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鸿雁(自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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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 见字如晤。 自你走后,我常常于梦中惊醒,觉榻边无人,才生出你已离家不在的真实感。 辗转反侧,久不成眠,胸肺俱空,方觉你已融入骨血,割舍不断。 不知你如今途径何处,天气如何,衣食可便? ...... 我在家中一切安好,又有九姑、南mama等说话解闷,你不必记挂,千万照顾好自己身子,勿念。” “郎君: 展信安。 初雪日收到你的回信,知你已至平城,万事安好,心甚慰。 京中气候寒凉,霜雪不止,想平城地处北域,冷寒处必更甚焉。万望你外出时多添衣裳,保重身体。 前日茜jiejie来看我,称赫连等人已在四夷馆安居,平日静不做声,仿若不存。 闻此,我总心生怪异,颇觉难安。那位随你军中同行者乌兰霍格,请务必小心,保持警惕。 ...... 家中一切安好,九姑、尤mama等都十分挂念,盼安,勿念。” “郎君: 见字如晤。 自别后,距今已一月有余,甚念。 看你上封信中提及赫连胡人之事,原来早有成算。好吧,是我想得多余了。 入冬后,接到黎家婶婶来信,称家中大少奶奶一人独居,虽有弟妹相伴,但一少一幼,俱不堪托付,只恳我多多照顾。 我问过大少奶奶后,便将她与珍妹、介哥儿一齐接入家中,各排居处。 如今冬园日渐热闹,大少奶奶在闻木樨香养胎,珍meimei在碧桐花楼念书。我所居梅坞,只向东过一座桥便可至闻木樨香,常来常往,再不似往日冷清。 念及孕妇身体,又在东面开了侧门,方便大夫、药婆进出便利。 因介哥儿是男孩子,便安排他与小厮住去了北面山腰上的听松风处。听闻他每日山上山下必要往来三次,强身健体,练枪习武,日日不缀。 ...... 郎君,我知军中诸事繁杂,不敢耽你多多写信,只‘安好’二字足矣。唯盼你照顾好自己,勿念。” “郎君: 展信安。 听闻平城打了一场大胜仗,斩获了胡人五千轻骑,京中上下欢欣鼓舞,连过年的气氛都浓烈了几分。家里人也很是高兴,准备腊八时隆重祭祀一番。 不知你此战可有受伤? 我常想起你身上的伤疤,那样多,那样深,即便已痊愈长好,依然可以想见初初受伤时的惨烈。 此番连信一同捎去的还有一些皮袄和大氅,比前次给你带去的多了几件。 我特特问了曾随你去过九边的陶江、周诚等人,说平城之寒非京城可比,所以多备了许多厚实的料子和各类皮毛。 贴身穿的衣物都在蓝色的包袱里,里子是细布,你穿惯了的,也比丝绸耐磨些,不怕坏。芯子里续了层细绒,保暖,在屋子里便单穿着也不冷。 加厚的背心都在灰色的包袱里,用的是柔软的羊羔毛。别不记得穿,冰天雪地里,多一层便暖一层......几件皮袄都用的灰鼠毛,又暖又温和,还防风,你时常换着穿,别冻着自己。 还有大氅、斗篷、端罩......我都教针线房做得大了些,便穿在甲衣外头也方便,不会碍事。 听说平城的寒气要一直持续到四五月里,想是这些还不够穿......你别心疼衣裳,便脏了、烂了也不怕,来不及补洗就扔了,我再给你做新的便是,反正我嫁妆里好的皮毛料子多的是! ...... 天赐,请千万、千万、千万保重自己,记得有我在家中等你回来。” “郎君: 见字如晤。 你放心,我并没有日日夜夜一直低着头做衣裳,除了你贴身穿得那些,其他的都是大家和针线房一起动的手! 对了,珍meimei还给你镶了斗篷的领边,你有没有看出来是哪一件? 马上就过年了,不知你们军营里预备着怎么过年?嗯,是不是不管什么习俗,大家都是坐一起大口大口的喝酒? 今年家里的小年过得好热闹! 先是陆大人,他不知怎么的又惹到了茜jiejie,弄得茜jiejie临近过年了也这样不给他面子,直接搬了惯用的东西就来找我,挤在梅坞的玉树阁住下了,谁劝也不理。 再是朱洙,她和成国公世子两个人好怪啊,说起话来阴阴阳阳的,我都听不明白!我瞧着江世子也不是要跟我们家断交的样子,怎么总拦着世子夫人不让她与我打交道呢?难道还记着前事? 若真如此,他的心胸也太窄了些,我都没有跟他计较,他凭什么这样作态,哼! 总之就是小年那天,家里聚了很多人,邓少奶奶、珍meimei、介哥儿就不说了,茜jiejie和朱洙两个还喝醉了!穆老令公去了军营,老夫人嫌家中冷清,也来与我们一起聚宴,大家热热闹闹过了个小年。 ...... 将军,我很想你,昨晚做梦还梦到你抱着我,一副耍着赖不肯松手的模样......你想不想我? 盼安。” “郎君: 展信安。 知道你也常常梦到我,很高兴,但是!你的心胸是不是也和江家的世子一样,太窄了! 我怎么就和他过从甚密啦?他如今管着粮草军需,常常与平城间往来,运送物资,送信之类的事上较别人方便些,不是么。 再说了,又不是我主动托他给你捎东西,是朱洙回去说与他知道,江世子才提出要帮忙的,你不要没事找事! 唉,这一茬儿怎么就过不去了呢...... 犹记得当日你在江府看到一幅画,回来便与我闹别扭。不知郎君现在想起这件事来,有没有觉得脸红不好意思呢? 将军,你要相信我才是,也要相信你自己。那年上元夜,你对江御史的翩翩风度都去哪儿了?怎么对上他哥哥,就总是乱吃飞醋了! 须知你是我的丈夫,我是你的妻子,我们才是一体的,永远不分离。” “郎君: 见字如晤。 收到你厚厚的一叠信,很高兴,打开来才发现是什么信件的副本,还都是些我看不懂的文字。 这很重要吗?你在信中没有说什么,我拿不准要不要交给陛下...... 平城的战事还顺利吗? 你什么都不说,我问到世子那里,他也什么都不说,你们男人真是一个样子! ...... 年后茜jiejie不愿回去,朱洙也搬过来住下了。 她喜欢绿藤斋那一架藤画廊,虽说与我们隔得远,每日都要走好一程过来吃饭,但还是不愿舍了那满目的绿意,常常在院子里流连作画。 你说,若她知晓我们曾在那里......咳,会不会觉得玷污了那架绿藤啊......” “郎君: 展信安。 陛下派人来过了,将那些信件都拿去了宫里,还叫我不要担心。 唉,你们如此行事,又教人如何安心呢。 听说四夷馆周边的换防严密了许多,京中人外出办事都绕开那里行走。可是赫连等人背信弃义,不愿遵守与我朝的合作? 胡人卑劣,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如今平城究竟情势如何,你不说,他也不告诉我......都闭口不言,我反正是明白不了你们到底在谋划什么,算计什么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郎君,请千万保重自己,我在家中等你回来!” “郎君: 见字如晤。 又是一年上元节,这回没有你伴我观灯,我觉得今年的花灯都没有去年好看了! 你放心,关于胡人之事,我并没有多加关注,只是过年与各府夫人太太们宴饮时偶尔听了几句,在你面前埋怨埋怨罢了。 你不告诉我,一定是有别的重要考量,且不说信件容易被他人截获,就说这等朝政大事,也没有事无巨细要说与妻室知道的,何况是事未成功前。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 郎君,你还记得家里北山上有座侍云庵吗?你当时还说不知建来是做什么用的。 自平城开战,我常常去那里叩拜,希望菩萨能保佑你平安,保佑我大宏胜利。 说起来,从前我也没有去那里拜过菩萨,不晓得菩萨会不会嫌弃我临时抱佛脚,不够虔诚...... 保重,珍重,盼安。” “郎君: 展信安。 你送我的生辰礼物收到了,很高兴! 最高兴的还是你说战事将尽,有可能入夏前就回来,我欢喜极了! 不知不觉我又大了一岁,已经是二十岁的大人了。看着邓少奶奶的肚子,我有些羡慕,又有些嫉妒...... 我能看出那枚瓜瓞绵绵的簪子和去年一样,又是你亲自做的,难得你还有这样的时间...... ...... 郎君,我也很盼望我们能瓜瓞绵绵。” “郎君: 我生气了! 你再在信里写些乱七八糟的话,画些乱七八糟的景儿,我就不理你了! 你就不怕被别人错拿了看去了吗?! 咳,我们不要再在信里说些容易引起遐思的内容了,还是聊正经的吧! 你送我的小猫咪如今已经长大了,一顿要喝两碗粥,吃四五条小银鱼,脾气还大起来了!一不如她的意,她就不理人,迈着软软的步子走来走去,斜着眼睛看人,惹极了还哈着气挠人! 大家觉得可爱极了,一致同意叫她小可爱。南mama说,小可爱不愧是我养的猫,矫情的样子和我一模一样......呜,冤枉死了,我哪有这样啊,她们还都附和! ...... 春来接连下了好几场绵绵细雨,将半个园子的梨花都打落了。乍一看,还以为依旧在冬日,是你刚走的时节。 幸好不是,不然我又要等好久你才能回来。” “郎君: 你太过分了,怎么能跟她们一齐笑我呢! 我哪有像小可爱那样不理人,我也没有挠过你好不好!就、就是有,那也是你先不对的! 哼! 你再笑我我就不理你了,再不给你写信了! ...... 已经三月了,算起来,邓少奶奶的肚子也有八个月了。一开始我还敢摸一摸,现在一天比一天大,看得我有些害怕。 家里提前安排了两位稳婆服侍着,九姑和南mama她们也说不妨事,是正常情况。 我总觉得心里不安。 听闻平城那里要决战了,不知道你会不会有危险...... 从前听穆老夫人说,她这么多年拜过的佛祖菩萨里,属大相国寺的香火最灵验。我打算去看一看,求个心安也是好的。 ...... 过凝秀门的时候,看到紫藤花儿开了,我总想起你。 园子里,玉兰却渐渐地落了。 洁白的花瓣碾在土里,滋养着树根,仿佛是死亡,也仿佛是另一种新生。” ...... “如何?” “打听清楚了,说是明日辰时出发,差不多巳时到大相国寺,不会在那儿多待,申时半刻就要返程回来。” “这么说来,动手的时机只有三个时辰?” “无妨,来得及,让我们的人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