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虫书屋 - 高辣小说 - 云深不知处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云深不由屏息,爹爹的深深墨瞳里,聚满了似水柔情,还有她一时不能明了的浓厚情愫,顷刻溺毙了她的灵魂。

斜阳晚照,高树密阴,书香院落,蝉鸣鸟语,尽皆模糊。

若此时,她还有一丝的理智,那就是局促无措,生怕自己有不好处,不够完美,配不上爹爹,不值爹爹的如此光照。

“云深。”

一声天外来音,与手上细细清凉的摩挲之感,惊碎她的沉想,朦胧的视线慢慢聚合,眼前人也完完整整清晰了,“爹爹……”

手被牵起来摇摇,让她更加清醒,只听爹爹问,“你刚刚在门房里把手竖在头顶,做的那是什么?”

“爹爹没看清么?”

沈清都闭了下眼,点头。

“那爹爹你看好了。”感知到沈清都的兴致里隐隐有疲意,沈云深想哄慰他,一个福至心灵,清亮亮的嗓音调皮道,“爹爹,还有词儿呢?”

在沈清都轻挑的眉头,似起兴味之际,沈云深站在他面前,手指依前比在头上,左一下右一下摆着脑袋,笑得眉眼弯弯,唇红齿白地甜甜唱道,“小兔子乖乖,等爹爹回来。爹爹呀看过来,深云乐开怀~”

沈清都一瞬不错地听着看着,如果世间有天籁,辨音识曲应如是,如果世间有佳人,名字一定叫云深,云深耍俏讨好他的样子,他好喜欢……

整颗心还是酸酸而沉。

因为世上还有一种味道,越甜蜜便越苦涩;有一种距离,教人对面起相思;有一种拥有,至骨血相融,却惴惴不可让人知。

晏敬儒站在窗前,看着远处无声的天伦之乐,看着两人款款而去似在细语的身影,他愰愰觉着云深就该跟在自珍身边,若不然,自珍身边便不成风景。

林荫道上,一个迎面而来的少年,恭敬让在道边,朝沈清都伏身施礼,“先生。”

沈云深一路絮叨,逗得沈清都低迷的心绪渐好,只当是一般的学生,如常颔首。

沈云深正想怎么又遇见谢经纶时,他又客客气气对自己施了半礼,“师妹。”

淡淡回礼后,抬脚要与爹爹同去。

谢经纶却赶上前一步,“请师妹留步。”

沈清都闻声凝神,也止步,这才知来人是谢经纶,眼神不觉深了深,再看沈云深,她原本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正被谢经纶的话扯走。

“这是小师妹方才找的。”谢经纶掀开手中书囊,捧上一卷书,上面还有一副花笺,“藏书阁里的借出了,赵谦孙那刚好有一卷,听说小师妹想看,便托经纶转赠。”

沈云深转着脑袋眨眨眼,想解释不是她要看,又想询问爹爹要不要看,脸还没有转过去,又被谢经纶的声音牵住,“东院正准备结诗社,西院师妹们的帖子已经送去了,小师妹虽高蹈红尘外,但才情气度让经纶等甚为折服,我们想着这诗社是万万少不得小师妹的。所以,遣经纶送上请帖。”

等他话歇了,沈云深迟疑地看向她爹爹,惊觉他始终沉默地负手站在一边,未置一词,而此时自己看进他眼里,那双眼沉静深邃、晦涩莫名,好像她这一眼,他静静盼了很久,等了很久。

沈云深心上一痛,下意识地往她爹爹身边近了近,想也没想,简洁干脆地拒绝,“多谢,你们太高看云深了,云深于诗词上最是有限,不敢叨陪。这,并不是云深想看,是爹爹让云深借的。”

扬脸笑盈盈地问沈清都,声音登时变得软糯糯的,“爹爹现在还想看么?”

第四十三阙一个问题<云深不知处(父女)(钟山离)|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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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阙一个问题

沈清都看她情绪不扬,以为是折腾半天累着了,也是,好多天没下山,突然折腾这么久,她不适应也正常。

手搭在她肩上,正要带着折身,眼尾扫见了两个人——晏敬儒和刘彦仁,两人摇着折扇,有说有笑,悠闲从容地往这边走。

沈清都不觉放重手,把沈云深往跟前一护。

“爹爹?”沈云深没防备踉跄进她爹爹怀里,不明所以。

抬脸看见她爹爹紧绷的下颌,再顺着视线看过去,是晏爷爷。

沈清都拍拍她的肩头,垂眸,神色已缓,温声道,“我们过去跟晏爷爷打个招呼。”

厮见后,方知晏敬儒和刘彦仁是去集文斋的,那里要出几册绝版古书。

沈清都不好带沈云深先行离去,也陪着去了集文斋。

那个老板认识晏敬儒,又有眼力,瞧出来者不论老少,个个都是通身的书卷气,因此格外客气。

刘彦仁醉心于棋艺,怕其中有棋谱遗珠,结果一无所得,便兴致索然。

跟着沈清都闲看的沈云深,把摞出来的书扫了一眼,讶然轻呼,“爹爹,。”

当她要拿的时候,斜里也刺过一只手拽住了书的另一角。

嗯?沈云深看清手的主人是刘彦仁后,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该如何,毕竟她猜爹爹很想这册书。

“云深,放手。”沈清都微微低首,小声提醒。

沈云深闻声望望她爹爹,见他的眼里微微有催促,看了眼刘彦仁,又看了看,犹豫片刻,不甘又恋恋地放了手,收回来。

刘彦仁也没着急拿起书,而是手指搭在书上,笑眯眯问,“小友也知道?对医药也颇有心得?”

沈云深诚实摇头,她并无心得,之所以轻呼想要,是因为她爹爹有一本宋刻本,偏偏缺了。

刘彦仁笑容颇欣慰,虽然应对朝堂须口齿伶俐、博学多闻,但无需苛求,当今朝廷里也未必找得出一个百晓生。何况,前几日见她,虐败那群小书生,才气纵横,平常竟也不矜骄,足够诚实,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为学者的踏实态度,孺子可期。

“那何以单单看中?”刘彦仁继续问,态度温和。

沈云深觉着,这位刘大人,若不与他谈论棋艺棋谱,则是个极为正常的人,想了想,如实道,“爹爹有,我没见着,问爹爹,爹爹也不知是散佚了,还是藏于谁家,所以惊奇。”

这话说得很巧妙,既然她爹爹有,没有便为憾事,她不好点破,只直述事实,点到即止,并且不着痕迹地另以事实解释了她对表露莫大兴趣的原由。

“那小友可想要这?”

沈云深忖度了下,这位刘爷爷何以霸着那书却来问她?方才她的不舍和惊喜表现得不够明显嘛?

晏敬儒在一旁对刘彦仁的异常,了如明镜,不禁瞧一眼他那高徒,负在身后握着折扇的手,骨节因用力而泛白,垂眸望着云深,像入定一样站在那,又像下一瞬就会不顾一切带她阔步离开。

聪慧如沈云深,极快便反应过来,刘彦仁