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求娶

    匆匆沐浴一遍，把身体擦干。吕青桃坐在镜子前，让容娘给自己绾发梳妆。

    蛾眉淡扫，口脂轻点。眉心再贴上一片花钿。

    这妆容便完成了。

    眉梢眼角透着的那股淡淡春情，被妆容压下去不少，只余美艳。

    接着二人便出了小院，向吕老爷的住处走去。

    还没到地方，便听到前面一阵喧哗之声，还有木棍敲打在皮rou上的沉闷声响。

    吕青桃心中一紧，有股不祥的预感，也顾不得仪态，三两步便向前跑去，用力分开了两边围观的仆妇奴役。

    一眼便看到在院子里被两个奴仆压着，狠狠击打腰臀的沈帆。

    “爹！先生他犯了什么错？你要这样打他！”吕青桃的眼泪瞬间便掉了下来，她不顾一切的扑倒在沈帆身上，奴仆看她挡着，一时不敢动手。院子里便安静了一瞬。

    “你这个逆女！”吕老爷气得发狂，“他今早来对我说，求你为侧室！说你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他强迫你的？如果是我非打死他不可！”

    吕夫人之前便听到消息赶了过来，站在吕老爷身旁。她倒是清楚一点女儿的心思。也明白若是强迫，女儿不可能这样护着对方。只是她一个妇道人家，亲生女儿做了这种有辱家门的事，她也不可能偏袒，于是只能保持沉默。

    “是我强迫他的。要打还是打我吧。他也不愿的。”吕青桃流着泪，却露出一抹凄惨的笑。

    “我爱他而不得，用了下作手段，强迫他同我在一起。”

    围观的仆妇奴役们不由发出了抽气声。吕老爷更是气的一个仰倒，差点晕过去。

    “你疯了？”沈帆皱眉，看着少女满面泪痕的脸，心里某个地方微微一动。

    原本他只是单纯的想为昨天的荒唐事负责，他已有妻子，便只能求娶她为侧室。他没有意外吕老爷的暴怒，吕老爷素日便看重吕青桃的聪明美貌，一心想为自己找个乘龙快婿。却给他这么个教书先生截了胡，更何况还不是娶为妻子，而是一个侧室……

    “二小姐真是语出惊人啊，身为官家嫡女，却这么不知羞耻，放荡下贱。让妾身开了眼界啊。”吕老爷房中最受宠的一个姨娘在旁边阴阳怪气的说道。

    沈帆俊雅温柔，当年一来吕府便收获了大片芳心，这姨娘当时还是个小丫鬟，也曾经芳心暗许。只是沈帆无意理睬她，而她后来阴差阳错成了姨娘，这心事便成了永远的秘密。如今看沈帆要求娶吕青桃，她心里自然酸溜溜的。又听吕青桃说出这么一番话，情不自禁便开口讽刺。

    “二小姐不曾强迫小人，是小人僭越了。梅姨娘请慎言。”沈帆道。

    “求老爷开恩，让小人迎娶二小姐。”

    吕老爷听完自己女儿的那番话便知道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以她之骄傲倔强，却能够在众人面前把自己的尊严往脚下踩个粉粹，的确是爱惨了沈帆。

    “我们大小也是个官宦人家，你是嫡出小姐，如今要做一个教书先生的侧室，你就不觉得屈辱？叫姓沈的休妻再娶你！我就同意！”吕老爷缓过气来，又替爱女不值，付出这么大代价竟只能做一个侧室？姓沈的又不是什么王孙贵族！

    “发妻因故与小人分隔两地，但小人爱她之心从来不变，休妻万万不可。”沈帆眼里的神色冷下来，不再看吕青桃的脸。

    “女儿一生之愿，唯有长伴沈帆左右，为妻为妾，并无不同。求爹成全。”吕青桃听到沈帆的话心痛如绞，却还是强撑着流泪说道。

    吕老爷简直要被气死，嘴上也发了狠：“罢了罢了，女大不中留，你上赶着要做别人的小妾，我管不着你。从此以后，你不再是吕家的大小姐。你现在就收拾东西跟他滚出去。”

    吕夫人赶紧上前哀求道“老爷，青桃年纪小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她这一回吧。青桃，还不跟你爹道歉！沈帆有妻子，日后他夫妻二人重逢，你又该如何自处？为妾要听主母安排，让你端茶倒水洗衣扫地都是应该的，比为奴为婢好不了多少，你娇生惯养，吃不了那些苦的！”

    奈何吕青桃铁了心要跟沈帆在一起，对吕夫人的良言相劝毫不理会，只是咬唇抽泣道“谢爹爹成全女儿。”

    吕老爷寒着脸冷哼一声，挥手让仆役把沈帆和吕青桃赶出了吕府的大门。

    直到这一刻，吕青桃才有了些迟来的不安与惶恐。

    以后若是沈帆不要她了，那她便真的是无处可去，无家可归了。

    “先生，您不会抛下青桃的吧。”吕青桃扑进沈帆怀里，紧紧抱着他，生怕他离自己而去。

    沈帆安慰的拍拍她的后背，道“我本来也是该向吕老爷请辞的，我和我夫人已经约好了见面地方，你同我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