起来，甜得灰谷龙胆记忆起第一次记忆起少年时代无数桃色的梦境——

    现在梦里的主人公，就在自已的身上，那么可爱那么努力地，让自已填满她的一切。

    “龙胆……哈啊……”清水遥的舌头吐出来，被身下突然挺动的roubang顶着戳着小腹都被顶出弧度，

    呻吟的没出现多久，因为很快，又被灰谷龙胆吃进了肚里。

    无数水泽叫唤、拍打的声音，惹得那蜡烛羞涩，在黑暗里羞得泯灭了火光，只剩下黑色里不断响起春色和桃色的乐章，海水不断地拍打，一波又一波生命的洋流、潮水颠簸。

    他们就这样做了一整夜，直到黎明，清晨的阳光撒落下来，清水遥的肚子鼓鼓胀胀地装满白精，趴在灰谷龙胆的没有受伤的话那半边睡得很香很香，灰谷龙胆亲亲她潮湿的发拥着人闭上眼睛。

    等到在醒来的时候，灰谷龙胆的腰上的绷带就换了新。

    撑起身子，灰谷龙胆看到穿着他衬衣站在窗台前边喝甜牛奶边抽烟的清水遥，

    “昨天，太激烈了，伤口好像破了，但是没有大碍，已经换了新的。”清水遥说，没有扣上的衣服里若隐若现满是吻痕的胴体，腿间留下黏糊糊的jingye，显然没有好好清理，似乎也是刚醒？

    “我也是，刚醒，被兰哥的电话吵醒了。”清水遥冲灰谷龙胆眨巴眨巴眼，深蓝色义眼也跟着眨了几下眼皮，吐出几圈烟，

    “大哥的电话？说了什么？”灰谷龙胆拉着清水遥到怀里，双臂撑着窗台和她一起看外头，远处大概是几千米远的地方吧，有很浓很浓的烟。灰谷龙胆不问也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但是为什么不问呢？他想多听听听清水遥说话。

    “围剿进行了一个晚上，主要的头目被扔进了对方的工厂里，一起烧掉了，现在打火还在进行，警察和政府那边闹得不可开交。”清水遥说，外头的风吹过来，很舒服，带着那飘起的烟云一起消散在阳光灿烂的天空里，

    “这样啊……”灰谷龙胆的下巴搭在清水遥的额上，手指滑落，摸到了衬衣口袋里的烟，“大哥看来忙了很久啊，美容觉都没有睡，大概是气死了于是就大张旗鼓地烧掉了。”

    “不给我点火吗？”灰谷龙胆叼着烟懒洋洋地枕着清水遥的肩膀，笑起来，轻松愉悦，

    “你还有伤……”虽然嘴巴上那么说，但是清水遥还是转过头去，唇中的烟那端点的星火和灰谷龙胆烟上的烟头碰在一起，细细的小烟升起，被拐进来的风吹散，呼入二人的鼻息，

    是灰谷龙胆的烟，高档的牌子货，有着淡淡的香水百合的味道，

    星火点燃了星火，

    阳光洒下来照亮了大地、屋顶、窗台，还有他们，

    清水遥的发丝浸在金光里，那么漂亮，红色的耳饰被封吹气，眼神柔和，指尖夹着烟，冲灰谷龙胆笑起来，

    “成为恋人了，要来吻我吗？”

    星火泯灭，消散在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