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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相亲后记

    

2.9 相亲后记



    有时候想得多锋利,实际行动就有多心软,妥协更多。

    努力竖起刺,保持距离感以免自己受到伤害,又对可能遇到的光和热张开柔软的怀抱,被现实刺痛也不反抗,窝在角落里舔伤口。

    这才是我。

    也很遗憾暂时我还没能做到心口一致的理想自己。

    写完过年记的第二天早晨就改签完机票,发消息和工作伙伴、同事商量改行程的事。

    这局我预判了我自己的预判。

    临回北京前和miss张就商量过这事儿,如果出现意外或者我突然脑子抽风机票改签,那么就按照另一套方案,她们在上海把流程走完,我挑灯夜战把后方工作的框架和资料都捋清楚,这样置换出一个不用手忙脚乱的plan   b。

    带着双赢的气势双输的人大概也只有我.......

    miss张为了支持还在战区苦苦挣扎的队友,点了两杯意式浓缩送过来,我说我之前有espresso   PTSD,喝多了怕噶,不过还是含泪谢谢你。

    转头出门打车去药店买了风油精和六神花露水。

    药店大姐看着我裹成条头糕来买这俩玩意儿,眼神从茫然到疑惑,问我是不是要去海南玩?

    我摇摇头说不是。

    转头拍图给miss张,配字“祖传手艺,一个口服,一个外用,提神醒脑,晚上思如泉涌坐火箭。”

    她半分钟后发了个苦大仇深猫猫头,用苏州话感叹“真是个狠人。”

    风油精花露水加熬夜容易使人魔怔,这味道随着浓度上升,洗完澡也会留下一丝醒目的余味。

    相亲时和男嘉宾单独battle,对方问我用的什么香水,味道好闻又熟悉。

    我心里os,这不就是童年回忆six   god吗?

    大前天吃了个冷脸闭门羹后,这相亲的事算是告一段落。

    也不能说告一段落,是我亲爱的老父亲选择性休战,调整战术去了。

    而关于他为什么要耗费自己的资源、精力努力撮合我相亲、结婚,以至于我人都不在北京,他还去承诺一些奇奇怪怪的口头约定,只能说是利益相关吧。

    之前父亲离婚之后,祖母就不许他再放任自流,定下个我结婚之后父亲才能再婚的规定。

    一方面是财产问题,一方面是现在有离婚冷静期,再离一次既不可能像我母亲走得那么干脆,一刀两断,也不能像第二任那样,谈到合适的财产数额就松口。

    人自然是越来越精明的。

    我祖母也就这点本事勒着他,保全这个家的体面。

    他后来又谈了个女朋友的,过年要带回来给祖母见,祖母不肯,几年了就是不见,让我父亲不要拿这种事情来烦她。

    人家女孩子什么段位,他什么段位,一哭二闹三上吊就心软的主。

    他们早就想好要结婚,婚纱都看了,嚷着北京的太土,要我找资源帮她在上海订做。

    狮子大开口的报价可不便宜。

    就这还特殊要求一堆,我直接回绝说对方老师没档期做不了,还被我爸打电话来骂一顿。

    后面他们奔着结婚这点奢望整天撺掇着要给我相亲。

    祖母发话,这事儿不能逼我,我同意,结婚对象她老人家亲自见过认定后才行。

    因此我越发不爱回去。

    至于找一些完全不符合现实逻辑,看起来有点天方夜谭的人来说,在我眼里更像是父亲对着祖母使出一招彩衣娱亲,明知不可为,先不管结果如何,把事实摆出来,让眼光极高的祖母降低心理预期,以后找些可能性更大的,她会比较容易认可。

    要不然怎么会上赶着找条件远远超过我们家的人相亲,荒唐。

    在别处可能差距并没有这么大,北京这地方池浅王八多,其中关窍没摸透就贸然行事,属实见拙。

    我自己作为亲历者,那天简直尴尬到立刻脚趾抠出太空空间站的三室一厅。

    其实从文风也能看出来,回忆起来越焦虑和尴尬的部分就会越文气,同时也裂开了。

    而我最终选择改签的原因,更多出于可怜父亲的缘故。

    祖母手上握着生杀大权,她又不愿意被烦,于是假借约定把烦恼推向我,让父亲把矛盾矛头指向我。

    我自己表明过也许不结婚的意愿,她每次都用严肃口吻讲,让我不要被西方文化,西方的书迷傻了,老祖宗的道理和规律是人几千年得来的经验,结婚生子为人伦常事,如果颠倒,我要吃大亏。

    可能也因为这个事更加提醒祖母去做出决定,把父亲婚事本身的矛盾点引导到我身上,这样一箭三雕。

    既解决了父亲结婚的问题,又解决我不结婚的问题,还耗走了她不想见也不想承认的“儿媳妇”。

    父亲就像一只永远得不到胡萝卜,又在目之所及的前方吊着一根胡萝卜诱饵的驴一样,奔着那根胡萝卜而去,却不知道这是塑料玩具。

    每个人有条件的爱或是爱得有目的,都让他的前行沦为无意义的狂奔,被爱和利益甘心利用的自我欺骗者。

    或者说,我们都不爱他。

    各自以各自的角度出发去思考如何去爱,没人会在意他需要什么。

    我试过给予真心,那都是很久以前小时候的事了。

    而得到的答案也只是如同他得到的那般,孤独冰冷的夜晚下默默哭泣。

    以至于后来只想自保,不想重蹈覆辙。

    对于心苦又命苦的人,我舍不得不给他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