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虫书屋 - 同人小说 - HP Quid Pro Quo 等价交易在线阅读 - 1 谈判

1 谈判

    第二次巫师战争后,一切百废待兴。

    英国魔法部一向被视为腐败的代表,他们安保措施松懈,让一群霍格沃茨的学生、伏地魔、十几个食死徒,以及凤凰社,这些被巫师政府通缉的人都能够心血来潮地闯入机密中心。

    新上任的魔法部长金斯莱·沙克尔面对这一堆烂摊子无疑是焦头烂额,而无数个待解决的问题中,首当其冲的就是处理第二次巫师战争中被迫出现的人事变动,之前大量官员都被伏地魔买通,现在无数空缺的职位都急切地等待着合适的候选人。这其中最缺少年轻血液的便是威森加摩行政单位,在给所有员工强制使用吐真剂后,沙克尔发现四分之三的元老们都被伏地魔的力量渗透,更别提大法官们,本就由大量贵族组成的法官团在吐真剂下几乎全军覆没。

    老员工没有几个是能沿用的,而无数战争犯还等着审判,沙克尔不得不首次将目光投向了刚毕业的霍格沃茨毕业生。两天后,金斯莱·沙克尔任命了一批全新的巫师们进入威森加摩最高法院,而其中为首的便是毕业三年的阿斯翠德·斯泰曼,她被破格提升到元老大法官的位置,此举无疑发出了麻种出身的巫师将被施以重任的政治信号。

    阿斯翠德·斯泰曼刚在正式法官的位置上兢兢业业地做了三年,便迎来了一次重大升职,而随之而来的是她作为元老大法官的第一个案子:马尔福家族的审判。

    大战后,马尔福家族虽然在最后一刻叛逃了,但这并不代表魔法部会宽宏大量地免去处罚,毕竟在最后一刻隐瞒哈利的死活和把老魔杖扔给他并不能将他们几乎将整个食死徒组织养活抵消。

    而阿思翠德作为马尔福家族的主审官,自然是知道整个巫师界的注意力都在这桩案子上。它即将成为将来所有食死徒审判的风向标,暗示接下来几年里魔法部对贵族的态度,并被永久地记载在历史上。

    同时的马尔福大宅里,

    随着开庭日期的靠近,时间每近一日,晚餐桌上的气氛就愈发凝重。

    偌大的客厅里蜡烛发出的光芒灯火通明,还在维持着温馨和明亮的假象,而除了叉子和陶瓷盘子间偶尔的撞击以外寂静无声。

    德拉科小心翼翼地放下餐叉,银晃晃的银餐具反射出了面无表情的父亲,他心里一惊,用家养小精灵递上来的餐巾擦了擦嘴角,他还在习惯多比已经不在这里的事实。

    他刚要开口说自己吃完了,就被卢修斯打断了话头,“你与斯泰曼小姐的关系如何?”

    这个问题的用意一目了然,然而说实在的,德拉科·马尔福对阿斯翠德·斯泰曼的霍格沃茨时光只有一个极浅显的印象。

    他知道她是个赫奇帕奇的泥巴种,成绩的确十分优异,但也只是对于一个赫奇帕奇来说。她并非像他们的大部分人一样擅长草药,反而在魔法史的科目上造诣颇深,他见过无数次斯泰曼在魔法史下课后缠着宾斯教授探讨,害得宾斯教授甚至推迟了下一节课的时间。所有人都认为她更会成为一个学者,而非进入魔法部弄权。而她更由她的老好人性格出名,她的魔法史笔记思路清晰、简洁明了,只要拿到了背下来肯定就能过期末考试,任何人(哪怕是其他学院)的人来借笔记,她都会笑眯眯地借出去,只叫人家不要复制。直到她快毕业的那年,几乎所有人提起她,都会说她是个好脾气的大方女巫。

    他们的霍格沃茨年间毫无交集,德拉科连与她搭话该如何没有头绪,他在片刻的发愣后坦白,“我们并不熟悉,父亲。”

    卢修斯深吸一口气,“那你该想办法改变这件事。”

    纳西莎欲言又止,在针落有声的客厅里动了动嘴唇:“或许我们不该在她身上多费心思,还有其他六位陪审团里的法官呢。”

    卢修斯一挥手,便有小精灵再次上前来给他的酒杯添满,他安慰地握住纳西莎的手,“成败在此一举。”

    第二天的魔法部,

    再次走进魔法部,这里已经和伏地魔时期的氛围完全不一样了,到处都有正在从一个房间飞往另一个房间的材料,即使更加忙碌,大家似乎仍对对此十分满意,连门口最繁忙的前台先生脸上都洋溢着真诚的笑容。但当接待的先生看清来人后,笑容便立刻消失在脸上,他显然认出了马尔福,阴阳怪气地开口,“马尔福先生有何事光临魔法部?”

    德拉科嘴唇都抿成一条直线,“我想找斯泰曼法官聊一聊。”

    “你可不要打坏主意!斯泰曼法官为人可是威森加摩新人里最公正的,别以为你有几个钱就可以改变你的判决!”接待的先生是坚实的麻瓜派,大战后好不容易才在魔法部熬了出头,看到马尔福后一直便没有好脸色。

    德拉科那点小算盘被陌生人戳破,他深呼吸了一刻,“还请您帮我预约一个时间。”

    五分钟后,接待的先生没好脸色地告诉他,斯泰曼可以在下午三点见他,让他不要迟到。

    然而几个小时后,德拉科的预约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但无论多少次问门口的画像,这位古板打扮的先生只不耐烦地重复:请您再等一等!斯泰曼小姐正在处理急事。在这一个小时里,德拉科无数次想立刻转身就走,他没有一次的魔法部之行会如此得憋屈,但是他很清楚,他的家族会被如何审判完全取决于这扇门后的女人,他只得咬咬牙再次坐下。

    正当他第十二次去打搅正在看书的画中人时,门上的画像突然改了答案,他将德拉科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说:“斯泰曼法官可以见你了。”

    “小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推门后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女人面前堆了成山一般的羊皮纸档案,他眼见地发现,她手边最近的一摞卷宗上写满了成列的数字和许多加隆的符号。她套着元老法官的特殊魔法袍,一头长金卷发批在肩上,正笑眯眯地撑着头望着自己。

    “我是来与你讨论马尔福家族的审判的,”德拉科自顾自地坐在了她对面的软皮椅子上,他不着痕迹地扫了几眼她桌上的文件,试图看清楚那是否是对自己家财产的估值报告,开门见山道。

    阿斯翠德脸上的笑意不变,缓慢地回应,“第一,马尔福先生,我猜您或许还没有弄清楚情况,法律并非你可以随意更改的点单,您的家族是即将受审的战争犯,而我是您的法官,我不是您的服务员。”她抿了一口黑咖啡,正当马尔福以为永远不会有第二点,刚要反驳时,她再次出声,“第二,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可以坐下了?”

    德拉科条件反射地狼狈起身,阿斯翠德rou眼可见地被愉悦到了,又像是要遮掩自己的丢人,他怒气冲冲地开口,”你在戏耍我?“

    “您在说什么呢,我不过是摆一摆学姐的架子,给您上一节礼仪课罢了,”阿思翠德慢悠悠地在某个手边的文档上画了个圈,见德拉科还是一副不服的屈辱样,她的羽毛笔点点桌子,“您还有什么事吗?”

    德拉科咽下这口气,谨慎地说,“我们来谈谈吧,依这样下去,马尔福家会得到什么样的判决。”

    “根据过去的案子,您的父亲会被当作主犯,面临十五年的阿兹卡班刑期,您的母亲是从犯,只会面临十年的监禁,而您,光试图谋杀邓布利多这条指控,就够你在阿兹卡班呆起码五年。”

    十五年?!

    即使父亲已经在阿兹卡班服刑过,但一想到战后愈发憔悴、却又为了不让自己太过担心,每天仍在继续打扮的母亲,她怎么可能在阿兹卡班这样苛刻的环境下过得下去!德拉科的心瞬间沉底,他一拍桌子,“不可能!我们家有减刑因素——我们分明在最后投诚了?!”

    空气里的剑拔弩张迅速地蔓延开,阿思翠德脸上的笑容收束。“这是已经考虑在内的结果了,您父亲本来面临的可是三十年的刑期,“她顿了顿,“十五年的刑期几乎是宽宏大量的结果,毕竟当年被指控杀死一名巫师和多名麻瓜的小天狼星被判处了终身监禁,而卢修斯协助多名巫师的谋杀,大量资助食死徒的运营,更别说他辅佐了黑魔王那么多年…请您不要忘记,背着人命是有直接后果的。”

    “肯定有什么办法可以减少刑期的…马尔福家应有尽有,金钱,名誉,权力,您尽管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格,这是德拉科从小就被教养的原则之一,而谈判的重点,就是尽可能地接近这个价格。潘西的价格是自己的陪伴,克拉布和高尔的价格是和马尔福接近的名声。面前这个女人也会有,他想,只要等她露出马脚。

    “正如我之前所说,小马尔福先生,你们家人习惯把法条当作菜单随便点菜,哪条你喜欢就保留下来,不喜欢的随意扔掉,完全不把正义放在眼里,这一套对我是行不通的,”阿思翠德撑起头,语气里暗藏嘲讽,“更重要的是,如果这些条件我都不需要呢?”

    好,既然讨好也不行——那只能换一个方式,德拉科保持着最后的表面功夫,压抑着索性给眼前一个女的一个钻心咒的冲动,重新措辞,“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您可能并不清楚马尔福的财力,我们从田地到无数生意都有涉猎,恕我直言,我们基本上掌控着整个巫师界的财脉,若是把我们关进去,您可以想象有多少人会失去工作吗?或许这也不是魔法部的最佳的选择。”

    阿思翠德内心快要笑出声,他还当自己是巫师界的贵族少爷呢,历任法官以后她与很多人谈判过,但没有一个年轻人敢说地如此直白,“您是在威胁我吗?庭前私下威胁法官违反了《巫师法官保护法》,我真诚地劝您不要挑战法条,因为最高可获得五年加刑,“她点了点手头上的文件,”更重要的是,您的家族所拥有的可能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多,您也不希望我给您具体的数字吧。”

    德拉科对家族的财政状况并非有所不知,他们的夏季避暑山庄早就卖掉了,酒庄也不剩几个,深夜父亲和母亲悲伤的窃窃私语和被遣散的几个小精灵每个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所有谈判的尝试最终都宣告失败,德拉科叹了口气,眼神透露出浓烈的渴求。

    “不…我的意思是,什么都可以,斯泰曼法官,其他什么都可以,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无法再承受再一次去阿兹卡班的旅途了。“

    德拉科是真心的,他从未没有如此渴望过一件事发生过,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甚至逾越地抓住了阿思翠德的手,他难以自控地用力,补充道,”我愿与你结成牢不可破咒,只要能够减刑,让我的家人免除牢狱之灾。”

    阿思翠德没有回复他,但她也没有躲开他的触碰,在没有人说话的房间里,只有秒针缓慢地挪动的沙沙声。这份安静敲醒了德拉科最后的理智,他慢慢放开她的手,手指尴尬地摩挲了几下衬衫的衣角,准备起身离开。

    出乎德拉科所料的是,阿思翠德随后开口了: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