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莫老爷
莫府大厅。 纪云深挪了挪屁股，目光再次朝门外望去。莫老爷派人请他过来，已经半个时辰了，莫老爷却还不现身，宽大的太师椅虽然舒服，坐久了屁股也疼。 “奴婢给大人换盏热茶……” 纪云深抬手按向茶盏，“不必了。告诉你家老爷，纪某还有事在身，恕不久候。” 纪云深站起身，转头看了一眼成业，成业上前一步，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大厅。听到那丫鬟急匆匆跑远的脚步声，应该是去找她的老爷了。 纪云深不紧不慢地走到莫府大门前，抬头看着莫府的蓝漆影壁墙。墙上雕刻着五条小金龙，一条条小金龙雕得是火眼金睛活灵活现。 纪云深进来时就注意到了这面精致奢华的影壁墙，只是当时没有仔细看那上面刻着的五条金龙。 这时站在影壁墙前，仔细看那五条金龙，却是姿态各异栩栩如生。不说真金漆画花费，就说这鬼斧神工的技艺，当真不是普通工匠所能雕刻的，甚至比皇宫大殿柱上的攀龙更加精美。 “大人，真走么？” “再等等……” 纪云深没有回头看成业，知道成业也想知道为什么莫老爷要请他们过来。 一个时辰以前，纪云深跟着江城去抱月楼附近寻找江南才子失踪线索，一行人才到那里，莫老爷就派人过去告诉他们，江南三才子现在都在莫府作客，还盛情邀请纪云深带队和江城一起过去。江城自然是迫切要见到好友。纪云深是等自己的手下骑马汇后以后才从莫府后花园绕到前门进入莫府的。 “纪大人，纪大人！” 听到呼声，成业急忙探头朝影壁后看去，“大人果然高明，莫老爷来了。” 纪云深双手背后注视着快步走来的莫老爷。莫老爷年约四五十岁，穿着夜黑滚金边外套，内衬金棕色夏袍，腰上缀着好几串金珏环当，走路发出叮当声响，气派华贵，那张堆着笑的白净长条脸上，一双乌漆明亮的眼眸直直扫向纪云深。 纪云深听说过这位莫老爷与国师大人的交情，但还是第一次见，等莫老爷越来越近，纪云深忽然想起此时自己的身份，也许自己是第一次见到莫老爷，那个冒牌货可能与莫老爷早有交情…… 纪云深不动声色地等莫老爷先开口，容颜观色以后再决定说话的方式。 果然莫老爷说漏了嘴。 “纪大人莫怪老夫怠慢，纪大人也知道今天小女选婿，后院比较乱……我刚把江南四大才子安顿好，这不赶紧就跑来见纪大人了……对了，纪大人今晚就住在我府里后院西厢房吧，可以帮我看着那些选来的书生。不知纪大人意下如何？” 纪云深偏了偏头，发现成业对这事也毫不知情，那一定是冒牌货私下与莫老爷的勾当。 大理寺负责查办疑案重案，可不是帮县府首富看家护院的。可是如果一口回绝了莫老爷，可能会失去查寻被人冒名顶替的真相。 纪云深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甚好！有劳纪大人了。” 莫老爷呵呵笑着，让人快去打扫西厢客房，随即又转脸看向成业，显出为难地摸了摸腮边的胡须，“莫府地方看起来大，其实能住人的客房不多，今晚一下子要招待十几位书生秀才，恐怕无法安排纪大人的手下，我想纪大人不会见怪吧……” 莫老爷拱手告罪，那眼神却向纪云深示意，让别人在不方便。 “他们还要查案，住在外面客栈更方便进出。” 这下纪云深可以确定了，这位莫老爷确实和冒牌货有私下交易。不入虎xue，焉得虎子，今晚住下，必定能查到线索。 “不知纪大人手上有什么案子要办？” 莫老爷还起了好奇，这事纪云深可不是瞎编，本来这次成业跟冒牌货出京，就是追查镇国神兽失窃一事。 听说大理寺派出许多人手只是为了追查一个石头雕的神兽，莫老爷哈哈笑了，直说盗贼不识货，费力搬那死沉沉的石兽，都不如偷一本大国师在天书楼的藏书值钱。 成业想要解释镇国神兽的重要，纪云深摆了摆手，示意成业不必多此一举，莫老爷此话不过是在炫耀和大国师的关系而已。 “我回去收拾收拾，晚上过来。” 纪云深在莫老爷殷切的目视下骑上白马离开。 成业拍马与纪云深并肩而行，忍不住问：“大人为何要答应入住莫府？我看那个莫老爷贼眉鼠眼不像好人，也不知道那些书生秀才怎么想的，非要做这种人家的上门女婿。” “成业，查案第一条是什么？” “哦，查案讲证据……”成业眨了眨眼睛，“大人是说我不能以貌取人随便评判他人？” “你先回去，我再去抱月楼附近转转。” 纪云深按了按银光眼罩，留给成业一个潇洒的背影，成业摸了摸脑袋，自言自语：“相由心生，我也不会看错吧！” 抱月楼门前斜巷。 纪云深跳下白马拴好。这里是江城三个好友失踪的地方。 左右两个豪门府邸的高高院墙之间形成了一个不到五尺宽的巷子，巷子又长又阴暗，走到尽头是一条河沟，因为昨日大雨河沟里水流很急，还未走近就听到哗哗奔流的水声。 江城可以确定三个好友在这个巷子附近不见的，虽然那三个人完全不记得昨晚失踪的事，但也说不清为什么早上睁开眼睛发现在莫府后花园门口。莫府的管家以为他们三大才子是提前来参加选婿，所以告知莫老爷，莫老爷亲自把三个人迎进府里热情招待…… 纪云深在水沟边站了一会，依然对池容三人的失踪原因毫无头绪。如果按成业的想法，那江南三才子那都不叫失踪，但是三个人同时失忆一样记不得前天晚的行踪，这事就古怪了，不查明真相，只怕是个隐患。 “这身衣袍真好看！” 纪云深正要牵马，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探头朝巷子外面看去，眼神顿时愣住了。 对面衣坊门口，福多喜正帮燕九整理衣襟，燕九笑不拢嘴的下巴几乎贴在了福多喜纤巧的手上……妖颜不惑的我在聊斋种田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