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像只四处探险的小猎犬

    第五章

    明羽点起一根烟，随手划了划聊天页面。

    “JADE”就是餐吧里那个可爱的小朋友，明羽早已了然于心——从“JADE”提交会员资料的时候开始。

    长睫毛，琥珀色的眼睛，头发微微打着卷，喝醉酒时皮肤的粉色会变得更明显。明羽望着私信框里“JADE”发来的身高、年龄等一系列数据，开始默默回想今晚酒桌上的画面。

    不知道是年纪太小，还是天生的软性子，李如泽实在太好套话了。没有费多少功夫，明羽就把她的情况了解了个大概。

    “我没有和人建立过ds关系，但是约调过。”面对明羽直白的提问，对面反复地显示“正在输入……”，最终还是一如既往地给出了拘谨的答句。

    好在聊天的内容算是越来越大胆了，这是个好兆头。明羽抖抖烟灰，把脚叠在“矮凳”上

    “矮凳”晃了晃，被明羽“啪”地打了一板子。

    “抱歉，主人……”女孩努力保持平衡，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明羽放下皮拍，脚跟轻轻点了点女孩的后背；手机上，“JADE”还是含着那股子害羞劲儿，明羽有些烦躁，但并不多，耐着性子循循善诱，总算勾出来一句像样的、成年人该说的话。

    “我很想要……”对方半句半句地打着回复，明羽几乎能想象到她怯懦的样子，“像您照片里的人一样。想被那样对待。”

    “哪样？”明羽灭掉烟，坐直了些，“你以前进行到什么程度？”

    李如泽：“从前遇到的人，好像技术没有你好。”

    明羽有点愣了，想到这姑娘一字打头的年龄，心中突然升起一种莫名的罪恶感，但很快又调整好了心态：“是么。你可以抽空来试试看，如果你愿意的话。”

    对面没有回应。明羽并不意外，正好也有些乏了，于是放下手机，专心把身边的sub收拾了一顿，早早地洗漱睡下。

    第二天一早，卢颖打来电话叽叽喳喳地要走台合伴奏，不等明羽答应就找上了门，明羽一气之下给蒋天骐连发了十来条消息，叫他立刻来“抓狗”。最后明羽被迫掌勺，三个人坐下来吃了顿饭，卢颖才消停了一会。

    “你看看他，哪里还有规矩。”明羽双手环胸，端着咖啡看卢颖边打呵欠边洗碗盘，“你要是教不好就还给我。”

    蒋天骐放下杯子，风sao地敞着睡袍领口：“我觉得挺好，不然我怎么有理由罚他呢。”

    明羽白了他一眼，走进前院。今天的阳光特别好，银杏叶子已经微黄了，被风吹得沙沙轻响。明羽拿着烟，却没心思抽，干脆坐下来打开“夜出”，开始了今天的巡查。休息日的论坛总是特别热闹，举报消息也格外地多，仔细看下来，和往常一样，几乎都是些大放阙词得罪了人的“男S”，明羽一条一条地看下来，只感觉想笑。

    “还要安全词？玩的时候注意点就行了吧。”处理到这样一条消息，明羽彻底笑了出来，在日光里乐不可支地点起了烟。那个孩子的safe　word是什么？明羽突然觉得很好奇，点进和“JADE”的聊天框。

    仍然没有回复，也没再上线。卢颖在屋里“啊啊”地鬼叫起来，明羽叹了口气，躺在藤椅上晒太阳。

    还想见见她。明羽想着，又把手机摸起来，打开了微信。

    日子风平浪静地过到周四，脱离“JADE”身份的李如泽在微信里显得开朗又亲切，像只四处探险的小猎犬，把一切惊喜发现都转达给明羽。零零碎碎的，从食堂盒饭聊到初黄的树叶，再到她新买的外套，明羽看得乐在其中，也忍不住用日常琐事去回应她那小糖豆似的分享欲。

    这几天两人都算是忙起来了，明羽紧锣密鼓地筹备着音乐会，而李如泽总是扑在作业里，于是一顿饭也没能约上。到周四晚上，又是在琴行和卢颖折腾到过了饭点。回了家，屋里静得吓人，明羽实在觉得无聊。正忖度着向李如泽发出邀约，“夜出”却冷不丁地连连响起来。明羽本不耐烦地点开软件，仔细一看就怔在了原地，随后不可自抑地勾起了嘴角——

    JADE：“请问您愿意收我吗？”

    “我愿意。不过，”明羽坐起来，飞快地敲下回复，“你要改正的地方实在太多。你要确定你准备好了。”

    JADE：“是的，我准备好了。”

    明羽饶有兴趣地握拳，抵住嘴唇：“那么好，我希望从网调开始。可以接受？”

    意料之外的，李如泽很快进入了状态：“主人，我没问题。”

    明羽心情大好：“很好。那么从周五开始，每天下午带好你的新玩具，小狗。我会随时检查。”

    “不是说还没试过这个类型的玩具么？”明羽补充道，“我会帮你好好了解它。“

    对方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惜字如金地回复：“小狗知道了，主人。”

    回消息的习惯太不好，拖拖拉拉。明羽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还没喝下去，心中就燥热起来，随手把冰球晃得叮当作响。接下来的日子一定会很有趣，明羽现在无比地期待着——

    她回国后的第一场音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