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虫书屋 - 同人小说 - 【陆沉×你】为欢(短篇合集)在线阅读 - 《以吻封缄》初吻 纯爱

《以吻封缄》初吻 纯爱

    “给你现在的消息列表首位发送‘我有喜欢的人了,我要向他(她)告白。’且一个小时内不能回复他(她)任何形式的消息。”

    在猫哥念你抽到的大冒险卡片内容时,安安已经从她的包里翻出你的手机递过来,即便酒吧里光线有些黯淡,你也能清晰地看见她眼睛里跃动的搞事之魂。

    和现场挑人告白之类的社死要求相比,这个大冒险算不上多困难,可现在你消息列表的首位是陆沉——来聚会之前他曾询问晚上需不需要来接你。

    你给他发了酒吧地址,附上一个小兔子鞠躬说谢谢的表情包,他回复说:好,玩得开心,快结束前告诉我。

    消息就停在这里。

    你解锁手机,在对话框中敲下卡片上的那句话,心里庆幸前两天突发奇想,将陆沉的备注改成了一只小熊的Emjio,至少没有被旁边探头探脑的安安发现这是谁。

    点下发送键,陆沉并没有消息过来,你猜想他可能在忙,有些侥幸,希望他最好等一个小时后再看见。

    游戏继续,轮到猫哥,他也选择了大冒险,内容是请亲吻场中的一位异性,姜莱就坐在他旁边,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安安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了。

    你最后看了一眼消息页面,摁灭手机,陆沉还是没有回复。

    假如他看见会回什么呢?你想着他可能作出的反应,又难免有几分期待和好奇。

    除了真心话大冒险,后面大家又玩了其他几种酒桌游戏,你心里在想陆沉,游戏玩得不好,受罚喝了不少酒,脑袋有些晕乎。

    中途曾看了一眼手机,陆沉发来了一条消息——“小姑娘是喝醉了吗?”

    你想回复他,但规定的一个小时还没到,要遵守游戏规则。原先心里还记着这事,不过酒精和笑闹让时间感知变得不准,直到十一点多聚会临近散场,你才打开手机,看见陆沉的第二条消息:“今晚还需要我来接你吗?”

    “要的要的。”因为醉酒,键盘上的字母看得不那么清楚了,你给陆沉发了语音消息。还想再顺带解释一下那个莫须有的“告白”,但第二条语音还没说完,你就看见有人走到自己面前,那人身量很高,挡住了本就昏暗的灯光。

    你迷糊中仰头看了一眼,猫哥已经腾一下站了起来,“陆?陆董!”

    “陆沉?”你歪头,靠近了对方,想让自己看更清楚一些。

    “嗯。”熟悉的声音里掺着几分低哑,你听出是他。

    和下班分开严谨的三件套西装不一样,陆沉换了修身的深色大衣,扣子解开露出里面灰色的高领毛衣,没有其他多余饰品,线条利落,轮廓毕显。他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凌峭寒意,卡座上方那盏深红色顶灯被他挡住,醇酒般流动的灯光掩盖了镜片后的暗色,也让你看不清那张脸上是什么表情。

    可能是看你仰着头辛苦,陆沉后退半步,顺便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圈,都是些熟面孔——你的好友圈他早已经了如指掌,没有“意外的人”存在。

    正要凑近的你不满意他的退避,于是扯住陆沉的袖口,喊他名字:“陆沉,你离我近一点。”

    在场其他任职于万甄的不知情人士已经睁大了眼睛,陆沉一顿,由着你算不上拉扯的力道靠近。

    “你来得好快啊。”你抓着他的袖子,羊绒料子触感舒适,但陆沉的气息似乎没有平时温和,你指尖向下,手掌碰到他的手掌,一片滚热,一片冰凉。

    陆沉喉结攒动,不过片刻之间,他回握住你没有放开的手,轻轻摩挲后相扣,像两枚大小不一却严丝合缝的齿轮。

    “陆沉来接我回家啦。”你没有带包,于是自然地将手机往陆沉大衣口袋里一塞,和朋友们挥手告别,“我先走咯!你们早点回家注意安全!”

    陆沉向众人颔首示意,就这样顺从地被你带着,在大家反应过来之前离开了酒吧。

    没有司机,陆沉是自己开车来的,你被他领着坐进副驾驶,扣上保险带,室内外悬殊的温度差激得你两颊通红,陆沉俯身,伸出手想要碰碰你的脸,但最终还是没落下,只是打开了车内空调。

    车子刚要发动,女孩却侧过脸看向他,又小声喊他名字,陆沉盯着女孩略带着湿意的眼睛,看见里面映出自己的样子。

    和她不同,倒影有双欲色浓重的眼睛,像是未被驯服的野兽趁着主人酒醉后难以觉察,争先逃出理智压制和道德规训的牢笼,越发显得面目可憎。

    “陆沉……我想和你回去。”混沌的思绪游离着,你迷糊开口,小声地恳求他。

    “……怎么喝这么多酒,谁让你不开心了吗?”陆沉握着方向盘的手筋骨凸起,回避直视你,他的声音喑哑,字眼咬得清楚又冷厉,似利刃出鞘,要斩断那些翻涌粘稠的情绪,“告白成功了吗?”

    “什么告白?”你脑袋昏昏不明所以,想往他那边靠,却没意识到安全带的存在,被它在颈侧勒出一条擦痕,陆沉因为错开视线没有及时发现你的动作,反应过来时你已经被弄伤了。

    他慢一步抚上你的侧颈,那道红痕张扬地鞭笞在白皙的肌肤上,靡艳又凄惨,你抽抽鼻子,后知后觉地感到烧灼似的疼痛,喊陆沉的声音委屈得仿佛马上就要落下泪来。

    “别哭,是我不好,不问了。”他目光沉沉,明明是心疼你的伤口,可血液里肆虐横行的欲望压抑不住,女孩向他展示伤痕的模样活像甘愿引颈受戮的祭品,以信任的姿态向神明敞开自己,献上盛宴,却并不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走上了错误的神坛。

    最后陆沉还是把你带回了自己家,将你扶到客房后,他在外面找出药箱,折返回房间要帮你上药,但床铺上只留下几件衣物,女孩不见踪影。

    他捏住药箱提手,远超常人的听觉下意识开启,浴室里的水声便透过墙壁收入耳中。你正坐在浴缸里等水放满,温暖的热水逐渐将身体淹没,你掬了水淋在身上,舒服到小声叹气,却不知道这些细微动静陆沉都能听的很清楚。

    “还没醒酒就泡澡会更醉的。”隔着浴室的雾气和门,陆沉的声音遥远又模糊。

    你把自己泡在热水里小声嘀咕:“我没醉。”

    陆沉无奈,放下药箱找醒酒药,一边提醒你:“站起来的时候小心点,头会晕。”

    他这话还没说话,就听见浴室里女孩啪地摔了一跤,你才痛得呜咽一声,浴室的门就开了。

    迈进浴室的瞬间,眼镜上就起了层雾,陆沉随手摘下它,丢在盥洗台上。

    他怎么进来了?你反应过来,立刻把自己整个藏进了水里,脸颊烧得嫣红。

    “……撞到哪了?”陆沉垂下眼睫,腰后抵着浴室的门把手,没有再走近,一瞬间的关心则乱让身体做出了违背理智的举动,这不是他的习惯。

    你轻声解释:“我……刚刚想拿毛巾,结果没站稳,磕到膝盖了……”

    明明陆沉才提醒过要小心,你臊的不行。

    “我先出去……”陆沉仿佛突然察觉不妥,背过身去,你连忙出声叫住他:“陆沉……能不能,帮我拿一下,我站不起来。”

    喉结几番滚动,陆沉只觉开口艰涩,只能点头应好,从柜子里拿出新毛巾,侧目转头,伸手将它递过去,你蹙眉:“你近一点,我够不到。”

    陆沉好像咬住了后槽牙,侧脸线条明显地绷紧了,又走近两步,你抓住毛巾一角,又在陆沉放手之前勾住他的指尖。

    “那是大冒险。”

    和你的接触使陆沉神经有些迟钝,他一时没理解你的意思:“什么?”

    脑子莫名灵光了的你把酒桌上的游戏告诉他,讨好地将手蹭进他虚捏的掌心。

    “陆沉,我没有要和别人告白。”

    收到那条信息时,陆沉正在衣帽间挑衣服,刚换下的西装和马甲放在衣篮子里等待被送去熨烫,他的指腹扫过排列整齐的衣架,难得有些纠结。

    出于一贯清醒的自我认知,陆沉知道自己不是很会搭配,可是待会要见女孩,他希望可以穿得更好看一些。

    当他正以十足认真的态度挑选衣物时,手机振动了一下,陆沉点开查看,目光凝滞。

    那一瞬间原本就缓慢的心跳几乎失去了存在的痕迹,指尖在屏幕上方悬停了很久,直到手机熄屏,陆沉在漆黑晶屏上看见自己过于冷硬的表情,方才回过神来。

    众多无端猜测纷纷冒头,陆沉并没忘记你们才从之前他一手促成的“交易”关系中挣脱出来,他还没妄想女孩已经全然原谅了自己,也就更不可能乞求越界的爱意。

    她说的那个“喜欢的人”必然不会是陆沉。

    收拢情绪,思索片刻后陆沉还是发了一条消息过去,询问她是不是喝醉了。攥着手机等待回信时他告诉自己,不是不死心,只是希望审判来得更彻底些。

    可她没有回,没有解释或澄清,好像只是一则无需意见的通知。

    是谁呢?陆沉将身体靠在椅背上,半阖着眼睛。

    是那个年轻的青梅竹马,还是行事张扬的未婚夫,或是那个来去自如的车手,还是一直被她当做目标追寻的灵族设计师?

    即便被潮水淹没也永远明亮温暖的太阳,贪图温暖的绝不止他一个人,而那个被她喜欢,将要被她倾诉爱意的人是多么幸运。

    一直没有消息发来,是成功了吗?她和那个人是不是已经见面了?他们应该要紧紧拥抱对方,会接吻吗?在大家的掌声和欢呼中。如果自己在场,应当也会不吝送上祝福。

    这样也好,陆沉想,不能算拥有过她,所以这也不能叫做失去,远离他对女孩来说甚至能算是一件好事。

    或许吧。

    房间里的灯不知何时熄灭了,黑暗褫夺常人本就贫乏的感知,对拥有夜视能力的血族来说却如鱼得水。陆沉放下手机,毫无阻碍地找到那个隐藏式的抽屉,那里面有个天鹅绒的小方盒,装着一枚曾经被他丢弃的烟灰色领带夹。

    自决意投身于博弈,每一次落子前,陆沉都会计算好应付出和能得到的,所以他从不后悔,这对执棋者是无用的拖累。可当他将女孩献给家主转身走下楼梯的那一刻,滔天的悔意陡然疯涨,足以撼动心防,以至掀翻他耗费半生心血排布的棋局。

    就像刚刚,他又想回到过去,抹去自己曾经的行迹,掌心安放的领带夹提醒陆沉反复回顾那场自以为是的愚蠢,又如此明确地告知——后悔毫无用处。

    月光从没拉拢的窗帘缝隙中流下,在深色胡桃木地板上淌成一柄银熔的刃,陆沉摊开掌心,注视流血的伤口,突然想起某位诗人的谶言——要不是有人告诉我这是爱,我会以为是一把赤裸的剑。

    浓白的雾气只是片刻遮眼,陆沉来不及回想之前落到谷底的心情,硌痛手掌的金属配饰被女孩温软的手掌替代,将他从回忆沉溺中拉回现世。

    你同陆沉解释酒局上的游戏,着重提及那个一个小时不许回复的附加规则时,你发现他脸上闪过不明显的懊恼。

    “所以陆沉你……相信了吗?”你捉住他的手指。

    陆沉半跪在浴缸前,偏过头让视线不至于冒犯你,也没应声,只是轻轻拉过你的手,用侧脸贴上你掌心。

    “怎,怎么了?”你有些无措,指尖不安分地扫过他鼻尖,感受到过于灼热的气息。

    陆沉深深呼吸,双肩明显地放松下来。

    在得不到你回复的那段时间里,他怀揣可能再也无法宣之于口的隐秘,像一名溃败后千里奔袭,临了却不敢复命的重骑,终于能在宽恕他罪责的君主面前卸下刀剑和甲胄。

    “如果我说我不仅相信了,还为那个人不是自己而难过到现在,你会笑话我么?”

    低磁的声音搅动了水雾,也牵动了你的指尖,一线酥痒顺着十指,扣入心绪。

    突然很想看见他的表情,你想着,也这样做了,抬起他的下颌,又将他拉近,迫使他放弃那点已经不重要的绅士风度,与你对视。

    “我可以理解为你想表达的,是喜欢我的意思吗?”或许是借着酒意,你忘记了斟酌和矜持,也甩脱了过往和牵绊,此刻你只是很想听到他的真心。

    被如此直白地诘问后的某一瞬间,他似乎萌生退意,长睫垂落,遮住眼中阴翳。但也是那一瞬间,多番经年累月束缚他的枷锁接连朽化,困于其中的罪徒得到解脱,握住你的手,陆沉郑重地点了头。

    “可以。”

    亲吻原来是这样动人的体验,你随着陆沉的动作仰起脖颈,吻住你的人也在微微颤抖,但相衔的唇始终没有分开。

    不知何时陆沉跨入了浴缸,他挟住你的腰,潮水般缠绵的吻封堵了你退缩的余地,从生疏试探到进退自如,陆沉适应得未免太快。

    赤露的身体早被他用浴巾细致遮好,他抬起你的下巴,一次次在你唇角和脸颊落下连串亲吻,贪婪得仿佛刚才那个举止小心的绅士是你的错觉。

    温水也浸湿了他的衣料,一场靡梦落幕,陆沉捋开你的额发,最后在你额前吻了吻。

    将你拥入怀里,陆沉用尽了比刚才还多的力气向你坦诚:“我爱你。”

    而你握住他的手,在他掌心已经愈合的伤口上留下今晚最后一个吻:“我也是。”

    ————

    《以吻封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