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羞愧难当

    湖西县委书记专项会议在九楼召开，县委常委和副县长们都来参会了。

    陶然让秘书先拿了一袋梅干菜饼到桌面上来，众人面面相觑。

    “今天我还诚挚地邀请到了我们下头某街道办书记和主任一起前来参会。开会前先尝尝昨晚王部长在湖西夜市买的梅干菜饼。”陶然说完，王成看了一眼陶然的秘书，他跑过去一人发了一个，其中给该街道办书记和主任两个巨大的沾满泥巴的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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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我让王部长讲讲这些饼的来历。”陶然说。

    王成起身，环顾一周，说：“昨晚我看到某街道办的执法人员，因为小摊贩主没有及时交20元的夜市管理费，就去扣押小摊贩主的流动车，小摊贩主没有争抢，只是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而这些饼，则是执法人员搬东西时倒出来的，我昨天把这些饼在地上捡起来了，吃了一个，现在各位面前的，就是剩下的。”

    “我经常在网上看到一则言论，叫找老公就找体制内的，因为国家帮忙筛查了政审、身体、智商。但很遗憾这些都是他们自嗨而已，我们湖西这个群体难道没有智障嘛？有！多的很！我们湖西这个群体难道没有坏人嘛？有，而且这种前期经过审查有了“证”的坏人比黑社会更狠！至于身体方面我就不说了哈，离婚率出轨率能说明一切，大家的肚子能说明一切。”王成说着笑了笑，但现场没人敢笑。

    包括前两天刚到任的县纪委书记张勋宗，71年的他年纪算大了，他长期在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那种氛围下工作，突然间参加这种会，听到王成的言论后，也很震惊，他有种错觉“王成才是湖西的书记”。

    “我不想总说那些车轱辘话，总之我对一些人真的不能…看到一些干部，我就想起了抗日剧中的伪军，有些人的行为甚至比当年的伪军还狠！我就说句话吧，干活时多摸摸良心，别哪天下地狱的时候过油锅；我再说句不得体的话，别哪天生孩子没那玩意。”

    王成说完坐下了，表情迅速恢复正常。

    “这件事幸好有王部长，昨晚机智地化解了这一舆论危机，不然真的传到网上去的话，估摸着街道办一二把手就要被免职了，又要给我们湖西的形象抹黑了，大家先品尝桌面的饼吧…”陶然说完先吃了起来，陶然秘书很聪明，给陶然发的几乎没泥巴。胡大勇也开吃了，其他人见状，也不好不吃。

    不得不说领导们的忍耐力强，即便有些人都想吐了，整个会议室还是一片祥和美味气氛。所以有人号称体制内的领导，都有几项通用的技能：“能憋尿、能扛得住无聊、能忍得住恶心…”

    大家都吃了一点后，陶然叫秘书在会议室大屏幕里投了网上各类短视频拼接而成的、王成昨晚在夜市的那段演讲，视频里的王成慷慨激昂，让会议室内个别人羞愧难当。

    该街道办书记和主任此刻脸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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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然起身说：“打江山易，守江山难，人民就是江山、江山就是人民，你们有些人怎么忍得下心来如此执法？你们想想，那是我们的同胞啊！同志们。”

    “有的时候看到湖西有些同志的工作作风，我甚至会感觉到不寒而栗，那真的是乱来，那真的是恨不得把手中权力掰开了揉碎了去找存在感，你们有些人难道是有病吗？从小缺爱嘛？你们难道没有年老的家属嘛？你们没有经历过那些难忘的岁月嘛？你们有些人，能称之为人嘛？”陶然声音越来越大，震耳发聩。

    “有的时候看到一些所谓的，我说所谓的啊，所谓的正能量视频，是什么？今天老人来派出所问路了；明天邀请谁谁谁来乡镇政府吃饭了！恶不恶心？办个案子，做个好事，还要特意拍下来，发成短视频，老百姓还要感恩戴德，我想请问大家，这不是你们该做的嘛？你们拿了别人的工资啊！还真的把自己当什么了？当官老爷了？你们配吗？一个个人五人六的，你们算什么东西？”陶然把这段时间的憋屈和气愤都发泄出来了，他在湖西干了这么一段时间，出了这么多事，他心里一直都感觉很压抑。

    “从今天开始，我们要形成常态化的干部民间考核机制，别每天看着你们那点子破事，好像很了不起一样，百姓说你们不行，那你们就是不行；你们在下属、在老百姓面前耍威风，装官老爷的时候，别忘了你们在上级领导面前，也是屁都不是。”这番话刺痛了在座的不少人的心，个别人露出不屑的表情。

    轮到胡大勇说话了。最近他都比较忙，所以也很少找王成。

    “陶书记，王成同志说得鞭辟入里、非常一针见血，我们干部队伍中很多人已经开始脱离群众了，这是非常危险的信号，拿别人家钱，不按合同办事，临了还要别人伺候自己，这不就是小鬼子？你们别笑，有些人的行为真的和抗日时期的小鬼子有的一拼。有些人看着斯斯文文，每天穿的光鲜亮丽，长辈面前乖巧懂事，对付老百姓可是心狠手辣，这种人也挺悲哀的，谁要是嫁给你们，还真的倒八辈子血霉！为什么？这玩意折寿啊…”胡大勇说完，连陶然和王成都忍不住笑了。

    “少造点孽吧，别瞎得瑟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给自己留点子路。县里面，到了五十五周岁所谓的仕途、什么途也就差不多了。所以每个人出生到求学二十多年、工作三十多年、退休后二三十年。三个阶段的日子都很重要。别真把自己日子走死了，到时候走到哪，群众骂到哪。”胡大勇苦口婆心地说。

    张勋宗开完这次会，后背全湿透了，他感觉这才是有效果的会，他也感觉到自己身上这个纪委书记的担子变重了。清廉务实的县委书记、县委班子，必须要高效廉洁的纪委班子。林新儿的仕途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