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再遇

    尚歆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呛张清！

    呛火发疯多简单。

    “菲菲呢？”

    尚歆正坐在长桌边吃面包，张清推门进来。

    他从楼梯上走下来，一步一步，离她越来越近。

    尚歆盯着张清，张清也在审视着尚歆。

    尚歆没想到张清会走进来。

    张清很轻声说了句，“菲菲在哪？”

    尚歆没反应过来，也没应答他。张清笑了，笑得很温润吸人。

    金边眼镜下极深的眼神，像是无底的深渊。

    或者说，他明晃晃地在引诱她。

    吧台那边没有人，这男人西装革履出现在这家咖啡馆属实很清奇，不过尚歆早就知道这不过是他张清众多产业之中的一个小项目罢了。

    菲菲回到吧台，张清走过去，“记一杯牛奶。”

    西装革履，身材修长的男人，就这样很熟练的在吧台结了一杯鲜牛奶。

    “以后单独给你进几桶鲜牛奶好了，天天就张总你搁这创收。”

    “那小孩不也天天搁这创收？”

    张清突然转头看向尚歆，菲菲也是。

    尚歆咬着可颂，直勾勾看着他。

    直到他突然笑了，越笑越深。

    不是，谁好人穿着西装喝牛奶啊？

    谁好人在这看人吃下午茶啊？

    张清，您有事无事啊？

    这并不是尚歆第一次见张清，半年前她来过这里。

    那会这里只是一片废墟下的下沉区，张清也并不是天天都人模人样。尚歆想着，他穿休闲装的时候不显身段，穿居家服的时候应该会不错。

    救命，这是什么清奇的想法。

    好吧，她承认，她尚歆也不是什么好人。

    张清那天穿着一件非常简单的短袖和纯黑色的束脚卫裤，然而这套很简单的衣服在他身上极其贴合。

    尚歆跟着菲菲在张清身侧走着。

    他们一边聊着有关咖啡馆的规划，张清突然提到她。

    “菲菲，不介绍一下这小孩？”

    尚歆心想，你个老东西，你才小孩，真无语啊。

    菲菲拍拍尚歆的肩膀，“来吧张总，正式介绍一下，天才画家尚歆，刚过18岁，我可没雇佣童工啊～我已经准备好把一楼的墙绘交给她了。”

    张清转头看向尚歆，他们刚好走到一个风口。有一阵风吹过，撩的尚歆的碎发乱飞。

    “你属什么？兔子？”

    尚歆点头。

    张清忽然笑了，“整理一下头发吧，小兔子。我比你大十岁。”

    尚歆算了下，那就是二十八了啊，四舍五入不就三十了？

    菲菲也笑，“承认吧，张总，你我都不年轻了。”

    张清说，“瞎说什么胡话，永远有人年轻，永远有人年轻有为。”

    尚歆忽然觉得脸上很热，不，是全身都很热。

    “在画什么？”张清端着他的牛奶走过来坐在尚歆身边。

    “画一些贴纸。菲菲说以后做一些活动贴纸，但不着急。”

    张清突然呛尚歆，“你不是天才吗？”

    “喂，天才也要思考的好唔好啊，老天爷追着喂的饭，我直接吐给你？”

    “那老天确实是忘了为你安排。”

    老天确实是不在，忘了为尚歆来安排，去你妈的心太乱。

    尚歆想着，“张清，你别占着我吃你这挂，就在这里胡乱撩拨我。”

    金边眼镜下的眼底，有隐藏的笑意。

    她真的是，爱极了这双眼睛。

    菲菲走过来，“好了，不要打扰我花钱请来的天才，您快开会去。”

    “为什么是赶他去开会？”

    “张总每次开会前都要喝一杯冰镇的鲜牛奶，因为糖分和蛋白质有助于思考。”

    张清只给留下一个背影，尚歆却偏偏觉得他在笑。

    怪什么呢？月色太美你太温柔？不，只能怪自己偏偏吃这一挂。

    不过，尚歆的算盘，菲菲应该不太能看出来。

    但女人总有神奇的第六感。设局罢了，成年人谈什么真心。不过都是用人心算计人心。

    张清离开了一楼，大概是去哪了。

    尚歆便觉得不必再拘束，毕竟他在的话，总要给他留点好印象的。

    菲菲说，晚上去外边喝酒去。

    “不能喝你调的酒吗？”

    菲菲看了看玻璃窗外，“有很多话，明面上说不了，要先出局。”

    “如果一切另有掌控的话，局中局之外，其实都差不多吧？只是入了另一局。”

    菲菲眼中有一瞬失神，然后她说，不愧是天才。

    其实尚歆从来都不是什么天才，她只想做一个很简单的人，只是离经叛道太多并且算不上什么好人的人，所以才有异于同年人的红利可吃。

    张清开会开的很晚，一场会将近三个小时。

    他出来的时候，见到尚歆还抱着平板坐在窗边。她的背影有些单薄，有些难想象一年前她是怎么拿下菲菲手里的活。可能，因为她是天才吧？

    菲菲说，“正好啊，让尚歆帮忙看一下前台，我巡一下场子。”

    尚歆坐在电脑前看营收数据，张清也走进来。

    她的身子那么小，陷在椅子里，张清的影子罩下去，就轻易把她淹没。

    张清动了心思，想把她拉到深渊里。

    他站在她身边问，晚上想吃什么。又拿过桌上放着的报表，骨节分明且指甲修剪干净又细长的手，在一堆数字上划来划去。

    尚歆哪里受得了，自己找上门来的，怎么好放过。

    尚歆伸手就抓着他的手腕，想要控制住他。

    纤细的手指，握住温热的手腕。葱白和小麦的肤色，对比鲜明。

    张清低头看一眼尚歆。

    他眼里有些许锐利，虽然有警告的成分在，但是并没有阻止。他其实很期待，尚歆能做出什么动作来。如同假装猎物等待完美时机猎捕美味羔羊的猎人。

    菲菲忽然走过来，“小天才，跟你张总吃饭去吧，我不饿。你俩去。”

    尚歆像个犯错被抓包的小孩，忽然甩掉张清的手。

    但是，张清把手放得更低，手指穿插着握住她的手。

    关键是，男女之间力量太悬殊，尚歆难以抽出手来。

    ！？！

    张清？你个老东西玩不起是不是？

    尚歆抬头瞪他，张清只是笑了笑，还顺带捏了下她的手指关节。

    有戏谑的意味在。

    菲菲走过来，“张总别欺负小孩嗷，未来还有好多活动要合作呢！”

    张清很自然的松开尚歆的手，顺手把报表递给菲菲，笑得极宽和，“我怎么会欺负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