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军视角

    他们都说我偏心眼，说我不顾桃园兄弟情，只知道茅庐三顾定君（军）心。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吴晓东说的，那天他当着大家的面念出这句话，我差点没笑喷出来，大陆和靖飞也都点头附和，我十分疑惑，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所以我下意识看向唐国强，那人就并腿坐在小马扎上，小脸通红。

    我和唐国强第一次见是在86年的央视晚会上，其实更早些也见过，不过并不正式，都是出席一些活动走个客场打个照面罢了。90年11月，我和他在试角的那间屋子里再次相遇。

    很多报道上包括主要负责人都有说过，我和他定角的时候闹了个小笑话，那就是“我俩像兄弟。”或许还真是这么个原因，导致我见到唐国强的时候竟真有种莫名的熟悉。那天我是很不情愿来试刘备的，因为我压根不想演，我记得我刚到那，就被一个高个一身绿的家伙挡了路。

    “哎？你是刘备吧？咱们合个照？”

    “合什么照！不合不合。”

    被我凶的那人便是演关公的陆树铭，哈哈当时他们说我脾气臭我还觉得是他们严重了，现在想想的确如此，谁一见面就说人家浅碟子啊哈哈。

    关羽在我前面试戏被拍板，我紧跟着换好衣服进去，一推门，我就看见他——唐国强。

    导演让我俩站在一块，胳膊都蹭着胳膊了，一瞬间屋子变得十分安静，过一会大家又都笑了起来，我和唐国强也相视一笑。

    因为兄弟像的原因，我待唐国强倒真夹杂了些照顾弟弟的意味。他比我小两个月，虽然都是快四十的人了，可他真的没有中年男子那种老持沉重，反而十分单纯开朗，天天除了背稿子的时候严肃着一张脸，其余时间都是乐呵呵的，我看着心情都好。

    十几年前我听说过他的事——他拍戏休息的时候躲在面包车里学英语，女粉丝来见他他都不好意思出去。我当时听到这个传闻都大为震惊，拍三国的时候，我信了。他是真乖啊，一天到晚要么在片场拍戏，要么在宿舍背词儿。说实话我都不好意思带他出去玩，怕带坏他。

    我经常和吴晓东溜出去喝酒，毕竟刘备这个角色哭戏太多，我要是再不放松放松，那身子估计都要憋坏了。当然这个放松只是喝酒，我虽然血气方刚正直壮年，但是还是洁身自好的一个人哦。

    第二天没戏的话，当天晚上我都会玩到半夜，每次回来，唐国强都还没睡。他一直都是看着我笑一下，然后继续看稿子。

    有一次我忍不住了，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洗漱睡觉，而是忙活完坐到他身边。他懵懵懂懂地看着我，还是对着我笑。

    “你明天不是没戏吗？怎么还在看稿子。”

    “我不看稿子，还能干嘛。”

    我心里一惊，难道这人就不知道出去玩玩？那一夜我和他聊了许多新鲜事，我像个大哥似的承诺他改天带他出去玩。他呢？还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被我逗得咯咯直笑。

    有一天他早上四点就起床了，接连拍了三场主戏，忙到半夜十二点才回的宿舍，我下午就回来了，洗完澡我也一直没睡，等着唐国强回来。

    他困咪着眼睛就要往床上倒，我拉着他说快去洗洗吧，他摇摇头连眼睛都睁不开，一觉睡到天亮后才去洗的。那天下午我两都没戏，我按照事先承诺带他去了趟小吃街。

    他可欢喜了，从街头窜到街尾，每个店面都被他逛了一遍，这里尝点那里买点，多多少少的我都给付了账。他说怎么好意思让你付钱，我说我是你主公当然我付钱，他就开心的捶我胸口，我心想这人怎么这个习惯，不是说这习惯不好，只是……有点……娘们？不不不，是可爱，对，他真的太可爱了。

    几次付账下来我就不带他去小吃街了，开玩笑我又不是地主，真这么吃下去我这戏都白拍了……

    晓东那阵子常到我俩宿舍来玩，我们几个喊上大陆靖飞打牌，常常打到一半就碰上蔡导来检查，晓东几个就从窗户口跳出去溜走，我迅速收拾好桌椅板凳。唐国强呢？就负责露出他那张乖巧的俊脸去开门。这配合天衣无缝，我们一次都没被逮到过。

    我忘记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了。可能是那天他给我擦汗，也可能是那天我喂他吃方便面，又或者是更早……

    我和晓东趁着剧组集体给演员练马的机会，经常跑到一处小山坡上骑马。那的风景好，地又广人还不多，比在练马场被栅栏围着自由惬意多了。我和晓东聊了唐国强这个人，他对我说了唐国强前妻和他小舅子的事，不知为何，我只是听着却暗自在心里下着决心——一定要保护好他演完三国。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过于cao心了，自从知道那些事之后，我总是偷看唐国强。我想看看他开心与否，只要他开心，我心情都会好很多。

    所以有一天剧组拍戏，导演几个窝在空调房里迟迟不开拍，我看到唐国强出了一头的汗，拿着扇子不停的扇风。当时我就火了，一把冲进房间一顿讲理，才解决了事。后面大陆还评价我说“大哥是一个能驾驭导演的演员。”我笑笑不说话，好像还真那么回事。

    我和唐国强之间从未注意过距离，拍戏的时候我俩总是贴在一块站着。我不喜欢粘胡子，所以每次结拍我都会迅速让化妆师给我卸妆卸胡子，有时候人手不够我就自己卸，这时候唐国强就会帮我。他很细腻，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个小手绢湿了水给我擦脸。他第一次给我擦脸的时候我下意识激灵的躲了一下，他咂咂嘴示意让我别动，我竟然还真听他的话静止不动。现在想想挺荒谬的，当时的自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后来我们君臣二人也就不麻烦工作人员了，直接互相帮忙，我用着他给我的手绢帮他擦脸，当一层黑粉被擦干净后，他白白嫩嫩的脸也露了出来，我就会两眼放光十分惊叹。有时我给他擦了半张脸，另一边还没擦，他的脸就会白一块黑一块的，像个小花猫，我忍不住笑，他就会噘着嘴气鼓鼓的不让我擦，我只好陪着笑脸保证不弄了。其实……我还是会偷偷弄。

    转去河北山沟拍戏后，剧组的伙食就不太好了，物资难运，山沟里也没有小店小吃街，我们就只好饿着肚子“啃”剧本。有一次吴晓东弄来了几包方便面，刚巧碰上我们拍戏休息，我就拿了一包扯开来吃。唐国强是最爱吃的，可是他怕吃到胡子上，于是我就掰碎了喂给他吃。当时我没注意，一旁的吴晓东竟然扛着摄像机拍下来了，还是三弟提醒的我。

    “大哥你在干嘛？”李靖飞自己吃着方便面问，我头都没回，专心喂唐国强，回答他:“怕沾到国强胡子上。”

    “哦……晓东在拍你哎。”

    “？？？？什么？”……

    即使许多人反对唐国强演诸葛亮，但是在剧组里，他已经用演技征服了我们所有人。我经常和他说戏，这里该是什么表情，那里该是什么语气。有一次，我和他聊到了“君臣一体”的话题，我告诉唐国强刘备祖上25位皇帝，就有10个纳了男宠。他一听到这话就瞬间脸红了一片，露出羞赧吃惊的神情，吓得我都不敢再说下去。我本就是随意唠唠，心想这事在我们圈子里又不是没见过，不至于这么吃惊吧？后来……我才知道他为什么吃惊了。

    一天我听说他在拍《共和国不会忘记》的时候，问导演吻戏该怎么吻。我哑口失笑，一下就回想起那天他脸红的模样，明白这人当真是单纯至极，连亲嘴都不会亲。那天晚上我回宿舍，我躺在床上问他。

    “国强，你现在还会不会接吻啦？”

    他端端正正坐在他的床上，听到我这话瞬间脸上通红，别过脸不敢看我。我哈哈大笑，他急得解释道:“我会了我会了。”

    “真会了？”

    “嗯！彦军你别说这事了……你……你总是拿我说笑。”他噘着嘴委屈巴巴说了一大堆，我嘴上道歉说以后不说了，其实心里觉得好玩的不行。

    拍戏时我常常用慈爱的眼神看他，自从当了演员之后，我觉得深情是可以演出来的，可自从遇到唐国强之后，我又觉得深情是掩盖不了的。我看他的眼神愈发肆无忌惮，和他一起洗澡的时候我竟然会打量他的身体。当然，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他好白，好漂亮。

    我知道你们肯定不信，说实话我也不太相信。可当时我真是这么觉得的，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时我就已经喜欢上他了。我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喜欢他的呢？

    是在河北拍哭关羽的戏份。那是我和唐国强在三队拍的最后一场戏。该说不说那天我真是哭坏了，可偏偏拍摄组迟迟捕捉不到我的眼泪，害得我接连哭了十来次，最后，哭晕了……

    我隐约记得在倒向地面的时候一个人抱住了我，我知道那是唐国强，所以我就很舒心的躺在了他的怀里。没晕多久我就被喊醒了，一睁眼就是他的脸，他担忧的脸上还挂着哭关羽的泪水，我心疼坏了，下意识抬手擦拭他的眼泪，我感受到他浑身一颤，眼神飘忽的躲避我的视线。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向下按，我才看到旁边还有一个青年演员（关兴）……

    那天晚上回去，我和他没说一句话。白天那奇怪的举动历历在目，我只觉得太尴尬了，便一头躲在浴室里不出来。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候唐国强并不是因为我摸他的脸而刻意回避我，他是因为他在片场下意识抱住了我而感到不知所措。

    他想上厕所，敲了敲门我便打开了。等他从里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站在外边镜子前。我和他对视，我身边就是门他完全可以出去，但是他没有。

    他粉红的唇微张着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我被他看硬了。我当时想跑出去，可不知为何我的腿迟迟迈不开。我僵在了那里，一动不动，眼神放肆地对视他那明亮又羞涩的双眸。

    我疯了，我冲上去抱住了他，一头埋在他的颈间呼吸他的味道，那香味让我神魂颠倒，我抱着他跌跌撞撞进了最里面。我把小门合上，将他摁在墙上索吻。他被我吓到了，慌乱地拍打我的背，他越是这样我越是兴奋……

    我忘掉了一切伦理道德，什么兄弟像，什么君臣一体，我发疯似的狂吸他的舌头，太过猛烈的攻势吓得他连呼吸都不会了，傻傻的张着嘴任由我索取。我听见了哭腔，他哭了，我松开嘴怜惜地望着他，他落泪了……我看到他嘴唇上的一点血迹，伸手擦拭，他别过脑袋不让我碰。我心疼了，对他说:“对不起。”

    我下身硬的难受，可我还是松开手退后一步。他转过头胆怯地看着我，我知道他定是刚刚被我顶到了，我侧过身喘着粗气说:“你出去吧，对不起。”

    我不知道他什么表情，都是男人他肯定知道我需要解决，可我等了片刻他还是没动，我看向他，他已经不哭了……我呼吸又粗重起来，看着他那直白的眼神，我萌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我……我好想……cao他。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不轻，他再不出去我就真忍不住了。下面硬的难受，我冲上前一把将他掰转过去背对着我。我把裤子脱了，自己给自己解决，他像是听不得这种手yin的声音，一直轻颤着身体。

    我射了，不小心喷到了他的裤子上。我有些不知所措，穿好裤子把他掰转过来，他一转身我又看到他满脸的泪水，原来他刚刚是在哭……

    我一个劲的道歉，即便我知道男男之欢在演艺圈并不见怪，可我还是为我的鲁莽而感到十分的愧疚。我想出去，可他靠在门那我没有办法，平日里的头头是道此刻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我只求他原谅我。

    在我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对不起之后，我试图平静下来，周围便一瞬间寂静的吓人。就在我迷惘之际，他突然开口。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我转过身惊看向他，他眼神很坚定，不像刚刚被我吓到的样子，我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我不知道，可能是今天摸了你的脸，刚刚就莫名其妙的起了反应……”

    “莫名其妙？”他语气有些愠怒，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我不应该再说话了。我认真的看向他，希望通过眼神告诉他我没有亵渎他的意思。

    “什么叫莫名其妙，你亲我叫莫名其妙吗？你对着我手yin也叫莫名其妙？”他说话带上了哭腔，我还是保持沉默，心想你骂吧，骂舒服了就行。

    结果……他没有再骂，而是……抱住了我。

    他抱住我的那一刻我呆住了，我瞬间体会到我抱他时他为什么会浑身僵直，因为此刻我也浑身僵直。

    不过他没有像我那样强吻我，而是单纯抱着我。但其实……并不单纯。

    因为……他也硬了。

    我瞬间清醒，又好像并不清醒，在几秒钟之内我胡乱的理了些琐碎的回忆，得出了一个荒唐的结论，就是……他也喜欢我。

    我回抱住他，抚摸他的脊背，亲蹭他的额头。他没有反抗，而是抱的更紧了，我知道，他肯定也是硬的难受。

    那就偿还他一次吧。我将他摁坐在板凳上，半蹲下来脱了他的裤子。他有些害怕，命根子被我握在手里taonong，他渐渐得趣，发出一些连绵的呻吟。

    我死都没有想过我俩会在浴室的一角干这种事情，刘备和诸葛亮也会这样吗……我脑中跳出许多奇奇怪怪的想法，眼神呆滞手却一刻也不闲着。我在唐国强阵阵粗喘声中回了神智，我抬头看向他，看着他被我弄爽的样子，加快了taonong的速度。

    “哈！哈！太……太快了……嗯哼……”他仰着头浑身颤抖，我像是欣赏画作一般痴迷的望着他——这样乖的人被我带坏了……

    他射了我一手，高潮之后他垂下头迷离地看着我，他看到我手上的液体，脸上本就红扑扑的一片变得更红了，像是烧熟了一般。他有些不好意思，我僵着不动，他便推开板凳半蹲下来平视我。

    “彦军……我……”

    “你喜欢我是吗？”我打断他的话直截了当地问，他点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道，可能……可能是刚刚。”

    “刚刚？”我觉得好笑，他却突然一脸认真的强调，“真的，没有骗你。”说完他又害羞的垂下脑袋。

    我沉默了，我突然想到吴晓东说的话——“茅庐三顾定军心。”

    我抱着他亲吻，足足吻了一个小时，吻到唾液变得绵密，吻到嘴唇上下巴上都是彼此的口水，吻到下颚发酸，才停了下来。我并没有要他，我怕吓到他，况且三队的戏已经结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要，不急在这一时。

    那晚我俩还是分床睡，即便彼此互表心意，可真到这个时候还真有点不适应。不过还好，一觉醒来那种不适应就都烟消云散了。

    我兴奋地扑到他床上抱住他，朝他脸上猛亲一口，他脸红的样子真好看，面对我的亲吻他就只半眯着眼哼哼唧唧。

    口嫌体直，欲拒还迎，他这方法把我勾的神魂颠倒，我实在忍不了，抱着他就进了浴室。

    初次灌肠不太熟练，我磨磨蹭蹭小心翼翼弄了半个多小时，之后……那一上午就没从浴室出来过。

    我把他要了个透，浴室里两次，抱到床上又干了一次。我俩早上都没吃饭，不过我吃他吃饱了，他也被我喂饱了。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喜欢上唐国强的，如果按照接吻的话那肯定是哭关羽的那天，如果按照别的或许更早。

    在确定关系之后回想以前，总是会对号入座地看清很多事情的本质。我第一次遇见他就忍不住笑意，看到他热就直接对导演发脾气，知道他饿就掰碎方便面喂给他，被他擦脸我会心跳加速，看到他小花猫的样子我会觉得可爱，他笑了我会开心，他哭了我会难过，他担心我会更担心……

    这些事只发生在他的身上，或许，我早就爱上他了。

    两周后他进四队去云南拍戏，我进一队去了涿州。分别数月不得相见，不是我拍戏就是他拍戏，少有的几次都没戏，我俩就会打电话聊很久。

    我总是觉得他应该更想我，因为他经常在晓东那问我怎么样。起初吴晓东只是觉得我俩兄弟情关系好，慢慢的他就觉得不对劲了，不得不说晓东这个直觉还是很准的。

    吴晓东在一队结戏后就被我催着去云南，临走时我还提醒他不要告诉唐国强我从马上摔下来的事，他很疑惑，问我为什么。

    “啧，让你别说就是别说。”

    ……

    他还是说了，我就因此在电话里头听唐国强训斥了半小时……

    半月后，唐国强拍完了四队的戏，我们又相遇了。接下来我们一起进二队，一起拍三顾茅庐，一起拍借东风，一起拍回荆州，一起结戏，一起……没有一起了。

    我和他的感情注定如此，开头懵懵懂懂，结局糊里糊涂。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和他分手的，但我知道，我这些年一直喜欢他，从未变过。

    明天就是学校庆典了，他对我说他会来，我要准备好去见他，就像刘备沐浴斋戒去见诸葛亮那样，我要用我最好的模样去见唐国强。

    ——《我喜欢玄亮是因为我喜欢那段我和他在一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