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真假小偷
拉开大门把钥匙随意往鞋柜上一摆的李笑白，正想往沙发上扑，却敏锐地察觉沙发上有个和周遭漆黑环境融成一片的人影！ “是谁，谁在那里！” 李笑白出于本能地打开客厅灯，熟悉光亮的他和习惯黑暗的闯入者之间，在灯光前分出了明显的优势和劣势。 “等等，笑白是我。”熟悉的女声传来，嘴里跳动的音节像丝丝蜂蜜一样甜美。 李笑白防御姿势顿时僵硬！ “迪亚娜？你怎么来了。”他很意外，像在梦中被惊醒，目光好似刚从遥远的地方回来。 她不是说他们接下的一个多月都不会再见面吗？又出了什么事情？ “不好意思打扰了啊，因为是秘密来的所以没有开灯。”全然变成了另一副模样的迪亚娜露出抱歉的表情，她捋了捋黑色短发道:“事况紧急，我的朋友查到有个组织在追杀你们。具体是哪个现在还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墨的。你们不是说当初在旧金山也有人来追杀你们吗？我怀疑是同一个人派来的，只不过这次的敌人是抱着必需要杀死你的目的来的。” 李笑白一震:“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订了明天六点飞往美国的机票，不在今天出发时因为实在是今天的机票已经被订光了。” “那好，”李笑白瞥了眼身后站定的墨十九继续往下说，“我也要去美国见几个故人，我们一起去。” “可是明天六点的那个航班已经没有票了，包括经济舱。” “不用担心，我有办法能弄到机票。现在时间不早了已经快十二点，迪亚娜你就在这里睡下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好吧，那么晚安，虽然很想知道可以帮助你弄到机票的人是谁，但这终归是你的隐私。我们明天五点见。”迪亚娜自然地抬手揉了揉面前黑发男人的脑袋，眼底尽是温柔。 李笑白撇嘴顺了下被她弄乱的发丝，女人手心里的温暖仿佛还停留在头上。令他觉得很舒服…… 迪亚娜则看着他指尖下的红的快滴血的耳根，笑意爬上了眼角。 她是睡下了，房子里的两个男人还没有睡觉。李笑白坐在沙发上敲打着腿上笔记本键盘，墨十九在一边收拾东西。 他小心把重要物品包括林轩的资料整理好放进行李箱，郑重地用行李箱自带的锁锁上。 “少爷，我就先退下了。”墨十九毕恭毕敬对沙发上的男人说。 “嗯去吧。”回应的只是李笑白的敷衍声。 …… …… 大约凌晨三点的光景，李笑白被墨十九小声叫醒:“少爷，有人闯入。” “嗯？是谁？”他揉着惺忪的睡眼，还没把梦乡的思绪抓回来。 “看样子不是杀手，只是一个平民而已。”墨十九在他床边站好。 “平民……？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是。” 和卧室隔着一道墙的客厅里，业余的真·小偷先生正在费劲巴力地试图撬开质量很好的行李箱。嘴里念念有词:“这家人看起来这么有钱，家里却这么穷酸，真是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啊……” 全然不觉专业的假·小偷先生已经悄然出现在他的背后。 “我想，你需要这个。”李笑白的声音像幽幽怨鬼，轻柔间带着不真实。 小偷连姿势都来不及猛然回头，被打开手电筒的强光照了个半瞎！ 在这个时间，墨十九打开客厅灯。小偷先生的脸暴露无疑！ “啊！”墨十九叫道，“你是那个烟瘾很大的大爷。” 白天的男人还在居民楼里悠哉晒着太阳，晚上却在别的居民房子里偷东西，反差之大。 此时的他，黑豆般的眼珠飞速运转，如同一只大灰老鼠。 李笑白居高临下地问他:“我们来玩个问答游戏吧。” 你为什么知道我的住址？” “跟、跟踪。” 你为什么会选择来我们这里偷窃？” “因为因为你们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 你有没有告诉其他人我住在这里。”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 “要不还是灭口吧。他已经知道我们在调查林轩了，甚至知道我们的住所，请务必斩草除根。”墨十九脸上写满对李笑白的担忧和对大爷厌恶。 “什……什么。”听到他的话，大爷瞬间汗如雨下，跪在李笑白脚边，“好汉，老爷饶命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只要你们肯放过我，我以后再也不做偷鸡摸狗的勾当了。我家还有一个女儿，女儿对，女儿，还有一个身体不好的婆娘。她才刚上高中呢。” 李笑白被他这一行为吓到了，后退两步。这种属于小市民的求饶方式他是第一次看见，下意识摆头。 “少爷，明天我们就出国了，我们还是私下处理吧。” 特殊的身份也不方便让他们与警方有接触。 “嗯？”李笑白撑着下巴难得陷入沉思，就在这不到一分钟的间隙里，大爷身体里突然鼓起了什么，从背后皮带上掏出小刀想要刺进眼前人的体内。 年轻的普通壮汉都不一定能打过李笑白，更何况是本身就因为经济不好而营养不良的五旬老男人。 李笑白眼疾手快抓住他拿着小刀的右手，向后稍微一用力，男人吃痛。金属小刀在空中旋转几个来回才跌落地面。 他捡起地上巴掌大的小刀，摊开放在手心:“拿这个来跟别人拼命，可真是……” 太贫民了。 出于某种原因李笑白并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完…… 在大爷的视角内李笑白精致的脸庞俨然被煞气填满。他的脸色苍白，身体像树叶沙沙颤动。现在的恐惧到了极点，拳头是握也握不紧。 令在场两人都没想到的是李笑白接下的话:“算了，你先起来吧。我放过你，但你下次别再这样了。” 他垂眼摘下食指上的戒指，把它竖在食指和大拇指之间。视线穿过手指中间那个圆环他可以清楚看见大爷脸上被震慑的恐惧。 “这枚戒指，”他开口，“价值三十四万，今天我把它赠与给你。如果你去旺角正中间右拐隔着三条街的‘耀州珠宝有限公司’的珠宝当铺上卖可以卖到三十六万一。应该够你们一家三口一年的生活费了吧。” 大爷心中大喜，连忙爬起来感激地握住李笑白的手里，被他厌恶甩开。 “我帮助你是因为你和你的女儿是一体的，父母亲出的事情有时候会报复在子女身上。我希望在你接下的日子里能够去帮助像凯瑟琳一样的人。” 大爷连忙赔不是，手上不停搓揉那枚戒指，眼底流露的贪婪清澈见底。唯恐它落入别人的手中:“大善人啊，大善人。你简直是仙人下凡来普渡众生了啊。” 眼看他就这么走了，墨十九很是不理解:“少爷，为什么？” 李笑白朝窗外远目，灯火通明处浮现出他的脸:“没有为什么。我只是看到了他眼神里求生的欲望。” 这回到墨十九愣住了。 李笑白扭头看向他:“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因为是无赖所以无所顾忌。只身入室行窃是为了生存，仅仅用一把连切水果都切不好的小刀负隅抵抗还是为了生存。为什么在这种人的眼睛里对生的渴望是如此强烈呢？” 墨十九回答不出他的这个问题。 他咧开嘴:“只是社会的底层，妻女眼中的败类，对社会毫无贡献。无父无母，死了也不会有任何关心。就这样埋在地底任由自己腐烂。不会再有人记得，死尸，空荡荡的死尸。一无所有的死尸！” 李笑白的表情扭曲起来，他在笑，却让人觉得他是在哭。 “少爷。”墨十九的眉毛快扭到一起。外面不请自来的灯光，照亮李笑白侧脸的一角…… “迪亚娜，”他像叹气一般呼唤女人的名字，回头目光对上她的绿色眸子，“其实刚刚你一直都再吧。” “被发现了呢～”迪亚娜穿着性感的吊带睡衣，随意椅靠在卧室门框上，表情慵懒得像一只大猫。 “笑白，我觉得你变了很多。” “不用这么觉得，我也发现自己变了……”他的音量像被关掉声音键愈发降低。 变得更加多愁善感。 变得更加优柔寡断。 变得……更像罗德里安了…… 这不是他熟悉的李笑白，可以是原本的李笑白是什么样的呢？ 李笑白自己也说不清。 两个小时后，迪亚娜、李笑白和墨十九三人顺利登上飞机。巧合的是他们的位置刚好连在一起…… 五个小时后，大爷如约来到耀州珠宝有限公司贩卖那枚戒指。李笑白的话没有骗人，它真的给它他带来一笔客观的财富…… 十二个小时后，一群眼神犀利的神秘男人买下这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