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是那男人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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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一定！我知道怎麼做。」

    關如輕震驚的聽著他和阮胖的對話，不理解一個玩遍網紅的富二代怎麼會向唐培韓低頭示弱？她本以為那個阮胖會就從此神隱，既然阮胖自覺被方嬌的人設給騙了，可能就不管方嬌死活了，寧願看著她被網爆也不會出來澄清，但唐培韓幾通電話裡也從來沒指明要找阮胖，阮胖卻乖乖的自動送上門來，還對他恭恭敬敬的。

    「阮胖早就知道方嬌的情況，他只是最近勾搭上了小辣椒，故意整方嬌這齣來替小辣椒出氣。」

    「你怎麼知道？」

    「看他最近在小辣椒直播事裡打賞的次數就知道了，方嬌就是蠢，她怕直播室裡的大金主被搶走，所以才會急著湊到阮胖的生日趴裡送死。」

    原來如此……其實金主早就換人捧了，只是方嬌從頭到尾都不知情，還傻呼呼地送上門去，直接中了對方的招，阮胖之後神隱讓方嬌以為是自己的錯，其實她根本就只是給人玩了。

    關如輕沒再多問，只是看著網路上對方嬌的攻擊，的確因為幾則澄清後慢慢平息了下來，剩下的只是針對她結過婚有過孩子留下滿屏的議論，人氣這下肯定是沒過去火了，可是至少賣yin的傳言已得到了澄清。

    「小網紅之間掐架是經常有的事，有火花就有熱度，只是常有人搞不清楚狀況玩過了頭。」唐培韓一邊說著：「我找個地方停車休息一下？」

    關如輕應了聲，其實打從換他開車後，她就沒再坐過駕駛座，這也給了她時間寫了一些文案，畢竟影片中所有的文案都是她一手積累出來的，除了影片拍得吸引人之外，文案寫得精采也會吸引更多人點閱，她一直都坐在後座安靜的打著稿子。

    但一下車，她就又開始拿著相機左看看右瞧瞧，四處取景，還把這個海濱公園做了個紀錄。

    「妳還真不放過任何工作的機會。」唐培韓下了車，跟在她身後看著她記錄著每個細節。「不見得會有人來這裡，這種海邊的小景點沒什麼特色，也值得紀錄嗎？」

    「這都是積累……也許剪片的時候可以拿來填空檔，做個小介紹什麼的，拍下來有可以多個素材用，其實這裡也很適合晚上露營車住宿，這邊靠海可以聽著海浪聲睡覺，不也挺好的？」

    「在家裡好好睡覺不香嗎？還是妳喜歡聽著海浪聲睡覺？」

    她記得住在海鎮的時候，濱海小屋夜裡總能聽見海浪聲，那海浪聲並沒有給她帶來太多的困擾，就像是個背景音，尤其是每次她和蕭邦彥歡愛完之後，兩人緊緊相擁，世界上就只剩下兩人的喘息，還有窗外傳進來的海浪聲。

    不過，她和蕭邦晏的交集大概就到此為止了……

    他傳來的訊息從好聲好氣的懇求開始漸漸充斥不滿，彷彿在責怪她不認真對待兩人的感情。

    感情？在他眼裡她八成就是個渣女吧？可像她這樣的人又怎麼配跟他談感情……

    「沒有特別喜歡或是不喜歡，反正累了該睡就睡。」她淡淡的說道。

    「妳也有累的時候嗎？」

    打從一見到她，她就一直在忙，她沒有坐到副駕駛座，他開車的時候關如輕就坐到後座去了，用完餐後的折疊桌就成了她的小書桌，打字的聲音從來也沒停過。

    「有吧！哪個人活著不累。」她頓了一下，突然對著唐培韓說：「不過……方嬌的事情我可以幫點忙。」

    「妳想幫她？」

    「她現在人氣掉了，往後也沒辦法走過去的路子，也許可以換個跑道，畢竟她還有孩子，總是得生活。」結過婚有了孩子被爆出來，她過去那個傻白甜的未成年人設只怕是再也走不下去了，總得換個方式繼續營業。

    「這是當媽的共情嗎？」

    「就當是吧……」她狀似無意的繼續拿起相機四處找著東西拍。「就覺得她有些可憐。」

    她聽得出來方嬌雖然講起話來就是那嬌滴滴的樣子，可是語氣在提到孩子時明顯有著變化，聽得出來她是很在意孩子的。

    「方嬌的孩子挺大的了，至少也十歲了吧！」

    「不管幾歲，都是她的孩子。」

    「妳這語氣倒讓我想起我媽了……我媽以前也是這樣，她總說不管到幾歲我都是她的孩子。」

    「看起來她倒沒把你慣成媽寶。」他還能下廚，算是還有些才藝。

    「當媽寶？以我們那種環境能順利的長大就不錯了，又不是人人都有秦家那種環境，我能活到現在靠的全是我的自覺跟幸運。」

    唐培韓為自己點上了一根菸，繼續坦率的說下去：

    「我媽廚藝不精，我要是不會做飯只怕會餓死，她是個十足的戀愛腦，成天就只想找張可靠的飯票，偏偏運氣差遇到的全是渣男，她的夢想就是有一天可以穿上白紗快樂的把自己嫁出去，可這願望從來沒有實現過，說來也不怪那些男人，不是每個人都適合娶回家當老婆，我媽連她自己都照顧不好，更別提照顧別人了！她只有當母親的認知，腦子裡知道自己有母親的身分，嘴裡也常叫嚷著自己是個媽，常說些為你好的話，但行事上從來沒有當媽的樣子。」

    「你會埋怨她嗎？」

    「不會，她就是個可憐人，十幾歲就給人搞大了肚子，走的時候也不過就我這年紀而已，還來不及了解人生是怎麼回事，也沒學會怎麼在社會中生存，就已經隨著人生的巨浪翻覆了。」

    唐培韓望著蔚藍的大海，感覺自己已經好久沒有想起過母親的臉。

    「說實話……有時候我都不太記得她的臉了，印象裡頭她不常待在家裡，只要手裡一有錢就急著往外跑，忙著去對自己喜歡的男人噓寒問暖，就算人家根本不把她當回事，她還是樂此不疲，常說著她現在做的全是投資，只要對方喜歡上她把她娶回家，就有人可以養活我們一家。」

    「你母親其實挺單純的……」

    「單純？是不長腦吧！她要有妳這長相，有那想法我也不怪她了！她真的不是美人樣，偏有顆公主心。」唐培韓轉過身盯著她，吐出一口菸霧，不忘帥氣的對他說：「我能長得這麼帥全靠我爸那邊的基因，加上我本人懂得自我包裝。」

    關如輕笑著把他說這話的模樣給拍了下來，就是一臉又rou又痞的模樣，雋朗的臉上有著一股毫不在乎的草莽氣質，跟他一向喜歡營造的貴公子路線相差甚遠。

    「要把我拍帥一點，我要做成頭像。」

    「你成天被拍，哪有差我這張照片？」

    「就差妳這張！」

    關如輕沒多理會他，只是望向了深淺不一的漸層海洋，雲層後的陽光映下來幾道光芒，在海面上看來很美……她舉起了相機，調整一下光圈，對著海面又多拍了幾張。

    「其實……我也不太記得我母親的臉。」關如輕突然說道。

    「她也跟妳一樣漂亮嗎？」

    「美貌有什麼用？我父親外遇，小三照樣在她面前撒潑打滾？」

    「這是妳父親的錯。」

    「的確是他的錯，可是……我覺得我們都不知道要怎麼去應對那種場面，就算我現在長大了，我也沒想好，若是我……我該怎麼辦？以前我覺得是我自己太懦弱了，對方真的跑來揚言要鬧得起雞犬不寧，要逼妳就範……遇上這種撒潑打滾的，我該怎麼辦？」

    「把她打得滿地找牙不就好了？」

    關如輕垂下眼，臉上浮出無奈的笑。

    「我那時候才剛大學畢業，什麼也不懂，他們要逼我……我也沒辦法。」

    她想起了當時自己的軟弱，要是當時她堅定一點，也許現在的人生會很不一樣吧？

    「我一直想到她在我媽面前躺在地上叫嚷哭喊的模樣，我就有些怕了……她喊得像是全世界都對不起她，好像我們才是做錯事的人。我記得我媽當時的樣子，她看起來很鎮定，其實我知道她被嚇壞了，她從沒遇過這種場面，她是個很有氣質的女人，說話總是很溫柔，突然跑來一個女的在她面前又哭又叫，她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處理，後來我們離開了那裡，但她情緒一直很低落，臉上也沒了笑容，常自己一個人躲在房間裡喝酒，我知道她心情不好，或許不是因為她有多愛那個男人，更多的原因是她討厭當時無力反擊的自己。」

    「她還是應該要怪那個男人的，她的男人應該要出來幫她，而不是看著她被另一個女人為難。」

    「一個會搞外遇的男人，本來就不會站在她這邊。」關如輕嘴角抿了一下。「我只是沒想到過了十幾年一樣的場面就要發生在我眼前，她說如果我不答應，她就要整天在我面前鬧，她說她臉都不要了，就是要讓我日子也過不下去，我竟然跟我母親一樣，被這樣的恐嚇給嚇了住。」

    唐培韓看著她，知道那對關如輕來說太難了，她明知道對方是錯的，可是遇上這種不要臉瞎鬧的，她即便沒有錯，卻吵不過對方也爭不贏人家，當下的難堪肯定會逼得她無處可逃，不想變成人家眼中的焦點，卻得被推上風口浪尖，所以面對無理取鬧的時候她是真的怕了，最後被逼著做了違反自己意願的事。

    「她逼妳嫁進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