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二十五年前

    二十五年。

    对啊，为什么不多不少偏偏是二十五年。

    “方以安，”林耀堂额角滑下一滴汗珠，眸底波光震荡，久久无法平息：“你二十五年前到底做了什么？”

    面对质问，方以安面不改色：“师兄何出此言，莫不是要受这恶鬼的挑唆不成？”

    “方以安！”林耀堂怒喝出声，举起桃木剑对准曾经的同门师妹的脖子：“事到如今，你还要隐瞒到何时？二十五年前，你到底对雪霓做了什么？”

    “师兄？”方以安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像是没想到林耀堂会对她拔剑相向。

    “师伯，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您千万不要受人挑拨啊？”方云朝挡在方以安面前，被她一把拉开。

    “说！”林耀堂毫不留情将木剑往前送了几分，方以安皱起眉头，轻抚脖子上的伤口，摸到一手温热的液体，凄然冷笑了几声。

    “林耀堂，你难道忘了答应过我父母什么了吗？”

    林耀堂微楞，持剑的手开始颤抖。当年闹饥荒，家家户户都很艰难。他父母死得早，靠着方家接济过活。后来实在活不下去了，方家人把最后的粮食给了他和方云朝，要他们一定要逃出去。

    他那时在方以安父母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发誓自己这辈子都会好好照顾对方，除非自己死，否则绝不让任何人欺负她。

    所以后来，他即便要和那些几乎没有人性的流民争抢打斗，也从未让方以安受过伤。拜入师门之后，从师父那儿得到的薄产，他仅留下一小部分自用，其余全都给了她。下山之后，方以安要离开单干，他多出劝说无果，哪怕当时他已经成亲，妻子怀着怀孕，还是毫不吝惜拿出全部资产和法器给她。再后来他富有了，得知方以安想要清修，便买下古檀山，为她在上面建立一座道观。不论对方身在何处，只要一个电话打来说她遇到麻烦，他不远万里也会赶去帮忙。

    所以林耀堂自问，当年的誓言他这些年从未有一日忘记过。

    可如果自己掏心掏肺换来的却是对方残忍的陷害他的妻子，那么这个誓言不守也罢。

    “方以安，这些年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

    “哈哈哈哈，仁至义尽……”方以安怒极反笑，形容渐渐失控：“你对我算哪门子的仁至义尽，你把我当成什么，你对我的照顾便是用钱打发我，要我看着你跟苏雪霓郎情妾意吗？”

    方云朝被方以安吓到，脸色渐渐苍白：“母亲，你在说什么吗？”

    “让她继续说！”林耀堂强忍愤怒，浑身都在发抖。

    方以安迎着他痛苦震怒的眼光，脸上已经是无所畏惧的表情，继续发泄着她这些年来受到的委屈和不满。

    “你答应我父母要照顾我一辈子，你难道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可是你呢，明知道我的心意，却在认识苏雪霓以后，就把我抛之脑后。而那个贱人，她根本就是拆散我们的狐狸精。我告诉过我们两个是一对，可她依然要和你在一起，这不是犯贱是什么！她居然还反过来高高在上劝我想开些，她以为她是谁，以为我不知道她背着我是怎么勾引你的吗？那些下三滥的事情，也就只有她能做得出来，既然她那么喜欢勾引人，那就让她勾引个够。所以我趁她生产之际，力量最薄弱的时候勾走了她的魂，用法器改变了她的记忆，把她变成了依靠男人才能活下去的艳鬼。林耀堂，你知不知道她昏迷的这二十五年，跟多少男人发生过关系，她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你的头上早就绿油油了，居然还把她当个宝，哈哈哈哈……”

    “方！以！安！”林耀堂的头发衣角无风而起，双目赤红，状若修罗。举剑化作九十九把，漫天剑雨直击方以安的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