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芙卡X景元]此为游乐

    00

    卡芙卡喜欢聪明人。

    卡芙卡讨厌聪明人。

    01

    这件事不难理解——和聪明人之间的交流往往可以言简意赅。不必解释过多就能理解对方的意思、做出有效的配合，这一点卡芙卡非常喜欢。

    但如果这个聪明人并不是“同伴”，事情就会令人烦躁许多了。

    聪明人会很容易看透他人的言行、很容易发觉自己真正的目的，无论是助推一把、利用一下还是进行阻止，对卡芙卡来说都意味着额外的工作量和勾心斗角。卡芙卡觉得这一点有点烦。

    然而，在此之上，也有觉得勾心斗角很有趣的时候。

    比如这一次在罗浮的任务。

    ——正因为本质上、在这一次事件中，“星核猎手”和“仙舟罗浮”所站的是同样的立场，这才显得和云骑军之间的拉扯变得有趣起来。

    太卜司的太卜符玄是个聪明人。和她斗法很有趣，在穷观阵里看到她惊讶的表情也很有趣。但这并不有趣到让人想要再玩一次——符玄“法眼无遗”的称号并非名不符实，若非艾利欧的剧本在手，单纯的用脑子，并不能轻易和这位以天之眼居高临下看遍人世的顶尖卜者对垒。而这种居高临下的、比起智者的筹谋更类似于站在未来回望过去的观测角度，让这种“勾心斗角”的游戏也变得意义不纯了起来。

    简而言之就是，玩起来很无趣。

    ——如果说在罗浮有哪个“聪明人”很有趣的话……

    卡芙卡直视前方。

    自鳞渊境洞天之外徐徐而来的男性，以温和的视线安抚弟子，以平静的态度对待旧友，看到眼前这一团混乱，似乎也并不意外。罗浮的将军负手而立，反而比看遍未来的符玄更透出一股尽在掌握中的从容来。

    对了，就是这一点很有趣。

    卡芙卡此前从未实际见过景元。这一场星核之乱中，星核猎手与罗浮将军之间的配合全靠默契，而只是看到“刃故意被捕”这一点，就在全然不知星核猎手本意的前提下，既不疏于防范、又隔空打了个漂亮的配合的景元，才是更让卡芙卡在意的人。

    他的游刃有余和艾利欧不同，和符玄也不一样。比起信任自己的能力、信任所见的未来的预言者们，景元更信任的，显然是他自己。

    他是和我全然相反的人。

    卡芙卡心想。

    我相信艾利欧所指引的未来、愿意为艾利欧所用，景元相信符玄所揭示的未来、却让符玄为他所用。

    我为了达成目的而制造恐惧，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身边的人远离恐惧。

    我信任艾利欧的剧本，他更相信自己。

    ——正因我们如此不同，观察他才显得有趣。

    卡芙卡微微的笑了。

    犹如蜘蛛一般的精致女性总是带着微笑。笑容让她显得神秘而难以捉摸，与景元以营业般的柔和微笑让人感到亲切的做法全然不同。

    这是阿刃的旧友，是个有趣的聪明人。

    卡芙卡想。

    ——我想更了解他一点。这对艾利欧的剧本来说，一定也是必要的吧？

    02

    景元是第一次实际见到卡芙卡。不是通过他人的转述、不是透过冰冷的显示屏单方面“看到”，而是实际的、面对面的看到这位“命运的奴隶”属下最有名的星核猎手。

    景元知晓，自己的关注点更应该放在自己旧友们身上。

    ——已经数百年不见，和当年的模样已经大相径庭到让人心痛的应星（刃）；分明更具少年感、从身形到神态已然全然不同，却分明长着一张与过去完全一样的脸的丹枫（丹恒）。公司的通缉犯、开拓的无名客、星核、龙尊、通往鳞渊境的钥匙、毁灭的令使……明明桩桩件件都是不得不做、不得不关心与处理的事情，但景元的眼神还是无法控制地向一边飘了一瞬。

    景元没办法不关注卡芙卡。

    她是星核猎手在宇宙中行动的“排面”，或者可以说是最主要的行动人员。她是艾利欧的耳目、艾利欧的手脚，也是……也是紧握刃的缰绳的女人。

    擦肩而过的瞬间，景元感觉到有一点饱含着兴味的目光落在身上。景元并没有向那个方向看过去，但很丢脸的，一种被危险而阴毒之物盯上的威胁感唤起了他兴奋而激昂的情绪。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走神了。

    不，不是时候。不是现在。

    景元在战栗的兴奋感中告诫自己。

    我还有其他的敌人，现在不是和卡芙卡女士“交流”的时间。

    03

    在那一切之后，景元做梦也没想过，他会和卡芙卡变成这种关系。

    ——明明最开始关注她，是因为刃理智的缰绳在她手上捏着，景元只是在顺带着看顾旧友的同时、不得不关注到她才对。

    景元安详地倒在床上挺尸。

    卡芙卡的技巧很好。严格来说，这并不是一次让人难受失望的情事。优雅而美丽的星核猎手十分照顾床伴的感受，行动温柔且有分寸，两个人都得到了十足的快乐，酣畅淋漓且将烦闷一扫而空。

    只除了景元才是被进入的一方之外，哪里都很好。

    卡芙卡将白色的衬衫披在身上，扭头看到景元油光水滑地倒在那里一副魂飞天外的模样，不由得笑出声来。

    她是十分适合“嫣然一笑”这个词汇的美丽女性。无论从何角度看去，那都是将危险放在表面上的明艳美人。景元从不曾对她放下过戒心——但这个人的立场实在是太微妙了。

    星核猎手是被公司全宇宙通缉的危险人物，但唯有在与仙舟联盟交流时，他们认定罗浮是必须结交的势力，因此将罗浮视作同伴；罗浮的将军从不会将只有几个成员的小组织放在眼里，偏偏这几个人中有景元的旧友，又有与罗浮的恩人、游云天君的无名客纠缠不清的人物，他多少也需要看顾一些——

    踩在“陌生人”和“友方”的边界线，暧昧的立场让景元既不能将之视为完全的敌人，又不能让他们作为友方护在羽翼之下。

    ……但就算如此，发展成这个关系，自己也得好好反省一下了。

    卡芙卡笑着凑过来，在景元的脸颊上留下一个吻。

    女人的行动过于有男友力，让景元浑身都不自在——他撑起身子，看卡芙卡用湿毛巾擦过身体、套上衣服，不由得出声：“就走了？”

    “当然。我知道你外面留了人——不早点溜，下一个能够参观的景点就变成幽囚狱啦。”卡芙卡整理好衣装，对着景元飞了个吻，“仙舟的将军，我们回见～”

    景元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下令。

    ——这个选择也是艾利欧所预见的吧。但星核猎手与罗浮亦敌亦友，如果加上星穹列车的势力，那就是全然的友方了，做得太绝也不合适。

    不过，“之后会变得有趣起来吧。”

    景元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