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虫书屋 - 经典小说 - 反梅雨季的喜欢(骨科 1V1)在线阅读 - 傻宝宝

傻宝宝

    

傻宝宝



    眼皮犯了困,我云里雾里的陷入沉沉的觉里,意识朦胧依稀听到门口被打开的声音,又迅速被关上,后来就稀稀疏疏的听到mama的唠叨数落话语声。

    然后声音了却,听见看见梦中的何继楼坐在教学楼的天台上读着英语单词,他穿着黑白的校服,外套并未拉上拉链,温和的夏风吹动着衣摆,夕阳的光被拉长,隐约落在了他的脸上,让他轮廓分明的脸庞显得格外地安静和温柔。

    耳蜗上的耳机被他扯下,他慢慢转向了身后,有一道朦胧的身影出现在天台入口前,我想仔细去分辨,画面越来越模糊,直至天空划过飞机的轰鸣声,何继楼消失不见了,天台四周被野草占满,天空逐渐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晚色。

    我一回头,低头一看,自己站在了天台的护栏墙上,眼前是层层高楼叠起的高度,我腿软的后退一些,双目眩晕。最底下的人如蝼蚁般小,议论声不断。

    “好恶心,居然喜欢自己的哥哥…”

    “喜欢上自己的哥哥,真不要脸,快跳啊!”

    “还知道羞耻,你倒是跳啊,等什么呢!”

    ……

    我拼命的摇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的。我蹲下捂住耳朵妄想隔绝这百来号人的议论声。心突突跳,怎么连梦里也不放过,眼泪跟决了河堤般的涌出。那声音就跟蚊子一样无孔不入,我耳朵嗡嗡作响,直到被圈进一个怀抱里,耳朵还在发鸣。

    我心神恍惚的间隙,身后的人,右手托着我的半边脸,他像是不善安慰的言辞,我感受到他的气息多次喷洒在我的后颈,最后嘴里说出:“别怕,我一直在。”

    我挣扎想要转过去看着他的脸庞,转过去的一瞬他的手遮住了我的眼睛,我囫囵的直接撞上他的下巴上,又摸着这个地方,向上移动,吻到了他柔软的唇瓣。

    我的手附上他的耳朵,他哼了一声,我在换气时喊着:“哥,是你吗?”

    交缠唇瓣的人不回答,而是强烈的吮吸,我便确定了,是何继楼。

    这有违常理天纲的背德感一直都捆得好难受,梦外止步不前,梦中总可放肆些吧。

    我推倒了何继楼,方才解下胸前的扣子,画面一转,成了在我的房间里,何继楼抓住我的手,眼神淡淡地望着我,似乎是在看一个傻子,厉声厉色:“你在干什么!”

    我被吓懵了,赶紧爬过去,抱住他的胳膊,哭着说:“哥…哥,你不是喜欢吗,我给你,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何继楼嫌弃的露出鄙夷之色,一字一句刺骨:“真恶心!”

    后来这张脸幻化成了张张在天台下叫嚣的模糊脸庞,他们拿常理来说教,说这是不对的,是恶心的。

    是了,有血缘这层关系在枷锁着,就算互相相爱,道路也且长路慢慢,也可能是无期的迷途。

    混沌之中有一道声音在喊。

    “茜茜,醒醒。”

    我睁开眼睛,mama站在我的房门前,我撑着枕头支起身体,掌心感到了枕头上的一片湿凉感。房间四周黑压压,只有些许的光亮从窗户上透进来。

    心里有股落寂感,没有开口回应。mama见我起了身,丢下一句:“吃饭了。”

    我没有马上行动,直直发着呆,窗外的蝉鸣声似乎不扰耳了,而是一种安慰剂,慢慢填满我空荡的心。

    身侧的手机突然亮起,又暗下,过了一分钟我才拿起来,解锁点开,是何继楼发来的消息,不过他撤回了,大抵是发错了。

    我又放下手机,掀开被子穿好鞋子走出了房间,把房门关上的一刻,还是下意识的看向对面的房门口。

    何继楼的房间装饰一直很单调,就像要下定决心与这个家分离,有一种一身轻说走就走的诀别感,可好像又不是这样,他的房间里的书桌下的墙壁后有一个秘密暗格。

    这是我儿时躲迷藏时发现的,那时不大感兴趣,就一个小木门安上了锁。锁还是一把蓝色锁,现在想来已经掉了漆。

    晚饭我只简单潦草的吃了半碗。从厨房里出来时,我才要甩干手里水分,mama坐在沙发上转头对着我说:“记得把牛奶喝了再去睡觉。”

    “嗯。”我点头,转身回了房间,朱苏琪打了电话进来,我坐在书桌前,摁动着笔听她道来。

    电话那头的朱苏琪语气很兴奋,我实在提不起来也不想去打破她的高兴劲。

    我嗯嗯敷衍着,最终以我要去洗澡结束了这道通话。

    我洗完澡出来,去把牛奶放进微波炉里加热,闲暇之余打开视频app刷了会儿,看到了第十八个视频,“叮”的一声,我收起手机,穿了手套,打开门,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搁凉两分钟。

    两分钟后,我一口作气喝完了,刚把杯子搁在桌子上,mama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拿着手机对着空的杯子拍了张照,一边低头打字一边走回了房间。

    有些反常,我要开口喊mama,就见她走到了客厅的中间突然停下来,又快速的转身,手机对着我拍下一张照片,我疑惑此刻更大了,欲跟上mama,mama走得飞快把我堵在了房门前。

    我抬手放在门板前要落下,房间内响起来何继楼的声音,背景音混杂着噪杂的异色人声,他说:“收到了,妈,我暑假不回来了,学校这边老师交给的剧目有些繁重。您多盯着点茜茜,她不爱喝牛奶,你记得喊她喝,她也不爱吃水煮蛋,你一定想法逼她吃,她吃水果也很挑,如果可以您就每周给她买些草莓,她还爱喝凉水,你得管着她点。嗯……如果可以请您多多关心她,这个年纪正是压力大的阶段,她如果成绩下降,您一定不要拿您那套老方法骂她打她,好好与她心平静和的说,她会接纳的。”

    mama像是没有听进去半点,只是应着:“mama知道了,你不回来就不回来吧,缺钱了就跟爸妈说。”

    在门外,我听得清清楚楚,我举起的手忍不住颤粟,心跟被抓住一样,有人往上面软绵绵的砸一拳,眼眶开始泛酸,我步子慌乱的逃回了房间里。

    我眼帘朦胧,抓起手机找到何继楼的聊天页面,又气又好笑的给他发了骗子二字,后面哭得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我起床时,眼睛肿得像个核桃,在卫生间刷牙时都给吓了一跳。吃过早餐,回到房间里,打开手机,停留在了昨夜的聊天页面,何继楼没有回。

    我又摁住语音,嗓子有些哑,又故意掐着,像哭了一样的尾音:“你这个大骗子,我眼睛肿了!”

    语音才发出,mama就在外边催促我。我瓮声回了一个单字音,背上书包匆匆离开家。

    我搭了公交车,这个时间点人流量稍微好点。空荡的车厢里才有几人落座,我挑个靠窗的位置,啃着在小区楼下早餐店买的包子。

    到达学校的站点,我几乎是一步做三步走了下车,迎面与一个人撞上了。瞬间的撞击让我惊慌失措,捂着额头,对面的人只漏出一声闷哼。

    “对不起。”疼痛使我未来得及看清,只是虚晃的看到对方的校服是和我身上的一样。本能的道歉。

    我惊慌中,听到了那人在笑,我垂着的头慢慢抬起,看清了对面的人,一双狭长的桃花眼促狭的笑着,表情漫不经心,好欠揍,我捏紧手心,忍住要揍他的怒意。

    在我心里小九九的时候,他刹那间弯下腰,附在我耳边,顽劣味的说:“同学,还有三分钟,你就要迟到了。”

    这上位者似的傲娇语气,到有些让我想起了,但又喊不出名来,现在不是管这些的时候,我拔腿就往校门口跑。

    晨曦初露的微风带着些湿润气,我红肿的眼睛才有些好受,朱苏琪在早读结束后转过来找我说话,眼神无意间看到,她大声惊呼,大半个班里的同学都投来了目光。

    我立马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示意她噤声,朱苏琪收到了信号,立马弯腰凑过来,好奇的揣摩着我双眼,然后轻声发问:“你怎么搞得?”

    我直接瘫在桌子上,漫无经心的说:“熬夜看电影看哭了,然后第二天就这样了。”

    朱苏琪好奇的伸手轻轻在我的眼皮上点了一下,继续说:“你真厉害,还能熬夜,你家里人不管吗?”

    “谁管?在外读书的哥还是整天忙得要命只有重要节日点才回家的爸还是一整天都在和朋友打麻将的mama?”我说这些的时候更多是带了些心中的不满,但是已然习惯了,听着很平静。

    “没有吧,那我怎么经常能看到你哥哥在学校附近。”朱苏琪扔出了一个炸弹。

    “他只来过一次。”我说。

    “没有,是好多次。”朱苏琪说。

    我恣意的笑脸突然僵在那儿,眼珠微转,嘴巴动了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反驳,但我深自,只有那一次,何继楼很忙,忙到很少回家,忙到就算回家只会待两天就走。

    我想如果不是忽然想起他书桌后面上的暗格,他一丝不苟简单到只有日常的生活用品,我就真的差点以为他真的就做好随时要走的准备。

    我胡思乱想的瞬间,上课铃打响,同一时刻另一端的却是下课玲敲响,坐在教室里的同学纷纷收拾好东西要起身离开。

    何继楼和其中一位舍友搭伴走出了B教学楼的A1出口,何继楼低着脑袋点开微信消息,指尖恰好要点开那条语音,舍友凑了上来,揽住他的肩膀,看到了何继楼的备注,打趣道:“呦,备注傻宝宝,女朋友啊?”

    何继楼掐灭了手机,下一秒被一道信息通知亮了手机屏幕,入目是一个女孩眉眼笑得盈盈的脸蛋,脑袋上带着游乐园里买的玩偶发箍,抱着一只小猫对着拍摄者,似要捣蛋。

    何继楼清楚记得这是八岁未满的meimei,在过八岁的前一天生日时,拉着他说去游乐园玩,他当然不会拒绝,他小心呵护守护的小行星啊,他拿出了之前所得的奖学金带着meimei开心的游玩了一整天,可惜这位小行星却不记得了。

    不过没关系,有一人记住就行了,他想。

    何继楼看着屏幕上的女孩,眉眼变得柔和,瓮声回了个单音字:“嗯,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