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情咒（智商洼地，黑人问号脸）

    夏日的雨断断续续，绵延不绝，足下了一天。

    青娘昏天黑地睡了一觉，到傍晚时才醒了神儿。

    睁开眼，瞧见期恪躺在身边，手搭在自己腰上，一种全然保护的姿态。青娘趋暖般偎近，窝在他心口又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下便睡到了戌时末，起来时骨头都酥了。

    因下着雨，她也懒得动，便摆了饭在绾春轩吃了，依旧在小耳房的套间里歇了。

    昨日交待的一些事有了回音，期恪便去绿藤斋见回话的人。

    南mama见状，打发了丹彤与红栗，亲自服侍青娘沐浴，一面心疼一面抓紧时机数落她：“你不拿你自己的身子当回事，也要想想老爷太太，难道太太从前那样悉心照料着，就是让你如今这样糟蹋的？！”

    青娘身上斑斑点点的，小腰两侧的指印都青紫了。她羞也羞死了，垂着颈子被说得抬不起头。

    “依我看，你们还是分房睡的比较好，也免得哪天亏了身子，万一......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青娘顿了顿，抬头看南mama一眼，没应声儿。

    “唉，”南mama叹息一声，谆谆教诲，“你还年轻，不知道这里头的好歹。那事上头哪能由着男人的性子来！他们啊，就是喂不饱的狼，你这身子怎么经得住折腾？！”

    “你本就纤弱，若房事太勤，就容易耗精伤气。一个不小心，再弄得肾阴亏损，那就不得了了！如今是一时半会儿看不出什么大症候，以后上了年纪，处处都不舒服，于生育上更有大碍。”

    南mama唠叨着，“不行，我得给你找个擅妇科的大夫好生瞧瞧，怎么也要调养调养，要不然生育上真有个好歹，那可怎么得了！”

    青娘听着心里也咯噔一下，“不会吧，我一直用着计嬷嬷的药，小日子都好了不少，没再像从前那样难受了......”

    说着想起那年与枕流在山庄里，他说自己是血崩......不由担心起来。

    “那些膏儿毕竟是外敷，不比汤药内服的好。”南mama见青娘脸色发白，不免柔声安慰。说到最后，着重强调了一番“细水流长”的道理，要求她以后尽量减少房事，不要太过纵欲。

    青娘又是尴尬又是害臊，闭着眼睛一股脑儿答应下来，不管她说什么都“唔唔”着点头。

    待洗完了澡，青娘系了条方便就寝的抹胸束腰长裙。虽是寝衣，却也做得极为精致好看，胸前墨绿色的底，绣着漂亮繁复的宝相花花纹。腰下渐变为缃色，行走间，裙摆漾出淡金的流光暗纹。

    因又要睡下，外头也不再穿什么，只披了同样墨绿色的披帛。期恪进来时，便见他的小妻子坐在妆台前对镜通发，肌肤隐隐从薄纱中透出，玉一样莹润。

    他上前抱了人，自己坐在那妆凳上，相叠着接过青娘手里的桃木梳，一面心里数着数给她通发，一面道：“我写了信托兵部的人八百里加急送去黎叔那儿了，叫他给我个交待。另派了人去查他身边那个姓高的幕僚，看能不能查出什么蹊跷来。”

    青娘软着身子靠在他怀里，啧啧道：“你们男人办起事来真麻烦，拐弯抹角的，还不晓得黎大人看了你的信要怎样忐忑呢！”

    “怎么？”期恪咬着她小巧耳垂上缀着的一颗玉珠子，火热的呼吸就扑在颈间，“你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青娘吃吃笑着，“你再装！”

    水光濛濛的眸子在镜中乜了他一眼，她反手捏住扑在自己颈间的厚实脸皮，阴恻恻道：“人家早就看上你了呢！这么些年，心心念念就等着你上门去求娶。唉，哪知一朝被我轻易摘了桃儿去，想必呕也呕死了，一颗芳心都绞得粉碎了！”

    期恪闷声地笑，胸膛都一下一下震着，“我是桃儿？还被你摘了去！”隔着衣裳拧住青娘胸前胀鼓鼓的玩意儿，“我可没有长着吾妻这样好的宝贝！”

    “嗳......人家跟你说正事呢！”

    大掌流连着摸过，将那宝相花的料子揉得皱了。期恪轻吻她脸颊，道：“嗯，我听着......人家看上我了，吾妻打算怎么应对？”

    青娘将脸一扬，扬眉做了个手势，“自然是将她打退！”

    镜中抱着自己的人气宇轩昂，一双眼睛又清又亮，青娘圆润的小下巴翘得高高的。

    “她肖想的，可是我的男人！”

    ......

    黎家。

    苜芷悄悄点了灯，凑在高亦铱床头。

    “窗子都遮好了吗？”高亦铱皱眉道，“别叫外人发现我们这儿还亮着灯。”

    苜芷点点头，“小姐放心，我都挂了褥子遮严实了，外头看不见的！”

    高亦铱放下心来，从枕下拿过一个长匣子，取出里面写着生辰八字的布娃娃，捧在手心跪坐向北，口中喃喃自语。

    她面前，摆着一个香炉，一沓符纸，一碗清水，还有一块玉佩。

    苜芷不敢出声，手持烛台陪跪在一旁，只等高亦铱念完一大串听不懂的咒语，然后将娃娃放在玉佩上面，俯首叩拜。

    三叩九拜后，高亦铱撕下一张符纸，就着苜芷手中的烛台点燃了，然后放到香炉里，双手合十祈祷。

    须臾，符纸燃尽了，余下一缕灰烬。

    苜芷小心翼翼用勺子挖出那些灰烬，放到清水中搅匀了，十分敬畏地双手奉给高亦铱。

    高亦铱同样一脸严肃，双手接过了，仰首饮尽。

    之后又叩拜一番，结束后她将娃娃仔细放回匣子，压在枕下，又将玉佩与符纸叠放在一起，细心收好。

    一时苜芷也将香炉在衣橱深处藏好，吹了灯，就着窗外月光将那在掩在窗上的褥子都收了。

    做完这一切，她回到高亦铱脚榻前自己的铺盖处，小声询问：“小姐，这个真的管用吗？”

    高亦铱信誓旦旦，“肯定管用！”

    “娃娃上的生辰八字是蒙大哥的，玉佩是早年蒙大哥特意送给我的......那个香炉，是智明师太一直供奉在菩萨跟前的圣物！符纸也是师太特意开过光的！”

    “你不是跟我一起去看过镇上那几户人家了么，”高亦铱满目憧憬与期盼，“那些男人都曾被外头低贱的粉头勾引过，最后怎么样？还不是回心转意，乖乖回了家与妻子相好！”

    话中恶意昭昭，且明显有所指。

    “只要做法够了三七二十一天，蒙大哥也会和那些男人一样，回心转意......最后回到我身边的。”

    苜芷想起前些天专门去莲花庵附近看过的那些人家，又想起智明师太双手一搓便燃起熊熊烈焰的神迹，不由收了心底的忐忑，叹服道：“是呢，这可是师太她老人家的圣情咒，专治那些三心二意的男人的！”

    翻了个身，她面向高亦铱悄声道：“可惜咱们不知道那位蒙夫人的生辰八字，不然......”

    榻上，高亦铱也翻了个身，想到智明师太说的另一种咒术。

    她唇角上扬，微微一笑。

    “不急，咱们一桩一桩来。”

    等我进了蒙家，自有那更好的招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