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的想法,改革派与守旧派的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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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休息多久,沈行书就自觉爬起来更衣洗漱,他没有忘记进门第一天早上要给自己的婆婆公公敬茶。 洗漱完的沈行书,看着妻主沉静的侧颜,心脏被甜甜的汁水浸满。 直到这一刻,他还像是在梦中一样,谁能想出这般美好的巧合。 他喜欢的人正好是他的妻主,并且也喜欢着自己。 他想到妻主昨晚认真注视他的眼神,双颊泛红,妻主……太完美了。 连幻想都不敢这么想。 可这样的好事偏偏发生在他身上。 时辰尚早,他不舍的打扰妻主睡眠,拖着下巴,靠在床边上,静静看着妻主的睡颜,悄悄用手指在空气中勾勒妻主的轮廓,时不时地露出一脸傻笑。 进来叫人的侍从春华,看自己家公子这副傻兮兮的样子,摇摇头。 “少主君,该去敬茶了。” 等待娄恣意洗漱完,两人携手去往正厅。 威严的娄府主人,当今内阁首辅坐在上手,娄府主君,也是娄恣意的亲父坐在她下手。 右侧坐着那天他见到的娄小姐,此刻对他露出一个客套的笑容。 他随娄恣意一起跪下,挨个敬茶。 娄家两位长辈都不是什么多话的人,简单嘱咐几句,就让新人回去休息。 他们正要回去,被娄家二小姐叫住。 二小姐也同样出去留洋回来,明显很喜欢洋文化,也致力于把外国文化带回来。 “大姐留步,我有事想问。” 于是沈行书拖着酸痛的腰肢,跟着姐妹俩到一旁的听雨轩坐下。 他本想站在一边奉茶,却被娄恣意一把拉到旁边的座位。“不必拘礼。” 二小姐也是一副嫌他规矩多的神情,沈行书有点委屈,那天二小姐也是对他们这类循旧制的郎君言语鄙夷。 “大姐,喝茶。”二小姐不说什么事,先给娄恣意倒了杯茶。 “你想问婚事?”娄恣意虚握拳,叩击一下桌面做回礼。才端起那杯茶放到沈行书面前。 沈行书这才开心起来,捧着妻主给自己的茶暖手。 二小姐娄临季只好又给自己的大姐倒一杯茶。 “我想退亲,我接受不了和一个完全陌生的郎君成亲,怎么第一次见面就要同床共枕。我不知道他样貌,不知喜好,不知性格,甚至未曾交谈,第一次见面就是洞房……大姐你不觉得这太……”二小姐越说越激动,才注意到旁边脸色越来越差的沈行书,吞下最后两个字。 难掩她对沈行书一类男子的鄙夷和不屑为伍。 “我也想不通为何有男子愿意把下半生交给一个未曾谋面的女子。” 沈行书被她这一番话说的脸色发白,娄恣意只是喝茶,不说话,连表情偶都没有丝毫的改变。 二小姐以为自己大姐也是赞同的,说的越来越顺畅而自信,“大姐你不敢反抗娘亲和爹爹,但是我敢,我不想因为一时的懦弱,赔进去自己一辈子。而且鸢国的婚嫁习俗也应当改改了。你想我们在国外见到的男子都是自由而奔放的,他们自信,有自己的主张,虽然尊敬妻主,但也不失自己的性格。为何我们鸢国的男子都要被关在屋内不能见人,天天被一些封建礼教束缚,十五六岁的年纪比七八十岁的老臣还要思想腐朽。我想掀起一场反抗运动,皇上送我们出去,不正是为了改变鸢国吗?” “我的想法是,鼓舞男子独立,读书,废除冗余的封建礼教。让男子有权决定自己的婚姻,不再盲婚哑嫁。不再被包办婚姻左右。已经嫁人的男子也可以和离,重新寻觅自己的如意女君。大姐你认为如何?”二小姐越讲越激动,“我来做这个带头人,明天我就先去李家退婚,放李家小公子一个自由。” 还不等娄恣意说什么,一脸苍白的沈行书就站起来,茶杯和桌面碰出脆响。“万万不可。” 二小姐显然没有考虑过他的意见,他整个人在二小姐这里贴着老古董的标签。 只是眼巴巴地盯着娄恣意。 娄恣意摸摸沈行书气到僵硬的脊背(当然也有她昨天玩的太过分的原因),“我不是因为不敢反抗爹娘才娶的行书,你以为向李家退亲是拯救一位婚姻不自由的小公子,不如听听你嫂子说说,他们会怎么想。” 二小姐才不情愿地看向沈行书。 “二妹你的想法是好的,但你可知被退婚的男子往往没有好下场?像我们一样从小就许配了妻主的,从定亲的那一刻起,就只为妻主而活,所学所做皆是为了嫁人后,能更好的照顾妻主掌管家事。女子为功名为家国苦读奋斗,男子便是为了自己的妻主刻苦学习三从四德,琴棋书画。你一句轻飘飘的放他自由,不仅让他十几年的努力打水漂,还让他只能草率下嫁给远不如你的妻家。自由的只有你一个人罢,男子从来就没有自由二字。从出生起便是。” 二小姐被他说的有些羞恼,“可是他也可以不嫁人,选择低我一等的家世那也是他选的,谁让他非要嫁人呢?怪不得我,我已放他自由,他自己不要。我从没有逼他为我学什么礼仪,学什么刺绣,一切都不过是他一厢情愿,我倒情愿他不学那些多余的规矩。省的我平白亏欠他良多,还要受嫂子如此训斥。” 一向守礼的沈行书此刻只想大骂,从出生至此,要学什么,要嫁给谁,哪一件是他能够决定的。男子不过家族的傀儡,家族意志便是他的意志。 而今却被人轻飘飘的说是咎由自取。 他气的胸膛呼呼起伏。 眼眶也微微泛红,难道妻主也是这样想的? 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毕竟让他学那些东西的都是自己的娘亲爹爹,让他不接触妻主之外的女子的也是自己家人。一切一切的束缚和努力都不是妻主要求的,都是他自己的亲人要求的。 他想起自己受的那些罚,吃的那些教训和煞有介事的训斥。 却原来,妻主根本不在乎那些。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吗? 他茫然又绝望地看向自己的妻主,渴盼她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希望她认可自己的努力。 但娄恣意只是摸摸他的头,“我回去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