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旅途相伴（H）

    魈近来很好说话，只在净化业障一事上异常的执拗，说什么也不同意，荧也只好作罢。

    四月阳光正好、万物复苏，魈的生辰也随着春风的步伐到了。

    生辰当天，派蒙懂事的“被”瑶瑶和七七邀请去玩了，临走还给荧挤眉弄眼，留下一个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的表情——自从派蒙知道她和魈的事情后，就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给他们创造独处的机会。

    小派蒙不愧是最好的伙伴！

    荧约了魈在港口见，她到时，魈已经在等着了。

    他靠墙站着，细碎的光点在他发间跳动，侧影看起来瘦长，但荧知道他有很漂亮的肌rou，紧绷时爆发力极强。

    “魈！”荧跑到他身边，拿出两张票据在他眼前晃了晃，“今天云堇和辛焱有演出哦，我们去看吧！”

    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伸出手牵住他的，悄悄观察他的反应。魈轻咳一声，很诚实的握紧了。

    他们就这样慢慢的往和裕茶馆走去。

    ——·

    “钟离大人。”他们在茶馆遇到了钟离，荧怕魈不自在，想把手松开，却被他扣的更紧了。

    钟离的目光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停了一会，了然地轻笑，“云先生与辛焱的演出的确不错，你们来的正是时候。”

    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听完戏又遇到了凝光和刻晴。

    “降魔大圣、旅行者、钟离先生，你们好。刚好有事和降魔大圣说，既然恰巧遇上了，也就不用再专程跑一趟了。”

    “留云真君改良了归终机，阿晴测验过，威力极大，射程可观，可以用来抵御魔物侵扰。七星已向真君订购了数台，大约半月后，就可置于各处要地。”凝光在他们身边站定，“如今璃月已是与人契约的时代，怎能再将所有重担都压在仙人身上。况且，仙人们已辛劳数千载，理应卸下重担，看看他们所守护的人间。”

    刻晴接着道：“留云真君已有入世闲游的想法，如今与申鹤一起住在甘雨那里，多有不便，正想换些摩拉买处宅院，就和七星签下了契约。另外千岩军新设了驱邪司，由重云等众位方士组成，旅行者与他相熟，应该知道，他在驱邪一道上颇为精通。”

    “听闻降魔大圣受业障侵蚀，极为难过。如此，便可轻松些了。”凝光与刻晴一起行了礼，“往昔数千载，璃月幸得大圣与众位仙人庇佑，往后，七星与千岩军，定会守好璃月。仙人们，可以过自己的生活了。”

    待凝光与刻晴走后，钟离摩挲着茶杯，慢声道：“如此也好，你已护佑璃月许久，便休息吧。”

    荧在尘歌壶里给魈建了一处院子，根据他的喜好，种满了清心和银杏树，偶尔他也会到尘歌壶里休息。

    天色渐晚，魈倚着银杏树神情有些茫然——他大半的生命都在履行与帝君的契约守护璃月，如果璃月不再需要他，那他能做什么呢？

    荧将一颗星螺放在他手里，示意他听听看。

    他拿着星螺放在耳边，里面不再是空洞的风声，而是她温暖的声音，说“生辰快乐，魈！以后，可以和我结伴同行吗？”

    “陪我去须弥吗？”荧说着就去抱他，亲亲他的下巴又轻吻他的唇，“我还需要你的守护呀。”

    “璃月只是进入了新的时代，并不代表抛弃了旧的一切，民众会记得守护他们的仙人。况且还有我呢，不管是璃月，还是我，都是你的归处，尘歌壶永远都是你的家。”

    他垂眸看过来，目光温和又专注，慢慢将五指插入荧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然后吻向她。

    魈其实不常吻她，他本性内敛，只主动做过那么两次出格的事，其中一次还是因为业障，另一次也是被她引着。

    他的吻很生疏，不得章法，只是贴着她的唇轻咬，荧却觉得全身都烧起来了。

    他将下巴搁置在荧发顶，轻声道：“听戏、漫步，感觉都很好。旅途相伴...想来应当是更好的事。”

    ——·

    六月末，在验证了归终机的确可以抵御魔物后，荧和魈踏上了死兆星号前往须弥。

    魈从没离开过璃月，这对他来说很新奇。

    而荧是很开心的，毕竟魈的业障是由杀戮而来，如今远离杀戮，不再接触魔神残念，心绪安宁，他应该会慢慢好起来吧。

    “荧！许久不见。”万叶迎面走来，眸光对上魈时恍然，“唔，这位是救过我们的璃月仙人吧？上次没来得及自我介绍，甚是失礼。你好，我叫枫原万叶，是荧的挚友。”

    余光瞄见荧唇角的小伤口，他眼睛转了转，以“大姐头好像找你有事”的名头支开了她。从一处货箱里拿出一本画册递给魈，“这是别人托我从稻妻带的，但我想，你可能更需要它。”

    又笑着凑到魈耳边悄声讲：“对待女孩子，要温柔一点呀。”

    ——·

    魈今天不大对劲。

    荧观察他好几次了，虽是夏季，但甲板上凉风习习，也不热呀，他怎么脸这么红？

    直到回到厢房，发现了他没藏好的小册子，恍然大悟。

    荧勾着他的脖子凑近他，“让我看看，魈学会了吗？”

    “...不...不敬仙师！”

    嘴上这么说着，手却很诚实的搂住了荧的腰，吻在她的额头，又慢慢移向鼻尖唇角，与她唇齿相依。

    那本画册他到底是看进去了一些的，吻的小心又温柔，贴着荧的唇研磨，舌尖试探着勾住她。

    荧被压在榻上的时候，还有些迷茫。

    仙人学这种东西也这么快的吗？

    魈轻喘着抵进深处便停下来，一只手与荧相扣，抬起另一只手取下颈间的降魔杵，好方便行事。

    他太漂亮了，明明是仙人，偏偏像蛊惑人心的精怪，眸光与那双金瞳对上时，蛊的荧心跳都漏拍了，于是便任由他予取予求。

    船随着海浪摇摇晃晃，荧也摇摇晃晃。

    须弥的夜色与璃月大不相同，许多萤火虫飞舞着，将森林勾勒成童话世界。

    魈站在甲板上，伸出手想要触碰荧光，虫却绕了个圈飞走了。荧出来时正好看到他这样略有些落寞的样子，于是就将背包里的晶核拿出来放到他掌心。

    “看，光已经在你手里啦！”

    他转头看来，正对上荧亮晶晶的眼睛，于是露出一个极轻极浅的笑。

    是的，他已经抓住光了。

    世界上最温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