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人形外挂后我一路躺赢》第十七章
“唔，我，为何……” 待到断魂草气息散尽，寒刃之下的年轻道人便也恢复神智，环顾四周，自知自己方才流露出妖类血脉之中的癫狂。 “我……方才我阻止那草灵戕害鲛人，不料被你们制住后，那团黑雾忽然袭来……” 百里屠苏观其无甚反抗意图，收了长剑，漆黑瞳眸盯住对方后脑，默许对方起身解释先前误会。 道人面色苍白，不似作假，乐无异看了几眼，没忍住道：“那你还好吗，要不要紧？” 剑刃发出细微的嗡鸣，百里屠苏虎口微麻，握住不大听话的长剑，忍住没将兵刃举起，再度压在道人颈上。 不过，一切俱已平定，为何他会有再度出剑的冲动。 百里屠苏推不出自己的心绪，索性静默立在一旁，听他们交谈。 恰此时，闻声赶来的金砖眼见博卖行被人毁了一通，当即怒焰升腾，使唤手下，就要与他们一行人打个明白。 大小数只鼠妖摆出应敌阵仗，瞧着颇是唬人。 年轻道人拾起遗落的剑，挡在众人前头，说要自行解决惹出的祸事，不愿牵连旁人，挥剑时候不忘回头唤他们先走。 乐无异将人看着，先前的不顺眼倒是消退了大半，正要回说一道应敌，眼前却有熟悉的剑影闪过，鼠妖们还未哀嚎，便已倒了一地，不必看，又是百里屠苏出的手。 “屠苏，这回又是你出风头。”乐无异抱怨似的说了一句，嘴角却含着笑，掠过道人，自然地走向百里屠苏，踮着脚去拍人肩头。 百里屠苏收剑，冷冽的剑风却未完全消弭，掀起剑客漆黑的发丝。 他看了一眼道人的方向，眸底有着不自知的锋利冰冷，如刀剑化形。 “看他做什么。”乐无异随他目光，看到道人无言收剑，只当百里屠苏同自己一样打量对方是善是恶，“方才好像真是误会，那人应当不坏，屠苏，莫管别的，陪我们上后台救桢姬姑娘吧。” 说是三人同去，待到真的走上前去，道人亦跟在后头。 乐无异感觉到百里屠苏身上割人的气息似乎更重了些。 后台列有数座高大铁笼，先前的鲛人与桢姬，皆被锁在其中。 道人上前，将铁锁一一施术解下，上前细问桢姬，究竟为何被人贩至此地。 “灵……虚……” 倒是与道人先前所言，对得上号。 乐无异在心中将那位未见过面的灵虚道长列为黑心怪物，不由对桢姬更是怜悯，此刻看她脸上的独目与裂口，都不觉得可怕了。 妖物形貌再怪异，哪里会有恶人的心肝更可怖呢。 他忍不住向身后热源贴近些许，恰倚在百里屠苏臂旁。 百里屠苏未推开他，只是看一眼鱼妇，道：“她内丹已失。” “内丹？”乐无异从前不信鬼神之事，不知世有妖物，与此相关之事更是不通一窍，不过见到桢姬略显迟钝的行至，他本能觉出隐匿在简短话语之下的残酷事实，“有人剖了她的丹，会不会是那个灵虚干的？” 妖物内丹由百千年修为凝聚而成，修行人纳丹入体，可增功力。 年轻道人神色凝重：“吞纳内丹之法邪异阴毒，为正派所不齿。” 乐无异听罢，当即伸手拽住瘫在地上的金砖，用不着他威胁恐吓，鼠妖似乎早在百里屠苏出手时便被吓破了肝胆，哆嗦着任人捏在手里，一面偷觑着百里屠苏的神色，一面惊魂未定地喘着气，将能倒的事情通通倒了出来。 比对下来，果真是那玄妙观的灵虚将桢姬的内丹剖了自用，而后将其卖来此处。 闻人羽看向道人：“侠士，i先前说，前往江陵捉拿鱼妇，是受灵虚所托？” 道人面有愧色，没有推脱事实：“是，之前在下对他恶行亦不知情，只因察觉端倪，才潜入海市探查，助纣为虐，实在惭愧。” 乐无异见他神情不似作假，便将滑至喉头的怀疑话语咽了下去，化作一声轻哼，将头颅转至百里屠苏的方向，恰与剑客未及收回的目光相撞。 黑沉沉，虽一贯看不到其中情绪，不过，乐无异知道，百里屠苏似乎也无形中放松了什么。 自见到道人，便无端现于百里屠苏身周的锋锐气息，消散了些许。 是因为自己同屠苏一样，都未给那人好脸色？ 乐无异胡乱猜测着，错过了道人讲述灵虚来历修为如何如何不容小觑，他人言谈成了嘈乱伴音，待到那边厢安抚了被救出的妖族，商量好如何去江陵找灵虚探个究竟，他才回神，只听见碎碎的几段话语。 “你们这就敲定好了吗，听你说那个灵虚地仙什么的，地仙是什么，很厉害么。”因为发呆错过重要信息，乐无异到底没好意思从头追问，只挑了个记住的词，看向年轻道人。 道人正待开口，却另插来一道冷冽男声，百里屠苏听罢全程，淡淡道：“打得赢。”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隔了半晌，剑客又添一句：“不必问旁人。” 平静寻常，像是补充，然而有心人一听便知，只有最末一句，才是重点。 偏偏乐无异没心没肺，不觉有异，略了过去：“打得赢就好，看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货色嘛，屠苏，咱们还是快些去那黑心灵虚的老窝，里头若有其他妖精，也一律救了出来，对了，屠苏，从前见你都是一招赢过对面，这回你能几招搞定？” 地仙，已算仙人之身。 闻人羽、青年道人、瘫软着的鼠妖，一并望了过来。 静室之内人声悄悄。 “一招。” 百里屠苏神色如常，分明全无炫耀招摇之意，却叫道人察觉到一阵明显的排斥、张扬气息。 道人眉心微皱，接下这记隐晦的挑衅，对方却强大到叫他无法生出相抗之心。 从出剑相拦，到神情举止，眼前这位寡言冷面的剑客，似乎独独对他，怀有掩藏得宜的恶感。 修道人未将疑惑表露，转了视线，去问金砖：“此处断魂草是何来由，为何有煽动心绪，泯灭七情之效？” 他还记得，在剑客寒刃之下，自己因那株妖异草木，刹那生出的蹊跷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