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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分钟前，乔一帆没想到自己会被新娘的捧花砸中。

    彼时新郎叶修终于叩开了新娘的房门，几个礼花缤纷灿艳地爆裂，彩带和亮片纷纷，散了门前众人一身。

    叶修看到坐在床尾的陈果，云鬓簪花，面若桃李，目如远星，嫁衣珠摇，金钗翠坠，饶是叶修平时与她几乎日日相对，为人性格又冷静自持，此刻也只满眼的惊喜与惊艳。他的目光因惊喜与爱意而闪亮，仿佛灵魂都因他美丽的新娘而轻轻震颤着。

    苏沐橙在他身边笑嘻嘻地说：“嘿嘿，果果漂亮吧？”

    盛大的喜悦与关于这几年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的感慨让叶修眼眶都红了，望着羞赧的陈果，低声回答：“那当然，我媳妇最漂亮了。”

    一旁的黄少天和张佳乐见叶修如此，都暗笑他也有今天，但毕竟这是人之常情，只是叶修这样子太难得。他们都没太嘲笑得太过分。黄少天笑着推了叶修一把：“哎哟天啊老叶你也有今天，被陈老板美哭了吧，还不快点给新娘子穿鞋。”

    走廊狭窄，房间里外都挤满了人，又得特意给摄影师和直播的up主让出空间，乔一帆虽有点好奇房内的热闹，但也只是安静地站在走廊这端围观。

    况且此时同样在围观的罗辑正和邱非聊天，是前者对后者能把自己花心思出的题解出来非常好奇。他们好像在聊一些数学上的问题，乔一帆完全听不懂，正觉无奈，却听邱非笑了笑：“你讲的这些太难了，我不是一知半解，就是完全不懂。”

    罗辑倒是刨根究底：“可你解题那个思路特别有意思，你高中的时候数学不仅是成绩好这个程度吧？”

    乔一帆只听邱非笑了一声：“还行，我高一的时候准备过竞赛，而且学校也管得严。后来去了训练营，高中就再没读下去了。”他的语气很淡，像一阵云烟无所谓地从山尖掠过。

    乔一帆心想，又是“学校管得严”这个答案呀。

    不一会儿主卧那边又响起掌声和欢呼，邱非也随之朝那边看。

    乔一帆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恰是此时，新郎叶修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牵着陈果走了出来。

    新郎和新娘身披礼花的金屑与众人的掌声，陈果手拿捧花。他们眉开眼笑，眼尾与嘴角的每一条细纹都蕴含着笑意。

    乔一帆下意识去看邱非。

    邱非也在微笑，从众地鼓着掌，脸上那一痕笑很淡，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乔一帆想，是啊，谁会看见心上人和别人结婚会好过呢。

    可他是邱非。乔一帆望着他，想，也对，邱非从不失态。

    邱非此时此刻一定很难受，乔一帆想，并因之更爱怜他。同时，他心中又有一个自私的想法模模糊糊地浮现出来。

    如果——

    25分钟后。

    一行人吵吵闹闹到了上林苑别墅的门口，下一个环节是新娘丢捧花。

    众人聚集在兴欣上林苑别墅的院子里，等着新娘的捧花从天而降。

    陈果捧着那束月桂叶与白绿蔷薇的捧花，背对众人，笑道：“你们准备好了吗？那我扔了哦？”

    众人都起哄答，吵杂的声响中，依稀可以听见很多个“好”和“是”。

    陈果于是眼一闭，将捧花往后抛。

    眼见着捧花往自己这边落下来，安文逸淡定地往后退了两步，顺便状似不经意似的拽了乔一帆一把。

    于是在这种有意为之的恰好里，捧花顺利地落进了乔一帆怀中。

    乔一帆：？！

    他自觉一直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对这种惊喜全然没准备。

    接到新娘的捧花，即使不是下一个结婚的，也意味着有一段好姻缘即将到来。

    乔一帆简直受宠若惊，脸都红了，眼神水漾，如幼鹿清澈的眼。

    众人的目光都朝他射来，而乔一帆捧着花，只觉不知所措。

    在这种粉色轻雾般的茫然惊喜中，乔一帆在捧花上蔷薇和甜月桂的香气下意识地去寻找人群中的邱非。

    邱非也在看他。

    他们在人群中，那么恰好地四目相对。

    乔一帆这时方觉心头的喜悦在此刻尘埃落定、漾出不息的涟漪。他又想起刚才骤然冒出来的那个“如果”——如果今天这场婚礼足以让邱非完全死心，或者哪怕只是让他心灰意冷；如果邱非愿意退而求其次选择爱另一个他不那么爱的人，如果他可以成为那个次要的选项……

    这时安文逸拍了拍他的肩，低声提醒：“看镜头。”

    乔一帆连忙看向叶修和陈果的婚礼摄影师，整理好神色，讲那几句场面话的时候完全是乔队的姿态。他对那名up主的直播镜头笑道：“我还是个单身狗呢，把喜气散给你们好啦。祝大家心想事成，都能和自己的意中人有一个好的结局哦。”

    弹幕于是一片“233333”“乔队你真的单身吗”“呜呜我乔天使”等等等等，交相辉映，非常和谐。

    邱非在一旁望着乔一帆，却是想了很多。他想起中学时读过钱钟书的《围城》，书中方鸿渐与赵辛楣谈：”人事太忙了……我们一生对于最亲爱的人的想念，加起来恐怕不到一点钟。此外不过是念头在他身上瞥过，想到而已。“而赵辛楣说：“我总希望，你将来会分几秒钟给我。”

    邱非中学时什么都看，中学生之间流行的情爱小说，国内外大热的漫画，名家的文学著作，海外的数理化生期刊。那时他读到这一段，心中只觉钱钟书这番展现在角色对话中的想法颇有几分趣味，没多想；连后来跟当时的男朋友交往时也没想起这番话来，因为他对对方确实只是几秒钟的念想。

    可乔一帆是不一样的。邱非想。不仅是上床的时候，接吻的时候，独处的时候，还有他研究一寸灰的时候，这些时刻何止几分几秒几小时，简直从几分几秒一路奔向月月年年；关于一寸灰的Goodnotes笔记整整写了百来页，剪辑下来的复盘录像压得移动硬盘都想报警，几要把乔一帆那层温柔无暇完美无缺的礼节性笑容撕开，让对方柔软纯粹的灵魂坦坦荡荡柔若无骨地流泻出来。

    邱非想，乔一帆，一帆，我对你何止几秒钟的念想？

    接亲过后，一行人回到酒店，新娘给公婆敬茶。

    叶修和陈果的婚礼定在了杭州举行，接亲去上林苑，敬茶等仪式则在酒店进行。

    叶秋没有去参加接亲，只是陪着父母在酒店等待，顺便带着两老看叶修去接亲的直播。此刻叶秋看哥哥叶修接回新娘，亦是感慨万千。他总觉得他的哥哥是不着调的，没想到先结婚的却是对方。

    此刻大家目睹新郎新娘敬了茶，早上的环节便告一段落了。

    中午时安排了自助，乔一帆也做了些甜点——奶油充足的泡芙、瑞士卷以及曲奇，热情而得体地问来客要不要尝尝。

    到了邱非面前，乔一帆笑眼盈盈，捧着一纸盒的瑞士卷，问：“邱队要尝一个吗？如果不喜欢奶油的话还有曲奇。”

    于是邱非在盖才捷闻理和郭少怨念的目光中拿走了最后一个奶油饱满的瑞士卷，而闻理则听到盖才捷和郭少两人的窃窃私语：

    “有没有感觉乔队对邱队特别照顾？”盖才捷说。

    郭少非常赞同：”哎对对对，刚刚也是，拿泡芙过来的时候也是先问邱队吃不吃。”

    盖才捷说：“我不记得他们关系有这么好啊？”

    ……………..

    等等，诸如此类，听得闻理真是心惊rou跳。嘉世的副队情不自禁地想，老大你到底觉得乔队哪里不喜欢你，我看他挺喜欢你的好吗连点心都先问你吃不吃。

    正这么想，闻理又看见乔一帆分派完甜点之后又忙前忙后替大家点奶茶——虽然外卖软件的共享点单链接已经分享在了群里，可兴欣年轻的队长似乎还是怕出什么纰漏，于是在众多宾客中来来回回游走着，逐一确认。

    乔一帆已经忙得没旁的多余心思，到了邱非跟前，也只念叨着：“哎，邱队你点的是——”

    然而邱非却替他补了后半句：“柠檬茶，正常冰，正常糖。”

    乔一帆闻言，马上便想起了上次他给邱非点柠檬茶是是个什么情景，红云骤然浮上脸颊，便慌忙掩饰似的、尽量若无其事地说：“正常糖会不会太甜了？”

    邱非笑笑：“没关系。”

    新嘉世的小队长简直浑身都充满了恋爱的酸臭味，他身后的闻理表情则活脱脱一个“地铁老人手机.jpg”。待乔一帆走远了，闻理溜到邱非身边，低声问：“柠檬茶什么梗啊老大？”

    正在按手机的邱非抬起眼皮看了闻理一眼，简短说：“没什么，乔队上次请过我喝罢了。”

    闻理十分无语，心里想，咱老大竟然还挺恋爱脑的。

    晚上7点，婚宴准时开始。

    婚礼的司仪是黄少天。平时活泼聒噪的青年此时声音宁静、沉缓而深情，他的声音也十分悦耳，念着开场白仿佛在读一首诗：“——她说她在雪夜遇见了偶然闯进了网吧的他，他一身薄雪，夜奔而来；他说他意外地走进她的兴欣网吧，也意外地走进了她的生命，不必寻寻觅觅，她总是在自己身旁。”黄少天声音温柔地念着开场白：“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让我们祝福这对新人，并且有请今天最美的新娘。”

    黄少天话音甫落，灯光便熄，黑暗缓缓降落，零星雪白的光亮又自半空中闪闪烁烁地浮起来。

    叶修和陈果的婚礼场地布置参照了荣耀神之领域中玩家结婚的圣神大教堂，此时雪白灯光仿若细雪、一点一滴地在半空亮起来，如同雪枝绽放出圣洁柔美的花。

    入场通道两旁的灯照随着唐柔指间弹出的节拍缓慢的婚礼进行曲渐次亮起银白的光芒，而一身洁白婚纱、头戴雪银头纱的陈果就在入口出现。

    叶修站在道路尽头等她走来。

    此刻的陈果是如此美丽，静美娇妍，仿佛阿芙狄罗忒的化身。她的美丽让本来面对什么场面都淡定的叶修动容非常，如同今早接他的新娘那般红了眼眶，甚至不自觉地抹了一把眼角。

    其实陈果也没好多少，只是强忍着感慨的热泪，双手捧着花，想笑又想哭地看着叶修。

    黄少天很灵敏地替他们解围：“哎哟哎呦，今天陈老板简直仙女下凡啊，太美了，让老叶猛男落泪了都，大家要拍照的可别客气，老叶的黑历史啊！可以留着以后嘲笑老叶用啊！”

    众人笑。

    到了新郎新娘互相告白的时刻。

    陈果根本没看事先准备好的台本，只是将那本系着珠白绸带的本子捏在手中。

    她顿了顿，仿佛有万语千言驻留在喉咙里。她望着叶修，眼里只有叶修。又静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她一开始说和叶修一起建立兴欣战队的点点滴滴，后来又道：“——当初我还不知道你就是叶秋大神。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你简直无所不能，没有任何事能击垮你，你总是顺理成章地赢、云淡风轻地解决所有困难。那时候我不知道你其实就是叶秋，我以为你只是个籍籍无名走投无路的职业选手，可即使这样，你也符合我对英雄的所有幻想。”

    乔一帆随众人一道鼓掌，既羡慕他们两情相悦喜结连理，同时也感慨万千。对于英雄的幻想吗？他其实也有的。他情不自禁地看向几桌之外的邱非。

    邱非正认真地倾听着台上的新郎新娘讲话，表情淡定，不惊不扰。

    乔一帆远远地望着他，想，独自撑起新嘉世的邱非在他心里何止是英雄？邱非是他最在意的对手，是将他幻想的边界拓展得无限远的梦，是他所有的怜惜、柔情和心软，是他宁愿永远流血的伤口，是他颠扑不破雪白透亮的爱。

    而此时台上的叶修同样没看事先写好的台本，他对陈果说：“我当时就是随便找个网吧混着，那时候我想，总会有个地儿能让我呆着继续打荣耀的吧？后来我觉得很幸运，幸好我图近没去宏泰网吧而是走进了兴欣，所以才能遇见你，遇见了兴欣的大家。你说没有我就不会有兴欣，可我也想对你说，如果没有你，兴欣的成立也不会这么顺风顺水。兴欣很幸运有你，我也很幸运能遇见你，美丽、坚强、勇敢又坚定的你，我爱的你。”

    叶修和陈果的互相告白太深情，一旁当司仪的黄少天感动地吃了满嘴狗粮，在新郎新娘都互相告白完毕后，麦克风放大了他低低的笑声：“我靠我靠你们差不多得了，我们大家还没吃饭呢就先被你俩一顿狗粮喂到七分饱了。待会晚饭还有大龙虾呢，你们也得考虑一下浪不浪费啊！”

    众人闻言，笑成一片。

    叶修更是不满：“我跟我媳妇儿说心里话呢，少天你拆什么台？”

    此时婚礼现场的氛围太好，邱非也情不自禁地笑。同时又想，乔一帆幻想过这样的场面吗？他这么想着，又从此端遥望那一边的乔一帆——陈果亲人少，于是新娘娘家人那桌坐的都是自兴欣草创一路走来的队员和工作人员；当然也有特例。高英杰因为和乔一帆关系好，陈果又不是介意这些细节的人，便把他的座位安排在了乔一帆身边。

    此时乔一帆正低头倾听着高英杰跟他讲话。因为现场音响音量不小，所以高英杰跟好友说话的时候凑得很近，而一帆听着听着，一抹笑自然而然地舒展开来。

    邱非忽然感觉烦了。他拧着眉心，低头刷手机转移注意力。结果微博刷出来第一条就是戴妍琦的大号，微博的配图就是此时高英杰和乔一帆凑在一起说话的那一幕——两人逆着雪亮的光，靠得很近，看起来亲密非常，十分符合戴妍琦的配文“嗑死谁了kswl！！！”。

    新嘉世的小队长简直烦得想当场拉黑戴妍琦，然而那张照片真的拍得非常好。

    邱非把照片放大到只剩乔一帆侧耳倾听的模样，他柔和清秀的侧脸浸在暮色般的昏暗的紫色中，动人得像初生的一片薄薄的、烟白的月亮。

    婚宴终于结束，大家多多少少都有点醉。

    毕竟婚礼在杭州举行，而来参加婚礼的大多是来自五湖四海的职业选手，叶修和陈果便包揽了他们的食宿，把他们下榻的酒店安排在了钱塘江边他们举行婚宴的酒店。

    兴欣内部分房是按上林苑宿舍的布置分的，然而安文逸通过一点神不知鬼不觉的暗箱cao作，把邱非和乔一帆分在了同一个双人间。

    回房间时，邱非和乔一帆都有点醉，而乔一帆醉得更厉害。他醉得浑身都软，骨骼酥松，肌rou松弛，神识摇曳，进了房间，便天旋地转地倒在床尾。

    邱非见状，便笑他：“一帆前辈都醉成这样了。”

    乔一帆确实醉得很，头晕目眩，心跳狂奔似的在胸腔里乱撞。他用前臂遮住视线，笑着应道：“嗯。”

    邱非没说什么，只是笑了一声，随后摘了那束白玫瑰胸针，脱了西装外套，又松了领结，随即坐在乔一帆身旁。

    乔一帆毕竟醉了，比平时更大胆放肆。他又挪开手臂，仰脸望着邱非，朦胧的眼神像酒，又甜又醉人。他兀自笑起来：“邱非的睫毛真的好长啊……”

    邱非不是第一次见一帆的醉态。

    他总觉得乔一帆喝醉时的模样很妙，柔软狡黠，同时比平时更加大胆坦诚、甚至胡作非为——比如对方现在正一边笑着，同时伸手想要摸他。

    邱非低着头，望着醉了便放肆起来的乔一帆，忽然垂下眼，力度温柔地捉住了对方的手腕，随即枕在他手心里，定定地凝望着眼睛讶异而嘴角还在微笑的一帆，问：“一帆前辈有喜欢的人吗？”

    邱非居高临下，眸色很深，但也黑沉似星朗月清的夜。

    乔一帆眨了眨眼：“......邱非？”

    邱非却不应，只是无话，凝望一帆半晌，又伸手，柔情万分地从对方的眉心摸到眼尾、继而顺着轮廓摸到嘴角，触感轻柔得像春夜一阵多情的风。

    乔一帆只觉酒精又从神经里逸散了，把他整个人浸得醉而又醉。他像什么都不会说了，只能认命地问了一声：“......邱非？怎么了吗？”

    邱非深深地看着他，忽然问：“一帆前辈，如果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你会怎么办？”

    他的语调平缓得近似平静，像念着一个故事里字眼太平淡的陈述句。

    乔一帆听着，却是一惊，又很快冷静下来。

    毕竟答案早在他心里恭候多时。

    乔一帆再次眨了眨眼，模样很柔软。他望着邱非，笑道：“那没关系，我会一直等他。”

    邱非不喜欢这个答案，一听，便坐起来，讥讽地笑：“那不傻吗？”

    乔一帆望着他冷肃的侧脸，只觉酒精快把他浸化了，让他松软似一滩泡沫，是小美人鱼幻彩而无望的妄想，在最后一个夜晚魂飞魄散。他就是有这样一种轻盈的、能把自己豁出去的、不顾一切的感觉，千回百转，欲说还休。末了，他换了一个姿势，侧着身子看着邱非，笑着说：“没办法，因为我真的好喜欢他，没办法放弃。”

    邱非像察觉什么似的，一下子坐直，仿佛有什么在他脊骨上贲张着生长。

    “有那么喜欢吗？”邱非问，有点醉的乔一帆没听出他恨恨的语气。

    答案已经说出来了，乔一帆的姿态反而放松了起来。他笑着回答：“有呀。”顿了顿，又望着邱非，说：“假设他喜欢的人不喜欢他，他能退而求其次选我，我也还是很开心的。”

    邱非闻言，无言片刻，才把一声轻笑冷冷地掷给他，道：“我先去洗澡了。”

    乔一帆望着他起身的背影，蓦地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心疼。今晚是叶修前辈的婚礼，邱非他……一定很难过吧？

    于是他问：“邱非，你还好吗？”

    邱非不解其意，便只挑了挑眉，说：“没事，今晚我没多喝。”

    在叶修和陈果的婚礼鞍前马后地帮忙了一整天，两人都累极，洗澡洗漱过后，互道了晚安，便熄灯睡觉。

    乔一帆躺在床上，只觉累极，疲惫的溪流淙淙流浚在神经中，可他睡不着。

    因为邱非就在隔壁床，只此，乔一帆便觉得自己没法无动于衷地入睡。

    黑暗的房间中，乔一帆听着隔壁床上的邱非平静流畅的呼吸声，无法抑制地舔了舔嘴唇。只因邱非就在离他半米之遥的床上，他便连灵魂都sao动似的，像个性瘾者。他想着邱非握鼠标时那双骨感修长的手上漂亮的骨节，想着邱非抽烟时垂眼时的那一刻，想着邱非上他时压在自己身上的那股重量，想着邱非吻他的锁骨时短硬的头发痒痒地蹭着他的下巴，想他在他耳边喘息，想他皮肤上干净炽热的气息，想他皱眉的样子，也想他笑的样子——明明邱非此时此刻只离他一步之遥，乔一帆想，可他如此疯狂地念想着对方。

    因为他得不到他。

    白天时隐约升起的那个念头在此时目不能视的黑暗中轮廓分明起来。乔一帆卑微的想，他愿意做邱非心中的那个次要选项。

    而此刻，乔一帆只觉他的身体仿佛应和他这种颤动着的热烈心绪似的，前端悄无声息地硬了起来，女xue也湿得丰沛，空虚又渴求。

    乔一帆犹豫着，再次舔着嘴唇，皮肤浮起一层薄汗。

    邱非就在另一张床上，而他——即使他们都上过床了，可他难道就要在邱非身边自慰吗？

    可情欲与热望如此野蛮，在这静夜中，乔一帆的理智全线溃败。他在被窝里轻手轻脚地蹬掉了下半身的衣物，撩起衣摆咬在嘴里，汗湿的双手开始抚慰自己。

    邱非快睡着的时候，听见了一点隐秘的水声，那种音量和频率让他骤然清醒过来。醒了也就明了了，隔壁床的乔一帆到底在干什么——水声，压抑的喘息声，布料摩擦的声音。

    乔一帆在自慰。

    邱非清醒过来，蓦地便气笑了——自己就在旁边，可乔一帆宁愿自慰。是因为他们方才谈论过心上人的话题吗？所以他宁愿自慰也不要他，因为他心里想的是高英杰。

    邱非起身，毫不留情地按亮了床头的灯。

    灯光橘黄的柔波柔情万分的涌到乔一帆身上，而邱非以膝盖压上对面的床，一把扯下了一帆遮蔽身体的被子。

    乔一帆当即所有动作都像卡壳了似的——他半眯着的眼睛骤然睁开，眼神朦胧，整个人浸在汗水与情欲中，湿润而秀丽。他前端的性器直挺着泛着红，两腿之间的女xue红润湿软，忘情地绞着青年伸进去翻搅的三根手指。

    邱非居高临下，将这样的乔一帆一览无遗，冷笑道：“乔队好兴致。”

    乔一帆被吓了一跳。他以为邱非早睡着了，所以他才那么大胆地放肆。此刻兴欣年轻的队长完全不知所措，被咬皱了的衣摆从嘴边松落下来，而乔一帆慌张又无措：“邱……邱非？！”

    邱非的嘴角衔着一缕薄薄的笑：　“一帆前辈不是能爬我床吗？何必这么偷偷摸摸？”

    乔一帆慌乱非常，被邱非发现他偷偷自慰，这也太羞耻了。他简直语无伦次：“邱非……你……你不是睡了吗？”

    邱非撑着手臂，眼含笑意地俯览着乔一帆，目光把他着yin荡的姿态都描摹了一遍，才笑道：“本来正要睡，结果听到一帆前辈在用手指cao自己。你不知道么？你水太多了，想偷偷来可是不行的。”

    “？？！！！！”乔一帆听了，简直羞愤欲死。

    可邱非根本不肯放过他。此时新嘉世的小队长把他的手腕按住，膝盖也压着他的小腿，低头吻了一下他的后颈，随即沉声问：“做么？”

    邱非那种因情欲而沙哑的嗓音简直让乔一帆神魂颠倒。

    乔一帆模模糊糊地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邱非便继续吻下去，湿润灼热的嘴唇一路滑到乔一帆的乳尖。

    乔一帆的乳晕很浅，但颜色很漂亮，rutou又敏感，被轻轻舔弄一下便硬得像颗玻璃珠般嫣红的水果糖。

    乔一帆简直受不了，却又诚实地把胸前往邱非嘴里送。

    邱非此时却对他有着非比寻常的耐心，不仅专心侍弄着乔一帆胸前柔嫩的乳，另一边的手上也温柔地抚慰着他前端的那根。

    乔一帆膝盖懂了懂，碰到了邱非完全硬起来的器物。

    可邱非不急不躁，只专心地取悦着他，甚至一路吻下去，从肋骨吻到小腹，随即滑落到乔一帆的女xue。他的舌尖舔了舔他的阴蒂，又轻轻吮吸了一下。

    这一下太过刺激，乔一帆颤抖非常，连声息都不稳：“邱非…….邱非…….别……那里……不要……”

    可邱非只是按着他的腿根，强势地让一帆双腿大张，又舔了舔他的阴阜，随即笑：“怎么？乔队不想让我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